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以下次再学
姜且黎听着那淅淅沥沥的声音,只恨这隔音为什么不做得到位些,她都能想象得到水流是如何划过陆沛言的身体,带走沾在肌肤上的咖啡,最后淌入下水道里。
她在此处坐立难安,扭头便走出办公室,问清扫的保洁阿姨借来抹布和拖把,把咖啡机旁洒出的咖啡尽数清理了干净。
空调的运作带走了残余的焦灼气味,在微风的轻拂下,空气逐渐清新起来,像是在一夜间褪去了昨日的燥热。
姜且黎舒了口气,又把他的外套和领带放到休息间外的凳子上,而后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擦拭着那枚领带夹。
陆沛言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她捏着领带夹,专注地用湿巾一点点蹭走咖啡的样子。
“且且。”他轻柔地唤了一声,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姜且黎转头看向他,见他手臂上挂着件西装外套,干净的领带只在他的领口绕了半圈,没有被他好好地系起来。
许是刚洗完澡,身上还有些微的水汽,衬衫扣子被他解了两颗,虽没有露出底下蓬勃的肌肉,但依靠着衣料鼓起的弧度,还是能窥测一二的。
她打量的视线在落到他的大臂时滞在了那处,方才光关注他袒露的胸口了,都没有注意到原来他还习惯佩戴袖箍。
黑色的袖箍紧紧地圈在他的大臂肌肉上,与白色的衬衫相比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一条束缚着力量的抑制链条,就像大型烈犬的止咬器一般。
从他卷起袖口露出的半截小臂能看出利落的肌肉走向,其上青筋暗绪,轮廓分明,像是只要摘下那条袖箍,他体内藏匿的战斗力和未驯化的野蛮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就显得……很带感、很色气。
姜且黎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好像不太对劲,明明她一直以来偏爱的都是姜瑾宁那种外表温柔的类型,怎么她的眼睛就是难以从陆沛言身上撕开呢。
她思忖良久,总算是找到个理由说服自己,一定是因为她母胎单身,没和男人亲近过,这才容易被男色所误。
陆沛言从刚才起就坦然地接受着她的目光,并在瞧见她短暂的怔愣时,蕴着笑意的眼眸更是暗了几分。
“且且,会打领带吗?”他坐到姜且黎身旁,随手把外套放到一边,稍稍侧身望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可姜且黎就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他的身影之下,稍一动弹就会被咬断脖颈。
不不不,陆沛言人这么好,还总是那么贴心善解人意,还会为员工争取福利,怎么可能会咬断她的脖子。
姜且黎挥散脑海中不正确的直觉,然后看着他微敞的领口摇摇头道:“我不会。”
陆沛言低声地应了一句,接着便在她的凝视下,抬起双手缓缓地扣上那两颗扣子。
衬衫的领子刚好卡在他凸起的喉结的下缘,姜且黎甚至还能看到它在轻微地滚动,如同一条和风吹拂过水面的波纹,在他的颈部轻轻荡漾。
他的动作流畅,手指灵活,没有丝毫凝滞,整齐而有序地将领带打结系紧。
衣冠楚楚的样子,巧妙地掩盖了他刚刚泄露的那一抹野性,他面容沉静,举止从容,一边放下挽起的袖口,一边问道:“且且学会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姜且黎浑身一僵,她方才根本就没在学啊,光顾着看他纤长有力的手指了。
她瞧着他穿上外套,戴上袖扣,略微懊恼地抿抿唇:“没有学会。”
“没关系。”陆沛言的嘴角向上勾起,眸光幽深,隐含笑意,“可以下次再学。”
姜且黎还没悟懂他话里的意思,思绪就被他打断了:“且且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对了。”她忙拿过茶几上随意放着的文件夹放到他的手中,“芙苓姐让我把二组的年度企划报告交给你。”
姜且黎见他开始翻阅,便站起身道:“我出来太久了,就先回去了。”
“稍等。”陆沛言止住了她挪动的脚步,简单将文朗联系他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且且要和我一起去陆宅吗?”
姜且黎对那个傲慢而不可一世的陆氏董事长没什么好感,但以陆沛言的身份,爷爷病重是一定要回去看望的。
若他强硬地要求她出面,或许她还会找借口婉拒,可现在他在征求她的意见,尊重她的想法,拒绝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陆沛言,我陪你去。”她也实在不忍心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那个空旷又孤寂的宅子。
陆沛言望着她坚定的表情,眼神微微一动,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仿佛有千万个思绪在翻腾。
他的眸色渐渐柔和,没有抑制内心激起的一池清澈而温暖的涟漪。
寂寥荒原上的那颗娇嫩的绿芽早已开始抽条,它的叶片轻轻摇曳着,如同一场令人惊叹的奇迹。
他期待着,期待它开出繁密花朵的那一天。
两人约定好明天上午前往陆宅后,姜且黎在离开办公室前道:“今天中午我就不过来了,要准备下午的汇报。”
陆沛言眉眼处的笑意微散:“好,且且加油。”
午餐随便对付了几口之后,姜且黎便坐在工位上专心地无声演练着策划案的汇报。
“诶,你怎么不去吃饭啊?”从二组办公室路过的季悦可倚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会是太紧张了吧?”
“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在汇报的时候饿得低血糖,那就丢人了。”
姜且黎抬头一下子没认出眼前这人是那个萌妹季悦可,只因她染了头发换了妆容。
银色的中长发柔顺地披在她的背后,略微有些夸张的烟熏妆模糊了她的五官,身上倒是还穿着女高校服,只是颜色换成了深紫色。
虽然勇于尝试不同的化妆风格没错,但她还是觉得相较之下,之前的那个甜美色系更适合季悦可。
如此想着,姜且黎便这么建议了,谁料季悦可的脸色大变,丢下一句“你懂什么”就气冲冲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