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又装逼成功了
不得不说，最了解秦行之的，非孙蒙莫属。
退，还是不退？
古尔斤双手抱住后颈，转动脖子，骨头咔嚓乱响：“很好，老子也不欺负你，我让你先出手。另外你放心，我揍你是为了出气，不会干掉你，总要给你留一口气。”
这一拳要是打中了，恐怕能直接把他脖子打断。
“跟熊六梅验毒？”
秦行之微微一笑：“贫道擅长吟诗作词。”
秦行之很后悔，早知有这一出，前些天就不该赶走胡一菲啊。有狐狸精在，好歹能借点妖力使使。
秦行之怀抱棒槌，施施然离开军阵，往古尔斤方向走：“你这么有诚意的看着我，贫道如果不接受挑战，未免太不给你面子。”
古尔斤奋起精神，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狂攻。
秦行之乐了：“道爷像是投机取巧的人吗？”
没办法，累呐！
秦行之想了想，忽然笑了：“胖子，可知道爷最喜欢做什么？”
他狂喝一声，扑向秦行之，搂头就是一拳。
孙蒙毫不担忧，他才不信秦行之会脑抽呢。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不可能。
累也就罢了，关键还打不着……
他想明白了，就小道士那点力气，老子又何必要躲？直接把棒子给他磕飞了事。
古尔斤试探着问：“我可以随便动手？”
“像！汉人狡诈，你这种小白脸心眼更多。”
之所以看起来险象环生，完全是秦行之故意搞怪。为什么？因为——这才是装逼的正确方式！
秦行之微笑：“点颗烟提提神。”
秦行之边走边道：“别急呀，我们先商议一下，该怎么个比试法。”
“别开玩笑了，吟诗作词算什么比试？”
“啊？”
“那是我家陛下宽宏大量，不屑和你一般见识。少废话，你说起来头头是道，难道只是嘴上功夫？嗯，看你一副连女人都不如的小身板，也确实是个不能打的，应该害怕才对。”
秦行之诧异的看着他：“咦，你从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忽然这么通情达理，吃错药了？”
不仅如此，小道士吟诵诗句的语速，甚至一直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水平上，从没因为躲避对手而停止。
古尔斤茫然。
连朝廷官员都明白，诗词这东西玩玩可以，治国都不能靠它，更别说用来对抗武力了。两军对战，人家剑拔弩张，你现场来首诗，大家立马放下刀枪，排排坐吃果果？碰上山贼恶霸，你靠诗词韵律之美感化他们改恶从善？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请问，契丹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吗？”
秦行之哭笑不得：“既然你知道贫道不能打，为什么还挑战我？”
“切，你们契丹皇帝都没急……你是太监吗？”
秦行之的身形顿时淹没在拳影中，就像风暴中一叶可怜的扁舟，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古尔斤显然也打出了火气，力量已经不再有任何保留，只要被击中，绝对是灭顶之灾。
秦行之把棒槌一挥：“这就开始吧！汉皇重色思倾国……”
古尔斤不明白：“那有什么好商议的？你揍我，我揍你，谁先趴下谁输呗。”
说起来，神行符注重于长途赶路，御风符才更适合近身战斗，如果把神行符换成御风符，效果应该更好。不是秦行之不想，他手里根本没有御风符。
小道士愣了愣：“你说要和道爷比试？”
耶律宗全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显然这不是他安排好的。别忘了，他来见孙蒙是为了商讨对付恨天宫的事，其实并不愿太落大齐人的面子。但他也没有开口阻止，而是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秦行之。
“你的长诗……到底有多长，不会只有一句话吧？”
古尔斤忍不住问：“这是干嘛？”
特别是当秦行之远远站定，从怀里掏出一沓黄纸，抽出其中两张点燃扔身上，孙蒙就更放心了。
古尔斤摸摸脑袋，腼腆的笑了：“其实我就是想揍你，说挑战，是给你留个面子。”
秦行之解释道：“听不懂？很简单，我吟我的诗，你动你的手——你瞧，大家都用自己擅长的本事，这多公平，多科学？
但大家惊讶的发现，小道士居然全躲过去了！
两人的对答双方听得很清楚，无论契丹人还是大齐人，都觉得小道士在作死。
耶律宗全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道士。他很好奇，这小道士方才侃侃而谈，可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人。那么，他不可能不明白，对契丹武士来讲，诗词跟牛马放屁没多大区别，他哪来的信心？
两军同时传出整齐的吸气声。
古尔斤微微一愣，没想到秦行之这么干脆，连场面话都不说就开始吟诵……妈的，汉人果然卑鄙！两人离老远就开始吟诗，还抢先开始，想让老子没机会动手？
虽然动作说不上好看，而且每次都好像差一点就会被击中，可就是因为差了那么一点，古尔斤的拳脚总会落空。
“你这话就不对了，在我们大齐，经常有诗词大赛之类的活动，怎么就不算比试了？”
还好他反应也不慢，连忙闪身躲开。
耶律宗全眼睛睁得老大。
秦行之勃然大怒：“你他么脑子抽了吧？这是献艺，不是比武切磋，你凭什么挑战道爷？”
“废话，你又没法力可借，朕总不能看着你被人揍死吧？别撑着了，大家心知肚明，离了李道长你就是个渣。你瞧瞧他那一身腱子肉，再看看你自己，他随便一拳就能打断你几根骨头。”
古尔斤越发糊涂：“你擅长的本领……是个啥？”
眼看拳头就要击中自己，秦行之轻轻一拧身，险之又险的避开，嘴里吟诵不停。
“老兄，你自己说，就咱俩这体格对比，动手对打，于贫道可有半分公平可言？贫道是文明人，当然要选自己擅长的本领和你比，我脑子又没病。”
“不错。”契丹汉子回答。
一首长恨歌念了三分之二，古尔斤也逐渐放慢了出招速度。
想当初背着老道逃跑，如果追杀他们的不是妖怪，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追得上。况且小道士表面看来弱不禁风，实际上力气并不小，这点沈半城和金三胖都能证明。
对方哼了一声，叫道：“我家陛下和大齐皇帝说话，你擅自插嘴，这是对我尊贵的皇帝陛下不敬。我古尔斤身为陛下亲卫，最受不了这个，我要揍你！”
“哎，贫道可没说让你也吟诗作词。”
古尔斤用力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吟诗作词对你倒公平了，老子根本不识字，还和你比个屁呀。”
无数人的目光看向秦行之。
赵辉祖满脸忧虑：“老大人，我看还是赶紧把小道士召回来吧。陛下对他十分恩宠，如果他被打伤乃至打死，恐怕陛下会暴怒，到时可就没法收拾了！”
总之，秦行之确实比不了大内高手，但应该和经过训练的士兵差不多。
杨旭捋须摇头：“赵大人多虑了，老夫以为小道士不是个肯吃亏的，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借用胡一菲妖力画的这几道符咒，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快速逃离危险。在逃跑方面，御风符显然不如神行符。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两人实力没有任何可比性，小道士这次侥幸能躲开，难道还能全部躲开？只要被古尔斤得手一次，小道士肯定完蛋。
赵辉祖心说有个屁想法，他一个道士，用道法制敌好歹还靠点谱，学文人墨客吟诗也不是不行。靠吟诗和人打斗？神经病啊！
“行。”古尔斤点头，“这可是你的主意，到时候挨了揍，别说老子欺负你。”
“皇帝不急太监急呀。”
“没错……呸，当然不是！道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出人意料。教你个乖，装逼的精髓就在刚才四个字里，好好琢磨去吧。”
神行符加清心符，两道符咒不见得就能化腐朽为神奇，但不要忘了，小道士本身也并非一点实力都欠奉。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别的不好说，逃命的本领还是练出那么一点的。
秦行之瞅了个空当，忽然一挥棒槌敲向古尔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孙蒙满脸羡慕：“啧啧，这家伙又装逼成功了……”
古尔斤没料到，一直挨打不还手的小道士竟然会反击，差点被一棒子击中。当然，小道士用力很轻，即使被击中也不会有事，可脸上不好看啊。
古尔斤略有些惊讶，这道士的反应还挺快。
“哈？”
秦行之如影随形，第二棒又敲了出去：“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你……这是两国君主面前比赛，能不能严肃点。好吧，你没文化嘛，可以原谅。长恨歌共有八百四十字，你觉得够不够长？”
古尔斤彻底迷糊了，茫然看着秦行之。
至于说胜负，贫道也不拿短诗欺负你，就吟咏一首唐代白居易的长诗长恨歌。我吟咏完前把我打趴下，就算你赢，否则算我赢。”
古尔斤心想，别说八百四十字，就算只有十个字，只要小道士不是一口喷出来，也足够老子揍挺他了。就他这样的，老子打一拳都嫌多，还得悠着点免得把他打死。
秦行之比外人想象的还要轻松。
“当然。”
棒槌微停，随后画了个弧线，就那么轻轻巧巧的避开古尔斤的格挡，啪的一声敲在他脑袋上……
这家伙的逻辑彻底打败了小道士。说挑战不说揍人就是留面子，可如果自己接受挑战，挨一顿揍，似乎更丢人吧？退一步讲，当着这么多人，即便成功拒绝挑战，好像也很丢脸，而且还是丢个了国际脸。
古尔斤冷哼一声，抬手迎向棒槌。
孙蒙低声道：“小道士，不行就认怂吧。”
神行符让他速度变快，清心符增强反应能力，加上小道士本身的实力，虽然仍旧打不过古尔斤，想躲开他的攻击其实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