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瑶离家
我好似一个木头人般坐在那里，我不知道雪筠心中所想，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所以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不敢乱说话，雪筠看了看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们吻了多久，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为人是需要沟通的动物，没有沟通，只靠猜测，没有人知道另一个人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欧阳先生还说，雪筠跟夏瑶如果不是同时碰到我，或许两个人都不会爱上我。两个人可能都只是对我有好感，但是好感叠加好感，那么就成了爱情。
欧阳先生已经把我跟雪筠逼到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
雪筠闭上了眼，扬了扬下巴，我抬头看了看夏瑶紧闭的房门，心里却想着夏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不会是想不开吧。
我啊了一声，打了一个寒战，这才算清醒了，我跟雪筠冲了出去，电梯间并没有夏瑶。只是有一座电梯已经下行，显然夏瑶已经下去了。
我把唇凑了上去，然后用尽全力吻在了雪筠的唇上。
这一吻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不整个宇宙都围绕着我们。
雪筠点了点头。
哪怕这个答案会让我伤心，会让我生不如死。
我们两个现在其实很危险，大家都在沉默，都在做着各自的选择。
为什么哭？
我欣喜若狂，连连点头说，你放心，你所想要的，都会得到。
我不能回头，雪筠也不能回头。
她的样子也有点慌乱，仿佛我说对不起却是她做了错事。
我又不是傻子，再傻的人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怎么突然哭了？
身体似乎没有了灵魂，可是心是清亮的。
雪筠见状急忙跑了过去，敲了敲门，喊了几声夏瑶，夏瑶却没有回应。
真的不知道这一吻究竟持续了多久，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直到我听到了一声重重地关门声也没有反应过来。
雪筠推开了我，我看到夏瑶的卧室门已经打开了，雪筠跑了过去，然后又转回来到了我的身旁，对我高声说，夏瑶走了。
雪筠说，你会呵护我一辈子么？
我对雪筠说，对不起。
只是这种爱情，那是一定参杂在两个人的心里。
我说，那你们家公司？
我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用尽一生满足你的。
雪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电梯，对我说，我去找夏瑶，你回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几乎是我跟雪筠感情的最后期限，这个期限是欧阳先生跟我们两个的。欧阳先生想要在女儿面前做好人，不想让女儿因为被家族逼迫而倒戈到我这一面，这些当父亲的难处我都理解。
我本来一直都有点惶恐这种局面，却没有想到局面偏偏成真了。
这是安慰？这是应允？
我不能让我们的感情沉默消逝，作为男人，我应该是主动跨住那一步的人。
夏瑶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几步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雪筠急忙摆手说，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真的很慌乱，非常非常的慌乱，我本来以为雪筠会说出什么结果，却没有想到，她哭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一耽误雪筠已经睁开了眼，她脸色微红，低声说，傻瓜，你可以吻我了啊。
欧阳先生很了解自己的女儿，那件事儿他说得非常对，也就是雪筠跟夏瑶或许同时喜欢我，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夏瑶居然会如此的在乎。
是夏瑶的。
这一刻就是永恒。
刚刚大家感情迸发，说出来也就说出来了，现在因为夏瑶一打岔，我们两个反倒有点无法面对刚刚的局面了。
我被逼到了悬崖边，后退一步就是永远地离开雪筠，永远地离开上海，永永远远与雪筠成为陌路人。
说完这一切，我猛然觉得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我惶恐不安地坐在那里，看着雪筠。
无论雪筠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无论她说可以或者是不可以，哪怕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么这件事儿都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为什么？
我需要表达出来。
人都是逼出来的。
唇上的温软香润让我的身体都软了，让我的心都醉了，我好似最贪婪的青龙吸允着江海，我想要把雪筠的一切都吸入我的体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爱雪筠，可能这其中也有被逼迫的原因，人就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失去的才是需要珍惜的。
这一刻我拥有了全世界所有的幸福。
我把手放在了雪筠的手上，似乎我的举动给了雪筠勇气，雪筠张了张嘴，没有等到雪筠发出声音的时候，身后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
但，我不想默默地失去她。
夏瑶站在我的身后，我转过头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夏瑶对我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出来？我们就这样下去，不好么？
雪筠说，你去找夏瑶只会适得其反，这个丫头的脾气我清楚，其实很倔的。你回去，放心，我肯定会把夏瑶领回来。
雪筠回头看了看夏瑶的房门，然后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拉住了我的手，站在我的对面，低声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么？
于是，我在最后表达了出来，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时间。
我连连点头。
再然后，这句我爱你点燃了我体内所有的火，点燃了我所有的勇气，我几乎用尽了全力喊道。
但是我们不能没有爱情。
雪筠也愣了一下，嗯了一声，低声说，我相信父亲不会逼我的，他一直以来都让我做决定。
再一想自己也有点自作多情了，就我这么屁大的魅力，就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为我自杀么？
我高声对雪筠说，雪筠，虽然我是一个穷小子，可是我有一颗爱你的心。我是真的爱你，我会用尽全力爱你。我知道你想要一所房子，我一定会努力，哪怕一砖一瓦为你盖起一座房子，哪怕用尽我的一生，我也会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我虽然穷，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幸福，我也相信我可以用我的双手创造我的幸福。我真的爱你，这些日子在一起，我发现我的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我也真的无法离开你。我知道你的父亲要你做一个决定。本来我想着让你安安静静地做这个决定，我不会干扰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用尽生命去呵护。只是，我猛然发现，失去生命并不可怕，失去你才是最可怕的。雪筠，我爱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如此的勇敢。
雪筠与夏瑶两个人心意相通，喜恶相同，常常会同时喜欢同一个东西。欧阳先生说任何东西他都可以买两份给自己的女儿，哪怕她们喜欢的是飞机。只是有一个东西他却无法做主，也就是男人。
我已经不想再等待，不想再每天被这种思考题所折磨，我需要一个答案。
雪筠这样的女孩子，那是可以为了家族，是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的。
雪筠说，其实不用一生，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跟所爱的人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看着他替我一砖一瓦地盖房子，看着我们的孩子茁壮成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内心最害怕的那个问题抛了出来，我说，我知道你父亲逼着你嫁给徐明。你……会拒绝么？
只是她把手伸了出来，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吻着雪筠的唇，就好像品味着全世界。
雪筠嗯了一声，看了看我的脸，再一次扬起了头，闭上了眼。
我们的世界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东西，我们可以没有面包，可以没有水，可以没有房子，可以没有车。
但这种没有沟通的沉默是很危险的，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多少个男女明明彼此相爱，最后却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出来过，便彼此默默地分开。
雪筠，我爱你。
让我们融为一体，从此永不分离。
我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雪筠在门口站了半天，转过头看了看我，对我说，我……你……
可是我是真的爱雪筠。
我已经傻掉了，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紧绷的神经随时随地都可能断掉。
我又点了点头。
我们是繁星，我们是月亮，我们是太阳，我们是宇宙的中心，我们是天地间的唯一。
雪筠说，父亲年龄也大了，不当董事长也不意味着股份没有了，退休不也是挺好的。而我呢，他想要让我接替董事长的位置，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雪筠说，二十层，你还能有电梯快么？
在这一瞬间，我有了无以伦比的勇气。
我对雪筠说，别着急，你坐电梯，我跑楼梯。
我颤声说，你接受我了么？
雪筠说，你会用一生为我盖一间房子么？
我点了点头。
我啊了一声，身体颤抖，我最最害怕的局面产生了。
我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这一喊我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却觉得隔绝在我们之间的那层玻璃幕墙瞬间轰塌。
只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跨过感情的那道坎儿。
雪筠手中的盘子滑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她愣了半天，眼圈湿润了，我看到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说，放心，我们肯定能找的到夏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