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天呐太神奇了
岳长老冷笑：“不公平？你是皇帝，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登基后全天下都是你的。你要这么说，普通百姓还要喊不公平呢。你享这么大的福，若是再练成金丹，老而不死，对你儿子、孙子是不是也不公平？推而广之，如果本该朝代更替，结果因为你练成金丹而延迟，对有皇帝命的造反头子，是不是更不公平？”
嘴里还在嘟囔：“天呐，会飞的船，太神奇了！”
时值盛夏，大江南北处处燥热。
只要皇帝和小道士凑到一起，即使没话题，两人也能聊得兴高采烈。这种情况，凡是熟悉两人的都清楚，尽管到现在大家仍然觉得道理上讲不通。
秦行之继续道：“岳长老你还别不服气。贫道问你，若是按天道法则，皇帝有没有机会修炼成金丹？”
飞船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孙蒙主动凑过去：“快看朕，我也是金丹期哦。”
来者正是崂山华盖派岳长老。
“咦，以武入道？”岳长老打量熊六梅，“天呐，这可很少见，太神奇了。”
岳长老收起法宝，落在船上，不回答秦行之的问题，而是四处打量，嘴里连声赞叹：“普通木头做的船能飞，太神奇了。船舱中的玩意儿才是关键对吧？也不像是什么宝贝，太神奇了。分明用法力就能操控，竟然还像模像样的装个船舵，太神奇了！”
熊六梅怒道：“不准窥视我们飞船的秘密！”
孙蒙沉吟：“一开始吧，确实挺过瘾的。可后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装逼显摆的目的，是让人崇拜赞叹，而不是当神仙供着……呃，朕总算明白，为何当初太祖皇帝要废除跪礼，太睿智了！”
愣了愣神，指着飞船放声大喊。
叫喊声吸引了周围田地的同村人，全都抬头观看。
“你身手还不如萧峰呢，为何不怕？”
有老成持重的村民，大声训斥几声，扑通跪倒，对着天空飞行的船连连磕头祷告。
“呃，按说应该没机会。”
正在这时，一道光芒从天而降。
孙蒙挥挥手，飞船降低速度，随后撤掉防护阵。
勤劳的农人冒着酷暑在田里除草，偶尔抬头看天，期盼老天爷怜悯，能飘来几片云彩遮挡一下这火辣辣的太阳，却惊诧的发现，天空飞过一艘船！
秦行之不耐烦了：“你这家伙还没完了是吧？道爷这里可有八个金丹期，分分钟虐你这个金丹长老，就问你怕不怕！”
好多官员写奏章，把这件“天降祥瑞”禀告朝廷，为吾皇盛世贺喜，搞得中书省各位大佬哭笑不得——你们万万想不到，所谓祥瑞，其实就是咱们陛下呐。
这是见着活神仙了啊！
孙蒙絮絮叨叨和秦行之聊天。
岳长老下意识一缩脖子。
“皇帝？冒牌的吧？”
“很好。小岳岳，朕问你，为什么皇帝修成金丹，就要出大事？皇帝他也是人，凭什么被剥夺修炼成仙的权利，这不公平。”
“这就科学了。”孙蒙点点头，又指向沈怜儿：“怜儿和牡丹自己就能飞天，先前干嘛也惊呼？”
“不准叫贫道老岳，我才不到二百岁，还是年轻人。瞧见没，我连胡子都没长。贫道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这不是病，是因为我年轻。”
秦行之拍拍孙蒙的肩膀：“胖子别听他忽悠。你是要做太上皇的男人，说什么不公平？退一步讲，咱占着皇位不让也不要紧，既然金丹已成，就说明天道允许。”
这么一个大家伙在天上飞，高度、速度比起真正的道家法宝又差远了，想不被人注意都难。加上孙蒙在虚荣心的驱使下，故意放慢行进速度……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跪在地上磕头，祷告声响成一片。大齐百姓务实，祷告的内容固然各式各样，基本离不开健康、平安、发财几项内容。
小道士不是从前的小道士，理论水平甚至比李奉常还要高。小小一个岳长老，根本辩不过他。
岳长老想开口反驳。
萧峰咧开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总之，飞船走到哪儿，百姓必定跪倒一片。
秦行之给他倒了杯水。
“说过了，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样傻大胆。偏偏贫道恰好是个例外，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傻大胆。”
“所以嘛，天道至高无上，它不可能出现纰漏。既然它眼睁睁看着皇帝结丹，这就是命中注定。除非，你岳长老认为，天道也会出幺蛾子。”
秦行之摆手：“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大胆？离地这么高，以萧峰的身手，摔下去就成肉饼了，不怕才是棒槌。”
倒不是插不上话，关键是两人说的很多东西，大家都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胡一菲叫上白牡丹和双胞胎，带她们在船上乱逛，号称要帮她们尽快适应高空生活，别再给小道士丢人。
孙蒙脸一耷拉：“你他么也不瘦呀，有什么立场说朕是胖子？我是皇帝，当今天子，九五之尊，你家李道长见了朕，也得先规规矩矩行礼！”
老道掏出一块玉瞳简，装模作样研读起来。
而且他们两个一旦聊起来，其他人都得退散。
“这胖子谁呀？”岳长老问。
如果不是孙昊废掉许多规矩，朝廷大佬习惯成自然，你孙蒙且得在京城蹲着呢。想出来游玩？大臣们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易答应。为了拦住你，他们敢在宫门前上吊你信不信。
孙蒙喝口茶，看了眼蜷缩在船舷旁，脸色苍白的萧峰：“你这契丹勇士未免太渣了点吧？”
秦行之点头：“如假包换。”
都是金丹高人，立刻感应到了异常。抬头往上看，只见一个圆脸无须的家伙，凌空站在一件法宝上，双手扒着防护法阵形成的护罩，瞪大眼往里看。
熊六梅听得气闷，拉沈怜儿去船头看风景。
“万事皆有可能，此乃贫道的座右铭。”
甚至连官府都惊动了。
包括老道这个师父，沈怜儿等三位娘子。
见小道士一家人惬意的坐在船舷边的桌旁喝茶聊天，这胖子心态顿时变了，设置好方向，把船舵固定住，一溜烟跑过来坐下。
“停，哪来这么多问题。胖子，这一路到处是百姓跪拜，是不是感觉特爽？”
船只在水里航行，这是常识，谁见过飞天的船？
可惜他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看见飞船的人太多了。
秦行之心说，道爷的前世，那肯定睿智啊。
岳长老咂吧嘴：“小岳岳……好像还行。”
然而扫视众人，还是忍不住叫道：“天呐，真的全是金丹期！你们这是开金丹大会么？……不对不对，狐狸精上次还没渡几次劫呢，还有你，小道士的妻子，贫道记得，上次你一点修为都没有……天呐，这太神奇了！”
岳长老抱着圆脑袋哀叹。
比如现在，两人就在讨论给飞船加装自动航行系统的问题。孙蒙认为没必要，秦行之则不理会他的意见，直接论述可行性，三两句话，孙蒙就开始出谋划策了。
“这是要出大事了啊！”
沈怜儿和白牡丹同时脸一红。
孙蒙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些问题。
“这不可能！”岳长老叫道，“天道循环，自有它的规则。皇帝享人间最大的富贵，怎么可能修炼，又怎么可能练成金丹？”
岳长老震惊了：“他真是皇帝！”
岳长老面前一空，怪叫着往后退。
“哦，那为什么……”
孙蒙气得对秦行之大叫：“小道士，朕受不了啦。咱别管飞船会不会散架，先揍这圆脑袋一顿如何？”
孙蒙略有些忐忑，迟疑着说道：“老岳……”
想当初，一向自诩首善之地居民、见多识广的京城百姓，第一次见飞船升空，那时甚至还不能飞，就忍不住膜拜。现在一艘豪华大船迎风贯日，凌虚飞空，不被人当成神迹才怪呢。
“喜欢年轻？这好办。”孙蒙笑道，“叫你小岳，还是显得不够年轻，咱再年轻一把，就叫小岳岳如何？”
孙蒙狠狠过了一把船长瘾。
“这跟习惯有关，怜儿和牡丹成金丹高手后就没试过飞，冷不丁飞这么高不适应嘛。同样，其实萧峰也知道，船上十分安全，他想跳船自尽都做不到，可契丹人哪坐过船？别说飞天，就是航海，他也一样需要适应。”
村民从地上爬起来，农活也不管了，热烈讨论起来。先不提神仙会不会听到他们的祷告，进而帮他们实现愿望，单凭亲眼看见活神仙驾驶飞船横空而过，这辈子就有吹嘘的资本了。
岳长老顿时哑口无言。
随后看见了飞船上的小道士等人，惊讶的叫道：“居然是你们？”
熊六梅勃然大怒：“小道士你撤掉法阵，老娘揍扁他。我就说华盖派没正经人，在道观里裸奔不算，这个姓岳的长老，居然是个偷窥狂。”
“梅姐别乱讲，裸奔是贫道和他们开玩笑滴。再说了，裸奔就不正经了？你这逻辑有问题。咱大白天的在天上飞，岳长老好奇也是正常的嘛。”
至于祈祷被神仙收为弟子……抱歉，神仙从来神仙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小道士乐了：“你以为是谁？”
秦行之摆手：“陛下稍安勿躁，我们是文明人，做事讲究先礼后兵。且让贫道问问他的来意，再揍他个半死也不迟。”
他趴在护罩上往里看的样子确实不怎么雅观。不过秦行之为“隐私”考虑，这防护法阵正处于单面可视状态，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岳长老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