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到了西南处的园子，成清歌反而觉得正常多了，虽然园子里也有许多灵草灵植，但是都是比较常见的，跟前面的种种反常比起来，反而让人觉得是正常的。
成清歌在园子里转了转，确定此处没有别的异常，便采摘了陈大要的东西就回去了。
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人。
那人也是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行走在路上奇奇怪怪的，总是靠着墙边走，比成清歌这个心里有鬼的还要鬼鬼祟祟，要不是因为成清歌自己就别有用心的话，他高低得拦住人问上一问。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成清歌与他擦肩而过，并未停留。也因此，成清歌并不知道，在他走后很久，那人都停在远处注视着他的背影。
阿城。
庞达和姬泽川看了许久，庞达先忍不住出声：“看这情形，这两人对此小世界确实一无所知，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俩这样吗？要不要去跟他们会合，也好跟他们说明此界到底是什么情况。”
姬泽川沉吟片刻，果断拒绝：“这两人现在一无所知，反而更好卧底，若是让他俩知道了此处的情况，反而不好。”
庞达无法，只能退一步：“那是不是也应该跟他们说一下驻点的存在，否则，他们很快就成了凡人一个，到那时只怕连自保都难，还如何探查？”
“不必，正是凡人，才可以不被怀疑。”这次姬泽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二人所要探查的”乌塔确实是天帝重点提及的地方之一，我们暂时不必插手，等到两人确有危险时再出手也不迟。接下来我们兵分三路，成清歌和林渺在乌塔，你去此界最大的商城——洛城，我去阿城王宫，务必要查到妖族的消息。”姬泽川很快便做好了规划，庞达只有听命的份儿。
乌塔。
成清歌和林渺看似老老实实，实则鬼鬼祟祟。幸好陈大就是一个只知道做面的，只见他手下一直没停，虽然忙碌，但却忙中有序。林渺一直在观察着陈大，按理说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机缘巧合被乌塔长老赏识，但是这人的表现也太过平淡了。一般人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必然要沉寂一段时间，但是就陈大所言，除了最初的寻短见之外，其他时间他一直很冷静。即便现在面对他们两个陌生人，陈大也表现得太过于平静，没有查明他们的底细就让他们跟着自己了，这到底是因为这人不够聪明想不到这些，还是太过聪明所以不惧呢？
林渺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太顺利了。
他们想做什么，什么就自己跑到他们面前来，仿佛都是写好的话本一样，只要是他们想知道的，所有一切都自己往面前凑。
而这种情况，往往是因为自己他们已经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其实他们一直都是明牌？
林渺既觉得胆寒又觉得兴奋，因为这也就说明他们查对方向了，若不是有鬼，怎么会这般对他们？
成清歌很快回到厨房。
趁着陈大不注意，两人迅速用手势及眼神交换了一下讯息。
了解了林渺的分析之后，成清歌的胜负欲被激了起来。既然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那何必跟他们客气呢？都已经是明牌了，那就不用担心自己暴露了，之后的行动只会更加自如。
成清歌性子里是有些叛逆和无畏的，动心眼子的活儿他做不好，但是正面刚这种情况他就拿手多了。所以，他反而盼着和乌塔人多接触多当面对质。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想法显然是幼稚且浅薄的。
夜。
成清歌和林渺等到陈大睡下了之后就悄悄起身了。
两人借着月色，一路摸黑，悄悄潜进了乌塔。
“幸好咱俩现在还没完全变成凡人，不然还真没办法。”林渺一进入乌塔就感慨。
“小声点，我们是来打探情况，不是来做客的。”成清歌提醒。
两人沿着山路一路向内里走去，外层显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现在他们更需要去探探内层的虚实。
两个人在夜色里默默走了好一会儿。
“清歌，这不对，我们走了那么久，可是我怎么感觉我们和那内层建筑的距离，一点儿没变呢？”林渺纳闷。
成清歌抬头一看，确实如此。
内层和外层之间泾渭分明。且有一圈树林做掩护。而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有一炷香时间了，可是和那树林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难不成就这一段小小的距离，还有法阵不成？”成清歌看向林渺。
林渺简简单单捏了几个法诀：“没有，没有任何阵法。”
那情况就复杂了。
要么就是有阵法能力比林渺厉害的大能设下了连林渺都无法破解的法阵，要么就是这方世界的其他秘法，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们都很不利。
“我们再走一段距离，这次我们要仔细观察四周景观变化，一定要找到其中关窍。”林渺提议。
成清歌点点头，现下也只能如此。
这次两个人不再闷头赶路，而是四处观望，仔细观察。
这段路是很简单的山路，路的两边是杂草，相距很远的地方才有屋舍，视野开阔，没有岔路。按理来说这种路不至于有什么迷惑人的地方，但是真的认真对待之后，两人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段路是重复的。
几乎每过百步，这段路就会重复出现。明明已经过去的地方，却反反复复出现。因为这段路的景观简单，所以一开始两人并没有发觉这一点。还是成清歌不自觉地注意到了一朵长得比较奇特的小花，才发现了这一点。
“这朵花已经是第四次出现了。”成清歌肯定道。
林渺默然，良久开口：“你知道的，就是在仙界，也鲜少有能在阵法上胜过我的人。”
成清歌也不说话了，这确实是事实，这也代表着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可能能力远在他们之上。若是友还好，但若是敌，只怕两人真得交待在此处。
“有办法破解吗？”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成清歌的性格。
“我且一试。”林渺也不含糊。
成清歌退到一边，让林渺尽情发挥。
林渺仔细扫视四周：“凡是法阵，必有阵眼，虽然这法阵十分隐秘，连我都没能察觉到，但是不管再精妙的法阵，只要找到阵眼，就能轻松破解。”
“之前是我狂妄，没能及时察觉，但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有法阵的存在，那找出阵眼就简单多了。”
成清歌知道林渺说的是真的，毕竟能以法阵入仙的，天地间也是凤毛麟角。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林渺就找到了阵眼，简简单单就破坏了阵眼。
法阵褪去，两人才发现自己早已走到了林边，穿过林子，便是内层。
成清歌看林渺脸色不太好，便问道：“林兄，怎么了吗，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
林渺却不言。
林渺内心要给呕死了，这破法阵破开了之后，他才发现这只是最基础最简单的藏匿阵，而且阵眼也是最无攻击力的就地取材的植物。按理来说，这种阵法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但是，现在，他，堂堂阵法入仙的林渺，居然被这种低级阵法唬住了，还真以为这界有什么阵法大能！简直丢死人了，这种话又怎么能说给成清歌听呢，于是林渺只能故作深沉，一言不发，直往林子里去。
进了林子之后林渺更加小心，一发现不对，就立刻破解法阵，结果就是小小一片林子里，居然暗藏了十几个法阵！
“简直丧心病狂！”成清歌一身狼狈，这些都是在阵法里没能及时躲开攻击所留下的伤痕，“林兄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开大，我这还没准备好，就被攻击了，然后我刚准备反击，你就破阵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渺没忍住，笑了一下，但是被他很巧妙地挡住了，整理好情绪之后，他才正色道：“小清歌，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成清歌将信将疑，但是却没有证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很快便抛诸脑后。
“真不容易啊，我们终于进来了。”
成清歌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两位小友，深夜到访，可是有何要事啊？”
成、林二人一慌，四处看去，才在不远处的小土丘上看到一个坐着的人。
那人典型的乌塔打扮。全身上下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了眼睛。而且这人好不讲究，土丘说坐就坐，招呼说打就打。
更令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人刚刚打完招呼，就一下子冲了过来，竟是要跟二人过招！
两个人一时大意，还真让他给得手了，但是很快两人就反应过来，两人联手，倒也与他打了个不相上下。
如此几百招之后，这人先退出战场，负手而立，一连喊了好几个“好”：“真是后生可畏，这般年轻的后生，联起手来，竟也能跟老朽过那么多招，真是好极！”
但很快这人就话锋一转：“只是不知这般天之骄子般的小友，夜闯我乌塔，所为何事啊？”
成清歌和林渺对视一眼，还是成清歌出来应付这种场面：“我兄弟二人选在此时入塔，确实不妥，只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还望阁下见谅。小生成清歌，旁边是我表兄林渺，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老朽无名，忝列乌塔十老第九，都叫我九长老，你们便也如此唤我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小友还是先跟我走吧。”九长老边说边转身离开。
成、林二人慌忙跟上。
到了这凡界之后，身体越发沉重，现在已经和此处普通修士无异了，跟这么一个老头儿打架，居然还得两人联手，还没打过！林渺心塞更甚，这哪是来查妖族的，明明是来磨练他的心性的！
成清歌悄悄摸了摸自己发酸的手腕，这老头子，劲儿还挺大！不愧是长老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