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宫延和越旬进入安家,森然静谧的树木几乎遮住了行驶的车道,七拐八绕的道路形成很好屏障,树木高大茂密形成天然的保护层,层层的保镖给他们让开通道。宫延嘲讽“这老爷子,是怕死的。”真正看到的建筑物仅在地面有一层,远处来看它被完全掩盖在山中,除非垂直在它的正上方才能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建筑物。
配备手枪站立在门边的人,四十来岁,越旬避开他打量的目光,和宫延一起拾级而上。
“宫小姐,请您独自前往。”黑色的手臂阻拦在宫延身前,越旬向前一步,靠近宫延,在身后给她支撑,“恕难从命。”
握在宫延手臂上的手被拂开,宫延将发丝挽在耳后,笑着对人说:“我们不请自来,自然是要配合的,可我的人都是对商榷合作有用的。您帮忙去请示老爷子。”
人从侧门进去,宫延告诉他,“跟着我就行,少说话。”
顺利的进来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只有两个人进,他们被不同的人带进去,宫延带来的东西是越旬拿着的。他们看到了安家的老头子,坐着轮椅被推进来的人外表是和善的,
“宫小姐,坐。”房间只剩三个人,老头没多周旋,喝了口茶水“不知宫小姐远道而来有何要事?”透过袅袅的气体,宫延的脸被他锐利的眼神盯住。
“当然是和您有合作。”宫延在眼神压迫下依然自得,她改变坐姿,向后微微倾靠,“外公把改善晋城风气的任务移交给我,我当然要做好这个任务,不是吗?”越旬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听她略带嘲讽的语气。
茶杯上沾染口红,宫延测着身子将杯子递给身后的人,“哎呀,弄脏您的杯子,您愿意以小换大吗?”宫延的杯子掉在越旬手中,说的话却是对着老头。
“如何换?”老爷子俯身换茶滚烫的开水注入其中,茶叶重新舒展,粗糙的手指捏着茶杯。
他们终于对视,都在等对方说话,先开口的人让步大,宫延终究是要顾及越旬,她不像以前一样等得起。
“这晋城大大小小的□□,不说百八十,数量总是不少的。我宫家让你安家坐最大的那一家。如何?”宫延俯身转动茶壶。
“安家现在的条件不足以引起你们如此大的关注。宫小姐,您应该还有别的条件要谈。”安老头也不是傻子,在这晋城他不是一家独大,宫家为什么看上他,还要细细琢磨。
书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老头起身接电话,宫延转头给越旬倒茶,“挺难喝的,试试吧。”越旬就着她的口红印喝下温凉的茶水,宫延嘴角的微笑放大,翘着二郎腿。
“好”“别让她死了,等泽水来处置她。”
听到这话,越旬握着杯子的手捏紧。
坐回来的老头,倒掉凉透的茶水,“宫小姐,您的新茶是什么呢?”
“我的新茶就在您这里,把关在你这的人给我。一切都好谈。”
“我这里关着的人可太多了。宫小姐还是说清楚点。”
“安老爷,您别打哑谜。安少爷中枪后,您亲自料理他的事。真是辛苦。”宫延来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一切。
“她呀,我如果不让你们带走她呢?”茶水越来越寡淡,他们的内容倒是图穷匕见。
宫延捂着嘴娇笑,“老爷子,您开玩笑了,这个人不重要,我们是不是选择安家也不重要。”越旬在宫延的示意下,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安老头,你应该早有听闻,关家一直再和警方接触。你放弃我,他们可不会放弃。”
茶杯轻碰木制的桌面,老头盯住宫延。“宫小姐消息灵通。”
黑衣人进来了,身居主位的老人收回和宫延交握得右手,对来人说“带宫小姐的人去下面,让他们带走越梨酒。”越旬的呼吸急促起来,宫延用眼神安抚他。
“合作愉快,老爷子。”
“宫小姐慢走。”
地下室的温度低于地面,越旬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后觉得自己冷到颤抖。和他从小长大的妹妹躺在血洼中,手被捆在身后,身上全是伤,双腿不自然的弯曲,肿起的脸颊贴在地面。鼻尖的血面泛起的涟漪才让越旬知道她还活着。宫延在上面等他,他跪在梨酒身旁,膝盖沾上血水,颤抖的手不敢碰触梨酒的身体,“梨酒,我马上带你回去。”
越旬带走梨酒,车上的宫延看到越旬怀中的人,眼神中的震动一闪而过,他们开出安家,越旬一言不发,梨酒的发丝带出的血滴在他的手上,宫延注视着那些血,“去家里的医院,让徐医生亲自处理,信息隐藏起来。”
“是。”
高速上的霓虹灯不断地打入车内,宫延坐在光亮中,越旬在黑暗中紧紧抱着梨酒,水滴不断滴落地声音,是梨酒的血,也是越旬流的泪。他们一直在黑暗中,宫延在飞速经过的电轨光线中,被越旬的眼泪刺中。他的泪滴在梨酒的脸上,梨酒睫毛颤动,微挣开眼“哥,怎么哭了?”
梨酒举不动她的手,“哥,你来接我啦!我手酸的都不能给你擦眼泪,不哭了。”脸庞肿胀让她说话很含糊,梨酒认为自己在梦里,她在梦里做了好久的运动,手酸的不行,哥哥竟然哭了,等她手不酸了在去安慰他,“哥,先休息一下。”
“好。”越旬轻声答应她,宫延还想听这个时候的越旬说话,可是他们再没有交流,宫延顺着中间爬过去,在黑暗中,抬起越旬的下巴,“你以后也要为我哭。”越旬的眼底都是红血丝,拂开她,“遵命,宫小姐。”他答应了但宫延有点不高兴。撑着头,盯着黑暗中的人,觉得必须绑在自己身边才能驯服。她不合时宜的笑了。
李幸在私家医院坐护士,今天来上班时,竟然看到三三两两的护士在服务台趴着睡觉,她过来的动静让她们都抬头看是谁。
“上班了?”
“对呀,你们怎么在这里。”私家医院很少这样的情景,要值班也多是在值班室或者重要病人专属套房内,李幸有些好奇。
“昨天半夜被叫来的。做手术,忙到现在。”她们继续趴着,动动嘴回答她。
“什么病人呀?阵仗这么大?”
“不认识,宫小姐送过来的。”
李幸给她们到了咖啡“你们这样,加班工资给不给?还是回家补休?”
“应该是工资。补休得问问徐医生。他也是半夜被叫来的。现在还在办公室。”
“还在?”李幸诧异“宫小姐还在?”
“我猜应该在处理后续。那个病人做完手术。宫小姐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她们连夜就离开了。”八卦的人越来越多,“昨天晚上,徐医生建议多修养暂时别动病人。可宫小姐身边的人还是要带病人走。”
“对对对,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帅男人。名字我都不知道。”
“我进手术室之前看到宫小姐摸他的脸,你们说是不是她养的小白脸?”
“不会吧,那个男人对病人很关心,宫小姐都同意徐医生的建议了,那男的直接反驳宫小姐,那个小白脸敢这样!”
“该不会男的和病人是恋人,然后宫小姐”
李幸看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那里是她刚来的时候的萎靡样。她问她们“病人什么病?严重到要宫小姐把她弄到这里?”
讨论声戛然而止,她们表情有点怪,一个两个又都不说话了,李幸疑惑“你们怎么了?病人很严重?是不能说的病?”
“不是什么癌症什么的。就是受伤严重。”
“噢噢噢噢,年轻人恢复快。”李幸觉得还好。
“那可不见得,那女孩子被人侵犯,□□撕裂。被人殴打,失血挺多的,双腿被折断,内脏有不同程度的出血。”
“我看肩膀上还有没有恢复好的枪伤。身体修养半年都未必能好,心理就跟不好说了。”出言的是新来的护士,她以前在公立医院做的太累了,一个月之前辞职来这家医院上班,说话很多显得并不温情。
沉默,都沉默了。没说的是,梨酒手上的匕首攥得死紧,手指的伤口深可见骨,她把匕首交给男人时,他的愤怒和心疼让人侧目。
“好惨。”
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
梨酒也在飞机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