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散人殿
苏夜伫立在门外，黝黑如同深渊的殿内没有一丝光亮，就连月光都止步于门外。
看着大殿，苏夜心底涌起退缩之意，潜意识不断告诉他，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卡在这里就太可笑了苏夜绷紧神经，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座散人殿，或许埋藏着青城道观衰败的原因，更甚至，青城散人正在里面等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见打开的门内没有出现异常，他便握紧唐刀，小心翼翼地迈入三人殿内。
进入殿内的一瞬间，哄的一声，一盏盏烛光挨个点亮。
当烛火蔓延至殿内深处之时，苏夜才得以看清殿内的情况。
满目疮痍，地板、房梁全是刀痕，显然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
而在他目光转到殿堂之上时，一阵电流闪过全身。
发如枯草，皮如老树的老头被三把刀定在了墙壁上。
最让苏夜震惊的是，三把刀上不断低落的鲜血
不出意外，这个老头就是青城散人就打他是在清朝被三个徒弟封印在这里，按照整个青城山的情况来看，至少也过去了几十年时间。
几十年，为什么他还在流血。
顺着血液往下看，地面上光洁无比，血液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地板有古怪。
苏夜眉头微皱，愈发谨慎起来。
就在这时，轻微的咔擦脆响忽然在殿内回荡，原本寂静的散人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惊悚起来。
苏夜身子一激，巡着声音望去。
不知何时，老头已经睁开眼睛，脖子左歪右曲，如同丧失一般让人看着都脊背发凉。
紧接着，老头双手成爪，努力想挣脱定住身体的刀，然而却徒劳无功。
挣脱无果后，一声嘶哑的叹息伴随着一股股无法言诉的恶臭从老头嘴里传出：
“几百年了，第一次有活着的东西来到这里。”
伴着话音，老头缓缓抬起头，瞳孔漆黑一片，已经看不见眼白。
听到声音，苏夜右手覆于刀柄，随时准备对敌。
老者看着苏夜手里的唐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凄然大笑：
“哈哈哈哈道爷懂了道爷懂了，原来这刀早就有了主子该死的贱人道爷马上要成了本来就要成了的！”
他声音嘶哑而尖锐，如同婴儿般地咆哮吼叫，
“逆徒，三个逆徒！”
突然，老头话音顿住，脑袋不停摇晃，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东西。
片刻后，他再次安静下来，一息后，老头整个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低沉的嗓音从他嘴里传出。
“快，杀了他，封印撑不了太久了，不杀了他我们三师兄弟的心血就白费了！”
苏夜听后身体一愣，这什么情况，精神分裂？
没等苏夜思考，青城散人身体再次一震，癫狂大笑起来：
“杀了我，道爷不死不灭，你拿什么杀我，逆徒别以为道爷不知”
老头话说一半，身体再次定住，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散人大弟子，当初封印师父之际，为了让封印持续时间长，同时为了让上来的人能解决掉师父，我特意留下魂魄在师父体内，今日正是时候快只有你手里的那把刀能彻底杀了他”
苏夜握紧唐刀，眉头紧锁，思考着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这和自己在路上拿到纸条的信息明显有出入，纸条上称大弟子灵魂是被取缔，而现在他却说是自己故意将灵魂意识留在了散人体内。
纸条与眼前的人肯定有一方在撒谎
“我该怎么做。”苏夜目光微闪，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触发了npc任务。
“不要动用极阴力量，用你手里的刀，刺入我刺入师父眉心就行，眉心是神魂交汇的地方，刺入那里，他必死！”
苏夜听后，果真拔出唐刀，一步步靠近被封印的老头，刀尖对准他眉心。
“对就是这样，刺下来”
低沉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苏夜却感受到了对方的一丝急切。
“我有件事很好奇。”
苏夜没有直接刺下去，反而开始聊天，
“山下的那个和尚是怎么回事，山脚那血海是怎么回事，还有当初你们仨师兄弟，谁建议的先下手为强？”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看样子你觉得我在骗你，当初自然是小师弟察觉师父的异样，他和师父最亲，至于那个和尚，他并非本土人，而是虚灵界的灵，他就是师父的看门狗至于那血海，当初师父为了长生，哄骗了一个城池的百姓，将他们的血放在了山底作为极阴祭品。”
苏夜“哦”了一声，嘴角上扬，“最后一个问题，我这一刀刺下去，你是不是也会彻底死去？”
老头听后，话音呆滞了一下，然后大笑道：
“人固有一死，我死了能换大义，那是死得其所。”
苏夜听后，轻呵一声，“不动用极阴之力是吧？”
“对。”见苏夜再次回到话题内，老头似乎松了口气。
“那我用这个呢？”苏夜拿出三章符篆，目光冷冽。
他已经确信，这青城散人的大弟子在撒谎。
一个在绝境内都想活着的人，这种时候应该说的是不想死才对，而现在却变得这么坦然。
坦然的原因只有一个，自己一旦按照他说的做，最后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最稳妥的，只有用符篆，一个纯新的阴主，能用上高序列的符篆，这肯定不在这位大弟子的计划之内。
果不其然，在看到符篆之后，老头终于慌了，“不要，我没有骗你！”
苏夜嗤笑一声，“我只能说，你们青城道观一脉相承，散人欺师灭祖，他的弟子也有样学样。”
“恐怕，当初你知道了你师父想要长生，所以你将计就计，利用两个师弟反将你师父一军，而你这道灵魂也不是主动留下，而是被你师父困在这里面的吧？”
整个散人殿骤然安静下来，片刻后，老头话音低沉：
“我留下魂魄阻拦师父突破封印，只有你手里的刀能杀了他，你若不信，用刀刺一下，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刺，刀身是你的肉体承载。”
“我灵魂封在了师父体内，我无法控制肉体。”
“是无法控制，还是不敢拿灵魂去控制？”
苏夜更加坚定了猜测，阴主的罪器对灵魂有先天压制能力，他不敢主动去抢夺罪器的控制权。
“让我猜猜，一旦我不用极阴之力刺入你体内，你就可以瞬间趁着你师父灵魂消散的时候拿到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再次击败夺舍我，得到它？”
说着苏夜扬了一下手里的唐刀。
“不，还有一种可能，极阴之力只是幌子，只要我的刀替你彻底抹去你师父的灵魂，你就能反杀我。
“所以，还是符篆最保险。”
说罢，苏夜直接拿出序列最高的符篆，极阴之力涌入符篆内，
“灵咒之九十-送葬！”
话音落下，苏夜体内的极阴之力如同潮水一样涌入符篆中，面色也瞬间苍白下来，
随着极阴之力被吸收，符篆也渐渐燃烧起来。
哪怕这种状态下，阴主特色也不短影响着他。
好想要个狐耳大姐姐苏夜脑中不由自主的升起这个想法，就在他即将被想法迷失之时，眉心再次传来清凉感，他立马清醒。
卧槽差点出大事他回过神开始专心控制极阴之力。
下一刻，一具由极阴之力汇聚的漆黑棺墩从老头脚下不断蔓延攀升，直到将其彻底包裹。
随后，黑棺周围凝聚一把把长枪，长枪猛然刺入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