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谪仙人
“谢谢先生。”
林至不知道是喝了酒，胆子大了；还是冷吾今天太反常、说了这么多的话……如果不是赤身裸体的在同一个浴缸里，还如果没有戏谑的眼神和不老实的手……这感觉有点儿像跟兄长对话。
对话停止，林至有些尴尬，感觉得说点儿什么转移注意力才行，要么又被折腾了……
“那等我去海底，碰到的第一支珊瑚，送给先生。”说完，还郑重其事的喝了一口酒。林至想尽量让气氛变得像是酒桌对话。
“珊瑚在国内不合法，怎么办呢？”冷吾给林至满上，乱摸的手并没有停，就是想逗他。
“啊……啊对。”林至晕晕的，气息不稳。
“那等我真的遇到沉船了，捞到的第一个物件儿，送给先生。”
“你打捞的东西，不属于你，属于打捞公司或者是国家……”
“啊……”
“嗯？还送什么？”冷吾看着微醺的人，故意为难他。一边看他绞尽脑汁想礼物，一边折腾着，酒撒进了浴缸。
“那那……贝壳总行了吧！”
“呵，行啊，我等着你的贝壳！”
也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酒有点儿上头，冷吾突然有点儿不知今夕何年。
依稀记得，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少年，说第一次拿到的工资，要送自己什么来着？
一时意乱情迷。
俯身吻住了少年的唇。
这是林至的初吻。
这是冷吾好几年不曾做过的亲昵动作。
林至这几天飘飘然。
他感觉相比较之前冷吾偶尔风卷残云的来，目前这样更好。
早上能说句早安，一起吃两顿饭，还能一起在床上聊两句。
亲热上也没有那么粗暴了。
而且……他们接吻了，虽然只是那夜接过一次，一个很长很长的吻。但毕竟是林至的初吻，林至常常能想起当时的感觉。
他想他喜欢接吻！
也因为这个吻，好像多么东西不一样了。
就像今天，冷吾说散会后带他去看朋友的画展。
这还是第一次见冷吾的朋友。
林至有些不知所措……
周秘书早早的来接他，先是去做了个造型，又去买衣服。
这大张旗鼓的，让林至有点儿不安。
之前周秘书也这样给他选过衣服，然后便给他安排到了money boy的行列里……
只不过那次选的很时尚，这次的一套行头极其沉静。
林至第一次穿新中式的衣服，还有点儿英伦范儿。可能是场合需要吧，感觉自己被这套衣服禁锢，全身所有的气都向上拔。
但还是有心理阴影，导致他在车里等冷吾的时候，一直惴惴不安。
终于看着金融街主楼开始有人往外走，然后没多久就看到了冷吾，冷吾太好辨认了，气势突出，鹤立鸡群的感觉。这才算放心些。
不过……现在朝车里走来的冷吾，是那个林至不认识的冷吾，温文尔雅，微有笑意，正派的像个儒生。
人越走越近，还带着参会牌，领带随风轻扬，手里拿着黑色皮本，更像极了一位商业大鳄。
周秘书帮冷吾打开车门，他刚要坐进去，眼前人让他一时失了神。
果然人靠衣装，俨然一个世家公子，也有点儿像……
车缓缓开动。
冷吾感觉身边的人，让人恍惚，好像多年前、无数次的有过这样一个场景。
一个世家公子模样的人，总是等他……
冷吾喉结滑动、按下了挡板。
拉过林至，托着他的脸，大手指擦过他殷红的唇，想起了那夜的吻。
好像也不赖，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
林至心跳的飞快，想主动凑上去，但是没敢。
正给自己打气的功夫，吻就落下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林至学习能力很强的，上次那个很长很长的吻，虽然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经验，但是也学的七七八八。
他热烈的回吻着，大着胆子，扶上了冷吾的后颈，手指插入头发。
真好，终于做到这个动作了。那天在浴缸里，运动幅度太大，根本无法仔细的品味。
林至喜欢这样的亲密举动，他感觉比上床更让人迷离。
冷吾感觉自己挣脱了千年的桎梏，渴的不行，永远尝不够。
拼命的索取、品尝，更多的好像要弥补这些年缺失掉的什么……
这一吻，竟吻出了一股子悲伤。
林至感觉到了。
他想，他怎么有点儿堵得慌？
最后车都停了，司机和秘书已经在外面站定。
俩人才后知后觉的分开。
气喘吁吁的平静了一会儿，俩人又整理了衣着，才下了车。
“哟哟，这不是我们冷大少嘛！”今天画展的主人，热烈迎接，其实他早就看到车停了，人却没出来，还以为怎么呢？结果跟下来一个谪仙一样的男孩儿，怪不得了！
“尽胡闹！”冷吾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好好，叫先生行了吧。”冷家树大招风，为了低调，又配得上他的身份，所有人都叫先生，自是什么什么少啊，什么什么公子啊，无法比拟的！
转而又看向了身边的林至：这是谁家的？没见过呢……刚成年出来社交吗？
“不是，林至，我的人。”
又跟林至道：章程，叫程哥吧。
“程哥。”
章程心服口服的朝冷吾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艳福不浅啊。
章程一路引着，介绍每幅作品。
林至兴致特别高，又新鲜又崇拜的。
章程很受益，连带创作时候的故事，也讲给林至听。
听的林至一脸向往，暗暗的算了一下，这位程哥，怕不是早就游历过全世界了！
这一路来，俩人俨然成了一道风景线。
一是有大画家亲自带看，大家就知道来者不凡。
二是有认识冷吾的，知道冷家是何等的富贵，都暗暗多看几眼，羡慕的不得了，只恨没什么利益挂钩，要么还能套个近乎；有能套上近乎的，又想着有记者，董事会期间应该低调点儿。深感时机不好。
三是林至太扎眼了。章程画家形容的很到位，谪仙一样。一看就是哪个钟鸣鼎食之家的小公子，由冷吾带出来，见世面的。真是好奇，是哪家的后起之秀，能被冷家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