第85章 城外施粥
“殿下，雨势太大，山体塌陷。”
“弟兄们藏身的山洞被堵住，还有很多人都困在洞里。”
“行，其他人先转移，留几个救人就行。”
“是，殿下！”
东辰的这场雨来势汹汹。
淹没了城外不少农田住户，就连皇陵都被冲掉一半。
失去房屋的城外百姓，自然朝着仙陵涌来。
一时间，城中的局势更加复杂。
仙陵的世家反应十分迅速，天一亮就在城门口施粥布膳。
可，这么一件衣裳，一碗粥，对百姓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求求你，多给我一碗吧，我还有个孩子。”
“大人，我没撒谎，我家真的还有个孩子。”
“去去去！每个人只能领一次，还想要把你家孩子带来就行。”
“孩子病重，来不了，我一个老太婆背不动。”
“让开，别挡住后面的。”
仙陵的施粥布膳颇为壮观，从城门口往两边排，不少世家都在，引得城内百姓观看。
翁长夜站在人群中，打量着那些小姐夫人，把她和话本中提到的人物，尽可能地对照起来。
然后，她就在顺数第七个布粥的摊子前，看到了一个熟人。
该说不说，伊辛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愧是穿越女主。
就在翁长夜想着要不要走走过场，叫莫柏舟把她逮回来，之前被家丁驱赶的阿婆，朝着看热闹的百姓跑了过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膝往前挪动，四处求助。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家里被水淹尽，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
“我家孙子他在才十二岁，高烧不退躺在门外的草垛上！”
“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借我点银子请大夫，或者给我一身干净的衣裳。”
看着阿婆，百姓纷纷后退，四散躲避。
“你不是分到一碗粥和一身衣裳吗？给你孙子不就好了？”
“干什么！干什么，我可不施粥，别扯我！”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百姓们全部退出数米，只有翁长夜三人还站在原地。
“公子！求求你了！我可以打欠条！”
“求你帮帮我吧！”
老人的手抓住玄衣一角，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泥印。
她慌乱地用衣袖去擦拭，却把贵人的衣服越擦越脏。
见无法补救，她白了脸色，对着贵人砰砰磕起响头。
“我会赔的！公子我会赔的！求求你帮帮我吧！”
“我不是有意的！”
四五个响头下来，老人家额头见了血迹。
周围百姓脸色变了，从看好戏变成了审视和鄙夷。
不过，并不是对老人的，而是翁长夜。
他们重新回到了道德之巅。
那些世家也看了过来。
伊辛更是一眼就认出翁长夜。
她替人盛粥的铁勺落进木桶，小脸顷刻间毫无血色。
离安注意到她的行为，关心地询问。
“怎么？你认识她？”
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青年担忧的表情，犹豫片刻后才慎重地抬起手比划。
“啊……呃呃……”
“你说他就是要抓你的那个坏人？”
“他还割了你的舌头！”
离安皱起眉，神情严肃。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不起公子，我真的没办法了。”
“帮帮我吧！”
眼看着老人还要磕下去，翁长夜突然弯腰扶住她。
“阿婆，你住哪儿，还是带你孙子到城内的医馆来看看吧。”
“孩子在家里。”
“柏舟，你跟阿婆去背她孙子来城内看病吧。”
“是，公子。”
“谢谢！谢谢！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阿婆……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呢。”
翁长夜勾唇微微一笑。
老人看着她脸上的笑怔愣了下，回过神后连忙摇头。
“不！公子一定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借你吉言。”
翁长夜脸上笑意加深。
“阿婆，赶紧吧，可要把你孙子治好。”
一手老茧。
厚茧集中在虎口与指节处，那明明是一双握剑的手，怎会是普通百姓。
就是不知背后之人，安排这么一出是要做什么。
看着莫柏舟跟随老人离开，翁长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
看来她要早点和仙陵的人搭上关系才行，否则这棋就下不下去了。
那么，最好入手的，自然是野心最大的，最没脑子的人。
老人离开后，翁长夜垂眸扫向衣摆上的脏污，竟直接将衣摆提起来，把老人碰过的位置撕下。
上等蚕丝料落进淤泥中，她带着程谦谨转身回了城。
一场不短不长的闹剧结束。
永安公主是在翁长夜离开后才出现在城门口。
她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下，走向离安布粥的位置。
一见到永安公主，离安脸上的笑容放大了数倍，把手上的粥碗递给小厮，快步迎去。
离青年越近，公主步子越快，到最后直接跑起来。
她扑进了离安怀中。
明明昨日才见过，他们却像好久没见一般。
“离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布粥。”
“需要本公主帮忙吗？”
“不劳烦我家小公主，有下人呢。”
“哼，算你识相。”
公主抬高下巴，余光看到伊辛，心中一紧，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以前看的画本子。
“离安！你什么时候有丫鬟了！”
那一声“离安”吓得青年浑身一抖。
再看永安公主，她皱起眉阴沉着脸，哪里还有刚才娇娇弱弱的样子。
“离！安！”
“你个负心汉！”
小公主的视线落到了青年耳朵上。
青年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举起双手投降。
“公主殿下，误会！都是误会！”
“这个长得没你好看，脾气没你好的姑娘，是我昨天救下来的。”
“真的，我发誓，下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她被人拐卖到仙陵来的，还被人割去了口舌。”
“真的？”诸蓝诗神色稍缓。
别看她长得娇小，但也是皇族中武艺排得上号的，打起人疼不疼，离安最清楚。
“真的，公主殿下，你以后少看点话本子吧。”
“行，姑且信你一回。”
“现在，她哪儿来的，送哪儿去。”
“作为我诸蓝诗喜欢的人，必须恪守夫纲，明白吗？”
“好，我今天就给她安排去处，送出院子。”
“这还差不多。”
永安公主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她只要一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软软的，可爱极了。
“离安哥哥，你救的这个真的是个好人吗？”
“她怎么老是偷看你？”
“该不会是喜欢嚼舌根，才被人拔了舌头吧。”
“我想把她眼睛也挖了。”
“那我现在就让人给她安排去处。”离安连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