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内奸
我说，我是谁还很重要么？
雪筠说，马经理会解决韩红，那我怎么解决他？我想问你，这件事儿对于我来说已经进了死胡同。我现在知道了那个秘密，而我的身份本来就是公司的巡查，任何集团可能出现的问题我都要汇报给董事会。但马经理是我们公司的元老，父亲的挚友，就算是抛开私情不说，长江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对于我们集团来讲也会受到巨大的牵连。现在你一走了之，我怎么办？
雪筠对夏瑶说，瑶瑶，你帮我下去买点东西吧。
我说，我怀疑那个内鬼是韩红，也就是马经理的那个小秘书。
到家里一看，两姐妹居然很有默契地都在家里。
我知道马经理平时挺厌烦我的，可是今天两个人还真有面对面的必要了，我走进去坐在马经理的面前，马经理对我说，你到底是谁？
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雪筠说，怎么也要吃饭吧，我不舒服，你帮我买点菜吧。
早早离开这里，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雪筠看到我回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辞职了？
马经理说，你真的要辞职？
我说，不是说好了么，我过来只是要解决公司内鬼的问题。现在既然找到了，那么无论你怎么解决跟我都没有关系了。我想我该辞职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夏瑶出门回家一向喜欢敲门，我走过去打开了门，一开门就愣住了。夏瑶的身后站着的是韩红，她用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在夏瑶的脖子上，对我恶狠狠地说，别出声，让我进去。
我还是不知道马经理在做什么，马经理抬头对我说，我唯一能做的一点补偿了，只是无论你发现了什么事儿，我都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可以么？
我说，这……我……
我走了好久才找到了一辆出租车，身上的零钱倒是还有，打车回公司的时候直接去了马经理的办公室，在门口喊道韩红正在坐着，看到我还很热情地说，今天怎么才来？
夏瑶说，买什么？
马经理停顿半天，然后说，那你不要辞职了，公司遣散你。
我才明白自己辞职跟公司遣散的区别在哪里，就是在钱上，被公司遣散按照合同内容跟劳动法，那是有补偿的。
我叹了口气，对雪筠说，或许是我太冲动了。
反正无债一身轻，帮雪筠做完了这件事儿，剩下我所能做的恐怕也就是默默地离开她的生活，不去让自己一个穷小子不切实际的幻想打扰她美满的人生了。
雪筠对夏瑶说，出去买菜。
马经理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她出卖我。所以，你确定真的是她么？
雪筠说，你当初离开是不能在这里立足，现在又为什么离开？
马经理叹了口气，然后说，你不要对她说什么，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处理。
我说，这……这不是我们的约定么？我帮你查完这件事儿，然后我就离开这里。
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回公司，去找马经理。
我说，你不是已经知道内鬼是谁了么？而且我已经告诉马经理了，我相信他会解决的。
我是自己出来的，我不知道山鸡跟浩南还有多久才能出来，这两个小子也是活该，我不想惹自己一身骚，毕竟对方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夏瑶对我说，为什么辞职啊，你看你有钱多好，可以给我买好多好吃的。
马经理说，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要知道平时我一无聊了就会找韩红打趣，我对她说，我找马经理有点事儿。
雪筠说，我的未来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未来？
夏瑶一跺脚，进房间拿钱包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雪筠对我说，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就算是离开，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觉得你的未来要比我好得多。
雪筠脸通红，说完那句话猛然之间精神恍惚，恍然无助好似一个小孩子。她自言自语半天，然后对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把火撒在你身上。
我苦笑了一下，躲避了夏瑶的目光，然后说，辞职了也可以给你买好吃的啊。
雪筠说，那么放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办？
我不置可否地说，我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并没有给雪筠打电话，出去的时候在上海各处逛了许久，对这个城市的依恋真的是超乎我的想象，一直到天色发黑我才回到家里。
雪筠说，那你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要不是马经理觉得不好意思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辞职了。你要是缓一缓，以这个当跳板，我能给你弄到总公司去。
雪筠脸一下子红了，猛然站了起来，对我说，你一个男人没什么能耐，大男子主义可不小啊，靠女人怎么了？靠女人很丢人么？我告诉你，无数的女人都比你们这群男人优秀。到底是什么让你看不起女人的？
我又是一愣，只听到马经理拿起电话说，丁凡被公司解除合同了，按照合同内容让他结清走人。
出来的时候我冷汗都湿透了衣服，我到底冤枉没有冤枉一个女孩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活着，胳膊腿都没有缺才最重要，唯一丢的就是那两万块钱。
我说，应该就是她，很多事情都对上了。
我说，我总不能依靠你在这里立足吧。而且当初占了人家的位置，现在不给人家让出来，那不是让你说话不算数了么？
雪筠气坏了，半天又坐了下去，然后说，你调查出什么来了？
我也不敢对韩红多说什么，想着马经理也不会对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径直去了财务公司，按照合同结清了所有款项，公司对我的赔偿金居然有十万之多。
我说，那其实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只是负责查出来内奸到底是谁，至于你如何处理，我就不管了。
雪筠说，你这个人就是如此，任何事情太冲动，不给自己退路也不给别人退路。可是你要走了，却没有说话算数。你不是要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么？现在恰恰是我最难的时候，你突然就要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男人么？
我也不敢答应，谁知道雪筠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走出去的时候韩红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太对，也没有跟我打招呼，脸色有点红，似乎很紧张，欲言又止。马经理刚刚就是让韩红处理我离职的问题，想着她恐怕是要跟我说点什么。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也算是你的家务事，我真的不好插嘴。
我又愣了半天，对雪筠说，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这笔钱有多少是按照合同来的，有多少是马经理给我的封口费。
韩红哦了一声，拨通了马经理电话，然后点了点头对我说，还不错，今天马经理让你进去了。
我嗯了一声，可没有说今天的惊险。
我说，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这也是我的决定。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但就算是失败的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做事准则。如果那份工作是靠我的能力拿到的，我死也不会走。可如果是靠你走后门拿到的，而且还是占了别人的位置，我真的……没有办法一直赖在那里。
我今天丢掉了两万本来就肉疼，现在这笔钱到了手中还没有正义到推出去，我站起来对马经理说了一句谢谢，马经理叹了口气，又对我说，请你保守所有的秘密。
雪筠抬头看了一眼我，然后说，你还有我的父亲，你们这群人凭什么能够决定我的未来？我的未来世界里有没有你，有没有其他人，那是我说了算，凭什么要让你们来决定？
雪筠说，证据确凿么？
我支吾了一下，我的确没有任何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可是又觉得男人依靠女人在这里生存有点丢人。最关键的是我骨子里的逃避性格让我在没有任何希望战胜徐明的时候，让我一直都萌生退意。
夏瑶说，吃什么饭？还有心情吃饭？这小子要是辞职……
雪筠又哦了一声，她说，可说真的，她是谁那么重要么？现在这件事儿对于我来说已经到了死胡同。偏偏你在这个时候还辞职了，也不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去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你让我怎么帮你？
马经理愣了半天对我说，你真的是公司的神秘人？
我说，那不也还是靠你在这里立足么？
雪筠说，你有志气我知道了。那么我问你，现在我怎么办？
韩红到底是不是内奸？
马经理叹了口气，对我说，你知道小韩刚刚毕业就跟着我，现在已经有三年了。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既然是来查内奸的，我只知道你外面的可能就是公司的内奸。
我说，我也毫无办法，这是一个死结……
我说，好。这件事儿如果到此为止了，那么我也该辞职了。
我说，我不确定。可是一个女人能够接触到这么核心的机密，而且很多都不是公司层面上而是您私人层面上的，您觉得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