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越越今天没有打电话过来,前些天梨酒告诉宫延可以多带她出去玩,之后的每一天越越的变化都很明显,她不在急切的说要回来,只是很兴奋的给她讲游乐场里的好玩的。时间推移她今天终于没有打电话过来了,梨酒腿伤也快好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和她说话。梨酒好像听见越越在叫她。
梨酒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她太孤单太封闭了。她把电视打开,百无聊奈的换台,都很没意思。梨酒不想拄拐杖也不要人搀扶,自己跳上楼梯,膝盖磕伤也继续跳,最后趴在楼梯上哭,爬进房间梨酒窝在床上。
她好像已经严重到无法自己调节了,梨酒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在床上充分怀疑自己人生的意义,她不在质疑任何人的动机,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这些理由也是获得过梨酒认同的,那我怎么可以在责怪他们呢?
无人可以怪,我自己导致自己成为现在的样子了?梨酒在问自己,可是不论她如何让别人进入这个漩涡,最后的逻辑线都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对这个结论是相信的。
安桉敲门进来,她已经睡着了。梨酒陷入短暂的睡眠,她恍惚的醒过来,只有半个小时。她刚刚又做了梦,这个梦好像和之前的联系起来了。像编造的小故事一样真实又虚幻,一场矛盾的梦。
安泽水在听人汇报家里的事情,这个越小姐好奇怪的。他们视线对上,梨酒不在像之前一样先避开,她直视他的眼睛,打量他的外貌、穿着,安泽水先错开视线。
梨酒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主动和他说话,现在更没什么好说的。安泽水也很冷漠的收回自己无意义的关心,‘待着这里等我死就好了。其他无所谓了。’
“爸,你们可以不这样吗?”安桉吃完饭在安泽水面前很严肃的问他,回到以前那样也可以,各管各的没有接触,有话就说。在安泽水眼里他真的很小,五六岁的孩子。可是他们也没办法按照安桉的想法修复所谓的关系。
“安桉,你要明白人的意愿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可能梨酒会妥协,安泽水反问他:“你为什么要来询问我?”
“你们这样很久了,我不喜欢。”安桉不管他前面说了什么,扔下一句话生气的跑开了。
他砰砰砰的敲梨酒的门,自己很不耐烦的推开门。委委屈屈的趴向梨酒。“你们好烦。”
梨酒看他一脸委屈还没开口就被他大人一样的话逗笑了,“谁给我们小少爷委屈受了?”梨酒很开心这里还有一个安桉陪她说话,就算说的不是她感兴趣的。
安桉在她这里躺到要睡着了,才开口说话,之前梨酒一直哄他都不开口,“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小孩子非常聪明,又很善于观察。梨酒听见这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安桉把眼角的眼泪擦掉,很委屈的继续说:“我不想你离开。也不想你们这样。”他不害怕他们的冷漠,很固执的让两个人都不离开。
知道自己无理取闹的小朋友很久没有等到回答的话,梨酒也不给他安慰,有些无措的起身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靠近她又给她说悄悄话:“对不起,我是我太自私了。”
梨酒脸色变得很难看,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梨酒把他眼泪擦干,眼神坚定“安桉,你在我这里可以做一个自私的人,我不会离开你的。”
气温降低,梨酒右腿好了又变得更坏了。她完全没办法适应自己无法正常走路,经常摔跤。梨酒总以为自己可以像之前一样顺畅的走路,可是右腿踏上地板用力的幻想,现实是她不断的摔跤。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第三次才接受自己要慢慢走。
越越一年后回来找她,梨酒的状态才稍稍变好一些,可安桉很生气她的开心。他们离开的时候,越旬没有和她多讲,梨酒也没让她多说。“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别和我说抱歉了。”
安桉十岁,生日那天他擅自把梨酒带出去了,他给妈妈买新出的雪糕,和她去人多的游乐园。梨酒在人气聚集的地方感受到的竟然是不适应,她对安桉说“好吵呀,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吧。”梨酒很珍惜这样放风的机会,压抑住自己的不适,跟在安桉到处跑。
安泽水最后在高层餐厅找到他们,安桉挡在梨酒前面“我们只是出来吃饭,你要一起吗?爸爸。”可能是他机智的邀请让安泽水脸色变得好看了,梨酒什么都不说。在他的房间偷偷问:“安桉,你怕不怕安泽水打人?”
“他不会打人,我以后会多带你出去玩的。妈妈!”安桉是个很成熟却贴心的小朋友,梨酒抱着害羞的人开心的尖叫。
安桉的青春期很平稳的度过,从来没有和梨酒红过脸。很多争吵都是他们为了她,安桉让他放人,安泽水觉得他幼稚。梨酒怕安泽水一气之下打人,把安桉推回房间,梨酒从来不会信任安泽水。
她会很认真的告诉安桉,谢谢他为了自己抗争,不过她更希望安桉能有一天告诉自己‘我可以自己很好的生活了,不再需要你的牵挂也不再牵挂于你。’她太认真,很多次她都是这样告诉安桉的。
等安桉上完大学,梨酒身体已经很差了。安桉和自己的男朋友站在梨酒面前,征求她的支持,梨酒只是说“你不需要我的支持,你可以很好的自己生活对不对?”
安桉把男友赶出去“对,但我还是想要你一直都支持我。”梨酒只是微笑。
她自己把药停了,安泽水和她聊过之后,她离开了,他也离开医院。
梨酒死在温暖的春天,还是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