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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黑潮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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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牧枭的闪送送到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上次那家烧腊店,点的煲仔饭。可惜有些凉了,加上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觉得腻,干脆放下继续上床睡觉去了。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热度没有退,但也没有升高,只是身上的酸痛实在恼人,让人转辗反侧,睡不踏实。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好,不能好还得请假,会很麻烦。

    恰逢期末,大家都很忙,如果因为我而耽误了大家的工作,就太糟糕了……

    断断续续睡了没多久,隐约听到外头有人开门的响动。

    挣扎着醒来,身上却又软又湿,连起身开灯的力气都没有。再仔细一听,外头的声音没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做梦还是幻听。

    眼皮沉重,我闭上眼,渐渐又要睡去。忽然,卧室涌进一股寒冷的风,我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发现门外立着个模糊的高大人影。

    “老师,才九点你就睡了?也太早了吧。”

    屋里的照明灯伴随着商牧枭的声音骤然亮起,刺得我很不舒服,蹙着眉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今天,今天太累了……”我哑着嗓子道。

    商牧枭静了片刻,走到床边,将手从缝隙里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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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带着室外的寒凉,在平时会觉得有点冷,今天却正正好,叫人忍不住要贴上去,给快要烧坏的脑子降降温。

    隔着被子,好像听到商牧枭重重“啧”了声。我下意识地颤了颤,不敢再蹭上去。

    “你在发烧你知道吗?”额上舒适的温度离去,下一瞬,被子被强硬地掀开。

    我眯了眯眼,慢慢适应了光线,抚着额道:“知道,低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商牧枭看了我半晌,转身离去,过了几分钟又回来,手里端着杯温开水。

    他扶我起来,喂了喝水,我喝了两口不愿再喝,别过了脸。

    “你嘴唇干成这样,又出这么多汗,不多喝点吗?”他拨了拨我的额发,指尖在我侧脸留下一道酥麻的痕迹。

    我抑止着颤抖的冲动,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渴。”

    不渴是假的,但一想到我可能没有力气独自去解手,我就宁可干一点了。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商牧枭揉着我的眼尾,若有所思道,“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我一僵,垂下眼,指尖微微收紧,揪住被套,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坦坦荡荡承认自己没有性功能,却无法冲着商牧枭毫不扭捏地说一句:“因为你把我弄伤了。”

    真可怕。理性不再主导身体后,每分每秒都变得不可控起来。

    “你姐姐那边的事解决了吗?”我岔开话题。

    “哦,她自己换灯泡,从梯子上摔下来把脚扭伤了。”商牧枭道,“我陪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索性没有大碍。”

    那真是很危险了,还好没有摔到脑袋,脚也只是扭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事就好。”我再次躺下,可能喝了水的关系,身上感觉不那么难受了,一时睡不着,就想与商牧枭说说话。

    “她好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结果受了伤不找男朋友反而找上我。我问她姓杨的怎么不陪她,她说她不想让对方担心。”商牧枭冷嗤一声,“那要他有什么用?”

    杨海阳这会儿应该还在店里上班,他那便利店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一共加他就三个店员轮班,商芸柔第一时间找弟弟帮忙,可能也是不想打扰男朋友工作吧。

    我不好明目张胆替杨海阳说话,便道:“反正你也没事。”

    “谁说我没……”他扬起的声音忽地一顿,好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啊,是因为我吗?”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

    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自己把话接上了:“是因为昨天我把你弄伤了,你才发烧的吗?”

    他的表情疑惑中带着些许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一个男人会脆弱成这样。

    我一愣,双唇嗫嚅两下,错开了眼道:“没有……”

    商牧枭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直面他。

    “老师,你一点都不会说谎。”

    我升起一丝谎言被拆穿后的窘迫,心虚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麻烦”,是个碰不得的玻璃娃娃。毕竟我本来就已经很麻烦,要是再麻烦起来,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你上过药吗?”

    商牧枭得到我的回答并不满意,拧着眉要掀我的被子。我自然不肯让他掀,与他展开争夺战,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气喘吁吁败下阵来,被他按在床上扒了裤子。

    昨天一切发生在黑暗中,我还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看到。

    现今灯光大亮,只要不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再不好自欺欺人,只好将脸埋在枕头里,双手抓着掌下床单,羞耻地浑身颤抖。

    “商牧枭!”我一激动,头更晕了,闭着眼都觉得天旋地转。

    “好了好了,不看了不看了。”他从后面亲了亲我的耳廓,替我拉上了被子。

    我不理他,仍旧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起身往外走去,很快,我听到了外头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屋里再次恢复寂静,我抬起头,去看房门,门半开着,显然商牧枭是走了。

    怎么……这就走了?

    心里一点一点生出苦涩,混着发烧带来的疼痛,劲道猛烈,让人鼻腔都隐隐泛起酸意。

    再次倒回床上,想着走就走吧,他在我要病,不在我也要病,以前一个人可以,现在一个人我也可以。

    想归想,可当早就习以为常的孤寂像潮水一般袭来时,我还是感到难以呼吸。

    我已经太久没有生病,久到都忘了,病着时最难忍受孤独。

    讽刺的是,我对孤独的耐受力,偏偏多是在病床上培养出来的。

    胡思乱想着,差不多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门外忽然又传来开门声。

    我一下回身看去,盯着半敞的卧室门眼眨也不眨。

    商牧枭不一会儿出现在门外,手里拿着个小袋子,呼吸有些喘,耳朵尖都给冻红了。

    “店员说涂这个有用,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他拿着袋子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拿出支东西就开始拆包装。

    黑潮退去,整个屋子重新变得明亮又温暖。

    只是几个月而已,我从一个享受孤独的人,变成了一个害怕孤独的人。

    爱情如此美妙,又如此可怕。它让我不再是我,让我成了全新的我,陌生的我。

    “我以为你走了……”我撑坐起来,因为太过意外,将心中所想都说出了口。

    他一边展开说明书看起来,一边分心回我:“我和姓杨的可不一样。”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用迟缓的大脑想明白对话里为什么出现姓杨的,姓杨的又是谁。

    “好了,趴回去,我给你上药。”看完说明书,他从袋子里取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朝我抬抬下巴道。

    我没动,冲他摊开手:“给我,我自己来。”

    他意有所指视线扫过我下身:“我刚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垂下眼,让他出去。

    他一开始还不肯,后来看我表情认真,便好笑地站起身,将药膏和手套交到我手里。

    “老师,下次我会温柔一点的。”走前他用手背蹭了蹭我的面颊,道,“让我看着你的表情做吧。”

    能看到表情,说明起码有光,有光……不是白天就是开着灯。

    着实是有些为难我了……

    颇为吃力地抹好药,疲惫感成倍增加。脱下手套丢进垃圾桶,我冲门外道:“好了,进来吧。”

    商牧枭似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便一掌推开门,倚着门框道:“我看你没吃几口饭,饿吗?”

    我摇摇头,拍了拍床边的位置,道:“你过来陪我睡会儿。”

    他笑了笑,听话地上了床,没脱衣服,也没盖被子,只是撑着脑袋躺在我身边,一只手隔着被子轻拍我的胸口。

    “你要听我唱歌吗?”

    我闭上眼,往他身边靠了靠。

    “要。”

    “《小星星》怎么样?”

    我笑了笑:“好。”

    舒缓版的《小星星》自身旁响起,伴我进入梦乡,这次没有噩梦纠缠,也没有病痛折磨,一觉睡到了天亮。

    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骨头虽然还有些酥,但精神好了不少。

    商牧枭维持着睡前的姿势,侧身挨着我,我一动,他也醒了。

    “几点了?”他揉着眼问。

    “八点。”我看了眼手机道。

    他伸手过来探我的温度,又和自己的做比较。“好像不烧了,但不知道会不会反复。你今天要不请假吧,别去学校了。”

    他揉着脖子坐起身,仰头升了个懒腰,瞧着昨天睡得很不舒服。

    “不行,今天有教研会。”而且是整个学部的教研会,缺席不太好。

    商牧枭耸耸肩,也不勉强:“行吧,那你记得不要太累了,也不要着凉。”

    洗漱完,吃过简单的外送早点,我和商牧枭一道出了门。

    取车时,我发现他这次来没有开那辆蓝白重机,而是开的之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色悍马,随口问了句:“你的机车呢?”

    商牧枭拉开车门,答得也很随意:“给周言毅了。”

    至于怎么就给周言毅了,是借还是送还是其它,时间有限,我也没多问,之后到了学校,也很快将这茬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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