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享受不了无期
听到姜瑾宁的话，卫又菱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腕上绵绵不断的疼痛感。
姜瑾宁刚刚在警局为她简单地处理伤口时，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那两只手不是长在她身上似的。
他瞧见卫又菱皱起来的眉头，发动车子朝姜且黎所在的医院开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且且他们一样，互相开放实时定位的权限，这样你要是遇到意外，我也能第一时间去救你。”
“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盼点好的。”卫又菱睨了他一眼，“再说，如果真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就算有定位，你也不一定能及时赶过来吧。”
“而且，我的工作涉及到客户的隐私，不方便跟你共享位置。”
姜瑾宁听着她的话，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既无奈于她的倔强和固执，却也欣赏她的坚韧和独立，每一次与她的交锋都会让他感到头疼，但亦无法否认她给他带来的浓浓的吸引力。
她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和独特的魅力让他无法自拔，让他常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学生时代就与她相识。
两人抵达医院时，夜幕已然降临。
他们看见陆沛言独自站在加护病房外，目光始终投向房内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姜且黎。
她的呼吸依旧微弱而不规则，脸色苍白如纸，就像是一个沉睡的雕像，被监测仪器包围着，孤独地枯败着。
陆沛言的神色冷冽而阴沉，宛如湖面上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他挺拔的身子如一棵孑然的松树，矗立在荒凉的山巅，与周围的世界疏远而格格不入，只有昏迷不醒的姜且黎与他有着唯一的牵绊。
“且且怎么样了？”卫又菱仿佛没有察觉到他极具攻击性的气息，站在他的身边透过玻璃往里面看去。
陆沛言分散了些注意力，转头望向来人，也没有错过她伤痕累累的手腕。
“今晚需要密切监测和护理，以确保且且病情稳定，避免发生其他并发症。”
“我会守在这里，卫小姐处理完手上的伤就回去休息吧。”
卫又菱一时没有搭话，片刻之后，她才问道：“陆总不问问那几个绑匪，以及秦以蕊情况如何吗？”
“秦以蕊策划绑架证据确凿，陆总会顾念曾经的同事情谊，对她从轻处理吗？”
陆沛言忽地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含着浅淡又漠然的笑意：“我想卫小姐误会了。”
“我不是一个会顾及所谓的交情的人，更何况曾经秦以蕊于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
“不过现在有了些显著的变化，我想让她死。”
卫又菱被他与平淡的语气完全不符的刻薄话语吓了个激灵，她不由地想起在工厂里看到的，被他打得没了人样的绑匪，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姜瑾宁伸手扶住她的脊背，半拥着她，看着没有一丝人气的陆沛言：“那几个绑匪手上本来就有人命，判个死刑没有问题，只是秦以蕊恐怕最多只能判个无期。”
陆沛言眸光微地一沉，又笑了笑：“没关系，她享受不了无期。”
姜瑾宁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只在这处站了一会儿，就陪着卫又菱去处理伤口了。
经过了这事，他是真的可以放心把他的妹妹交到陆沛言的手中了。
虽然这人疯起来的时候像只没有栓绳的野狼，但只要姜且黎没有出事，他还是能穿上西装，做个温文尔雅的人类的。
姜且黎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荒诞又凌乱的梦境中，她似乎时不时就会听到系统的声音。
它好像在和什么人交谈着，语调不似以往的毫无起伏，是罕见的激动与讶异。
只可惜，她听不清系统到底在说些什么，也无从得知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它这般异常。
在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之后不久，姜且黎终于微颤着睫毛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脑内的疼痛和心脏的窒闷已经消散，除了身体格外虚弱无力，嗓子干得冒烟，脑袋昏昏沉沉外，她便没有感到其他的不适了。
她察觉自己的右手正被人紧紧地握住，便稍稍偏头向床边看去。
陆沛言正坐在那里，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上面还沾着些灰烬，向来整洁的发型也变得有些凌乱，更别说他下巴冒出来的显眼的胡茬。
这副狼狈的模样，可跟他往日矜贵光鲜的形象十分不符啊。
他一手握着姜且黎的右手，一手则在平板上勾勾画画着，看上去是在处理公司事务。
也不知他多久没有合眼了，眼底的血丝像是红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眼眶下的黑眼圈又似被烈日晒过的炽热沙漠，在他的脸庞上彰显着存在感。
姜且黎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柔柔地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
陆沛言立刻反应过来，转头与她的视线猛地撞在了一起。
他扔开平板，倾身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仍旧没什么血色的脸颊：“且且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且黎缓缓摇摇头，扬着嘴角费力地出声道：“没有不舒服，你一直在这里吗？多久没有休息过了？”
陆沛言瞧着她的笑容，心脏又酸又软，被搅乱的情绪在胸腔内疯狂地涌动着。
他感觉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是为了能够看到她的笑。
“只是两个晚上没睡而已，不要紧。”
“我叫医生过来检查。”
姜且黎微蹙的眉头被他轻柔地揉开，而后她便看到陆沛言让开了位置，让医生护士为她检查身体状况。
她的情况已经稳定，在她醒来前刚刚转入普通病房，此时醒来也证明了药物的影响越来越小，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姜且黎多次让陆沛言去休息都被他以不能没有人守着而拒绝了。
于是她便想联系姜瑾宁和卫又菱，可是视线转了一圈，把整个单人病房看了一遍，她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