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八长老眼见林渺快不行了，赶忙和九长老一起将人抬上高台，放平诊治。
自那之后，林渺就只能在房间里养病，而关于腾蛇，九长老给的理由是那是灵兽园里唯一的猛兽，平日里都是被封印的。而成清歌和林渺比较倒霉，碰上了这孽畜冲破封印，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他们已经重新封印了它，至少十年不会再有事了。
成清歌问他那是什么兽，九长老居然说那是飞蟒，简直把他们当傻子耍！
洛城。
但他们无法，只能暂时如此，在林渺养病期间，成清歌几经试探，最终确定，乌塔确实有问题，但是乌塔十老却不知情，或者说他们也只是被利用。虽有贪心作祟，但是总归还是有些人性。
“这里显然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们不如去大陆其他地方看看，或许还能有所收获。”成清歌提议。
林渺没有异议。
于是在林渺伤好之后，两人就跟九长老告别，继续去往下一个地方。
“我们折腾了那么久，结果一切还是回到原点了。”林渺看着这广阔天地，只觉得自己在凡界这段时间太憋屈了，“不行，清歌，我们不能继续这样，如果我们一直战力这么弱的话，那么就算我们真的找到妖族，只怕也无能为力，只能放任他们为非作歹。”
“那我们要怎么办？现在，我们完全和天庭断了联系。”成清歌也很无奈。
“不该是这样的，我还从没有听说过天庭把仙君扔到凡尘完全不管不顾的。一定有办法回天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既如此，那我们怎么回天庭呢？”
“找庙。”
成清歌如醍醐灌顶，果然是太久没有过凡尘的生活，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了。
“林兄，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点说我们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啊。”
林渺故作高深莫测，但其实他也是刚刚想起来。
阿城。
姬泽川还在驻点等着天帝的下一个指令，结果先接到了成清歌和林渺的请求。
这个世界所有庙宇都由驻点统一管理，人们所有的祈求也都会在这里被分类汇总，最终由天梯送往上界相关神君处。
于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成清歌、林渺和姬泽川就在天帝座前相遇了。
得知了来龙去脉的林渺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天帝的面就要跟姬泽川打起来，要不是成清歌拉着，只怕两个人必然有一个要受伤。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我们说，你是不是就想我们干脆死在第三十七个小世界好了，你这个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心肠比谁都坏去！要不是你，我大师兄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苏醒！你就是个衣冠禽兽，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成仙！”
眼见林渺越骂越离谱，成清歌赶紧捂住他的嘴：“林兄，别骂了别骂了，好歹这是在天帝面前啊。”
林渺好歹还有一丝理智，还知道在天帝面前不宜太过放肆。而且都说打狗看主人，这姬泽川的主人可是天帝，就算要报复他，也得找个天帝也无法保住他的法子。
在林渺“发疯”期间，天帝和姬泽川都很冷静，甚至连动都没动，这让成清歌感觉不是很好，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自从去了第三十七小世界，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对劲了。
“这次是我的失误，我甘愿受罚。”姬泽川到还算有些担当。
林渺冷哼一声，斜眼睨了姬泽川一眼，然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赶忙收回视线，再不愿多看一眼。
天帝的声音遥遥传来：“此时正是需要各位同心协力，共克妖族的紧急关头，没时间纠结在这些小事情上。这次下届，我将你们的封印都解除，再送你们一人一个随身法器，使你们即使是在下界，也能自如使用灵力。”
天帝说完，挥了挥衣袖，便把三人送回了第三十七小世界。
各归各位。
成清歌和林渺站在破庙里，林渺震惊的脸色还没来得及收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成清歌接受度显然良好，虽然他在天庭待了八百多年，但是他对于天帝的滤镜并不厚，就只是觉得他就像是公司的领导一样，可能有能力，但是需不需要尊重，那就要看其真实人品了。
可是对于林渺这些土生土长的仙君来说，天帝那就是他们一直追随的信仰和目标，当初天帝建立天庭的丰功伟绩早就在他们心底扎下了深深的根系，对于他们来说，天帝就是世界运行的法则，身为法则的他，怎么会……如此昏聩？
成清歌了解了林渺的想法之后，只得宽慰：“林兄，所有的仙曾经也都是人，是人就会有亲疏远近，就会受到人的社会习性的制约，天帝他也不例外。虽然，现在的他看起来冷冷淡淡，但是内心肯定还是记挂着当年并肩作战之谊，那么稍微偏袒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他代表的是天道法则！”
“那他以前也是个人！林兄，个人崇拜主义要不得。”成清歌义正辞严。
林渺本来道心都要碎了，结果冷不丁听到一句“个人崇拜主义要不得”，整个人都透露出不解：“什么个人崇拜主义，要是没有凡人都崇拜，，仙又如何成仙？”
成清歌被噎了一下，差点忘了，这是个有神仙的世界，这些仙不就是靠着人界的盲目崇拜愿力才存在的吗？
于是成清歌换了个角度：“人间不养无用之神。”
说完，两人都愣了，默默看向这破庙中唯一的神像，破损，落满尘埃，显然许久没人来祭拜了。这是曾经的战神，据庙前石碑记载，他曾经带领家兵打败了入侵的敌军，一路北上，建立起了不小的队伍，还差一步登基的时候，妖族来了。
那时候的天庭还是妖族天庭，正赶上妖族最肆无忌惮的时期，他们从九天之上下来，随意吃人，而这位将军，原地悟道，立地成仙，与妖族之人苦战数日，救下千人，可是最终寡不敌众，倒在了战场上。
妖族之乱过后，人们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为他立碑建庙，可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现在也只是成了断壁残垣。
天帝在重建天庭时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曾在此方世界搜寻过他的灵魂碎片，但苦寻百年无果，最终只能放弃。
成清歌和林渺一时感慨良多：“你说得对，既然为仙，就得坚守自己的道心，不能因某人或某事而动摇，刚刚是我想岔了。”林渺跳出思维误区知错就改。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乌塔那边肯定暂时不能去了，而且他们也都不清楚那腾蛇真实来历，还以为那是真正的仙人呢。”林渺丧气，忙活了几个月，白忙活了。
成清歌却很乐观：“既然腾蛇在这里，就说明这个世界肯定有妖族，而且绝对不止这一个，说不定每个名门大派的后面都有一个甚至多个妖族之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引蛇出洞。”
成清歌想到了一个有些激进，却很奏效的方法。
“林兄，想不想打一架？”成清歌提议。
林渺懂了他的意思，眼眸重新熠熠生辉，顿时不丧了，很是跃跃欲试。
夜。
乌塔。
后山。
灵兽园。
灵兽园回复了之前的平静，虫鸣声不绝于耳。除了少了许多毛茸茸，似乎一切都没变。
林渺特地每一处都看了，没有看到一只熟悉的毛茸茸，那些陪伴了自己好几个月的小家伙们都已经进了某个可恶的妖族的肚子。
林渺越想越气，势要为毛茸茸们报仇！
镜湖底的腾蛇是妖族天庭的漏网之鱼，当初大战的时候，他还是一只小兽，被长辈直接扔出了战局，这些年来他一直辗转各个世界，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长期潜伏的世界，结果就撞上了成清歌和林渺。
腾蛇从小就有一个特别崇拜的人，那个人让腾蛇叫他叔叔，他说他是腾蛇的至交好友，但是可惜腾蛇的父母在大战时候都陨落了。，所以现在就由他来照顾腾蛇。
这些年来，都是他在帮腾蛇找潜伏的地方。
说是潜伏，但其实就是换个时间睡觉、吃饭。腾蛇见过其他的妖族族人，他们都在为了重建妖族天庭而努力，还有许多和他差不多境遇的妖族小辈，但是他们过得都很惨。他们从小要接受严酷的训练，长到200岁就要单独出去潜伏，失败了就会被打杀。
而腾蛇从来不需要做这些，他只要吃了睡睡了吃就行。
腾蛇曾经问过叔叔，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让他这么无忧无虑地长大，为什么不让他也为妖族重建出一份力。
叔叔当时回答说时间还不到，等到了时间，一定会让他上战场的。
所以腾蛇一直在等，等着叔叔的召唤。
这天，腾蛇刚刚进食完，睡的正香。
然后他就梦到叔叔了。
叔叔还是一身飒爽的黑衣，既华贵又低调腾蛇最喜欢衣服上的金线暗纹牡丹，又张扬又内敛，腾蛇做梦都想成为叔叔这样的人。
叔叔有时候不方便和他见面，就会利用梦境来联系他，这次也是这样。
“小腾蛇，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地藏起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腾蛇慌忙答道：“叔叔，我按照您的吩咐，潜伏在镜湖底，刚刚进行完新一轮的灵气吸收。”腾蛇正色。
所谓的进食只是幌子而已，那些小灵兽还不够自己塞牙缝的呢。所谓每十年苏醒一次，并不是为了吃那些小东西，而是为了吸收灵气，而十年封印则是为了炼化它们。腾蛇从小就和其他兽类不一样，小时候，别的兽都可以直接化用灵气，而腾蛇却总是会被体内灵气折腾得死去活来，必须要花费别人千倍万倍的时间来炼化灵气，但是经他炼化的灵气至精至纯，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所以他每过百年就会给叔叔渡一次灵气。
叔叔闻言果然高兴起来，转过身，伸出手摸了摸腾蛇的脑袋，腾蛇亲昵地蹭了蹭：“果然是我的好侄儿，看来确实没懈怠。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腾蛇听清他的话之后，整颗脑袋都从他手掌下冲了出来，声音欢欣而雀跃：“真的吗，我终于可以接任务了？太好了！”
男人也笑了起来，捏了捏腾蛇的脸：“是的，你也可以接任务了。天庭已经盯上了这个世界，而且还派了人来调查。你所在的镜湖，属于乌塔势力范围，前几天他们塔内进了两个生面孔，那两人就是天庭的仙君，专为调查我们而来。而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俩控制住，先关在你的镜湖底。”
腾蛇乖乖点头：“没问题，叔叔，我前几天还看见他俩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俩抓起来！”
男人很是欣慰，又和腾蛇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
男人离开后，腾蛇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凭空出现的牡丹花，更开心了，尾巴一摇一摇，直把整湖水都摇成了巨大的漩涡。
腾蛇第一次见到牡丹，是在一个灵气充沛，各方势力相处和谐、太平的世界。那时候的腾蛇，刚刚被父母扔出战场，正不知如何是好。叔叔捡回了他，把他带去了一个平静的世界。正是在那里，腾蛇第一次看到牡丹，张扬而美好，一下子就吸引了小腾蛇的眼光。
也是从那之后，叔叔每次来见他，都会给他带一朵牡丹。
成清歌和林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妖族发现了，还在灵兽园里瞎逛。
“也不知道那破蛇经不经打，要是没几下就打死了，那就不好玩了。”林渺忧心忡忡。
“那你不会收着力，多打一会儿吗？”成清歌出主意。
“那多没意思。”林渺要的就是酣畅淋漓地打一场，不然他心里那股火总也消不下去。
“对了，你之前说的你师兄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成清歌突然发问。
林渺晃动柳枝的手猛然一顿，眼圈儿瞬间漫上赤红，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巨响，水面又炸开了——腾蛇醒了。
林渺顾不得伤心：“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家伙每次吃完东西都要休息十年吗，现在怎么就醒了？”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只能看着巨大的蛇身越飞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