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伏罪

    皇宫。

    素色垂帘遮挡着女帝的面容，宫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帘外。

    “南有水患，北有山匪，这皓都还有个天煞孤星，真是叫朕头疼。”

    “宪部那边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太女已经收入死牢三日，不管怎么审讯都未曾开过口。”

    “她倒是个硬骨头。”

    女帝眸中杀意乍现。

    “这么多年，朕还真以为她是个草包，想不到朕都被她骗过去了。”

    此般城府，绝不能留。

    “去，传朕口谕，让宪部三日之内破案。”

    “是，陛下。”

    廷尉府。

    宣纸卷宗铺得满屋都是，几个女人盘腿坐在屋子中央，满脸愁容。

    “大人，你说尚书暴毙的时候，是刚醒来，一个刚醒的人为什么会暴毙？”

    “尚书和御史大夫关系交好，我觉得应该从他们之间的关系入手……”

    “现在不是从什么关系不关系，这件事明摆着有人借机陷害太女。”

    “既然对方铁了心要拉太女下马，光证明太女是无辜的并没有用，还必须找出凶手。”

    “而且，还不能随便怀疑其她皇女。”

    “大人，这皇权纷争不是我们能干涉。”

    “我看要不算了，别查了，到时候惹祸上身。”

    瞧见属下脸上慢慢露出的退缩，石清濯并没有生气。

    她只是认真地将手上的卷宗收好。

    而后，开口。

    “你们还记得进入廷尉第一天说过的话吗？”

    “……当然记得。”

    “为民请命，替死者申冤，为无辜之人平反，治皓都之安邦。”

    “记得就好。”

    石清濯笑了笑。

    “今日，我再教你们一句。”

    “但行好事，勿问前程。”

    “我相信你们考入廷尉，不是为了不得罪权贵，不是为了说出今天这种话。”

    “我相信……”

    “那时候的你们，肯定想过自己会成为令人尊敬的父母官，甚至幻想过自己的慷慨赴死。”

    “你们都是凭本事进入廷尉府的，我们与宪部是不一样的。”

    “这个案子，我一定会查到底。”

    “以往是无案可破，如今有案子，廷尉不能不管。”

    “你们若是有人害怕，可以现在自请离开廷尉。”

    “大人，您别说了，是我们混蛋，懈怠了，忘了本职，我们任凭大人调遣！”

    浓郁的血腥味灌满鼻腔。

    翁长夜微微掀开眼皮，看着对面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喝茶的翁景曦。

    她的视线很模糊，黑黑红红，眼睛被鲜血糊着。

    “招了吗？”

    “还没有，五殿下。”

    “哦？”

    翁景曦扬眉，放下狱卒给她准备的热茶起身，围着翁长夜缓缓打量一圈。

    “都这样还不愿意画押，你不会觉得自己真能出得去吧？”

    “早点认了，少受点折磨。”

    “皇姐恐怕不知，母皇让宪部三日结案，你觉得母皇的意思是如何结呢？”

    翁长夜用了点劲儿，睁开眼睛，眼角刚结的疤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滚下。

    “陛下真这么说？”

    “自然。”

    “呵，她终于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

    翁景曦看着翁长夜脸上的笑，心中莫名不安。

    可，翁长夜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怎么样？

    她回头对着周围的狱卒使眼色。

    “皇姐，今天这个罪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来人，还不请太女殿下画押伏法！”

    “认？怎么认？”

    翁长夜呼出一口气，脑袋后仰靠着十字木桩，冷漠地看着她们。

    “认孤天煞孤星，还是杀害命官？”

    “按照姝国法条，凡作恶，烧、杀、抢、掠、奸、淫，即视为罪。”

    “敢问，孤犯了哪一条？”

    “这重要吗？”

    翁景曦感到可笑。

    这种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