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袭
赵英说，报警就报警，谁怕啊，我看到时候你能说清楚不。
我说，要不然我给她送到一个宾馆住几天？我这面加快点进度？
回头看了看赵英，所幸这一次没有脱衣服，要不然就热闹了。
李叔叹了口气，再然后说，不好说。你知道人最怕什么吗？
我说，工程停了这事儿我真不知道。不过欠工钱这事儿，劳动部门管吧。
我脑袋都要炸了，我说，谁摸你了？
我说，李叔，这……
李叔说，听你这么说，你还真不是跟你们公司站在一个战壕的。劳动部门是管，可我们现在不敢跟公司翻脸啊。你看要是真的都结帐走人了，那么这么多人去哪里干活？肯定有一大半的人找不到生计，到时候怎么办？现在工人们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护着赵英，觉得孤儿寡母可怜，想要帮着要点钱。另一派就觉得赵英一家是丧门星，带来了晦气，弄得大家都不都赚不到钱。前几天出事儿，大家还都觉得公司不够意思，毕竟是自己的工友，都怕自己有这么一天啊。可是这几天，已经有人打算把赵英给撵走了。你看，孩子都让她送走了……
李叔说，不，是最怕没事儿干。人要是没有事干，那么脑子里面什么想法都有。工人赚钱少，根本舍不得什么娱乐，最大的放松就是喝点小酒。你看这个工地上女人本来就不多，而且敢在工地里干活的女人要么就是年龄大的，要么就是跟着男人一起来的。赵英现在有什么？四周又都是没有活干，也没有任何娱乐的工人。我这几天还打算让赵英出去躲一躲呢。可是她害怕公司过来赔钱找不到她，就是不肯走。
公司现在所有人都不过来，我几乎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赵英打算抓住我的想法也合情合理。
我连连说对不起，李叔突然站住了，似乎因为我的话不太想要送我了，他指了指外面说，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出去就可以了。
我站了下来，我知道我自己的毛病，就是心软，尤其是对于女人这方面。我回头看了看，已经走出来很远了，我转身想要回去，李叔一把拉住了我，然后摇了摇头说，各有各的命，你帮不了她的。
赵英说，你，你摸我了。
握紧钢筋，大概也就是走了十几米，身后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我说，对，报警吧，我还真不信了。
看着远处就跟羚羊迁徙一样壮观，到处都是扬尘，我心里一颤。
我一听到那个人，精神来了，我说，您知道他是谁么？
四周顿时乱了，我还真的是挺害怕这些人冲动的，毕竟一人一拳都能把我给打死。我对那个老人说，我是公司来调查情况的，我调查之后，她问我是不是不肯帮她。我只是说回去还要了解事情经过，然后她就拉住我喊抓流氓了。
我说，没有，没有。
我都气疯了，就算是女人，就算你无依无靠，你也不能这么过分对不对？我猛然甩了一下胳膊，但是悲剧地发现，这老娘们比我有劲儿！
李叔说，第一她不会相信你，第二她背后有一个人总是出一些坏主意，难保她不会再一次无赖你。
我平时玩游戏玩多了，老以为男人都是顶梁柱，可说真的，我这小体格子扔到这工地里，都不会比一个大妈力气更大。赵英拉住我的胳膊是一动不动，不停地喊着，这工地本来就停工了，闲人很多，听到声音都跑过来了。
我叹了口气，再然后说，还是要公事公办吧，我回去看看工伤标准，如果有浮动范围，我尽量往最高的谈。您看呢？
我说，那能把赵英的电话之类的偷出来，我看一眼电话号码么？她刚刚肯定联系了。
那个叫李叔的老人显然在这里面威望挺高的，他一摆手说，算了，都散了吧。不管人家小兄弟的事儿。都是打工的，别互相为难了。
我啊了一声，虽然赵英这个女人不够意思，几次三番打算污蔑我，可第一她的确是脑子不太够，听别人的安排也没弄懂关键在什么地方，第二她恐怕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老人对赵英说，你也知道这工地里面怕丢东西，到处都是摄像头，你看这面就有三个，你们两个什么事儿一会儿警察看得清清楚楚。你们都说实话吧，要不然警察真来了，还真就不好办了。
这绝对是和谐社会啊！
赵英说，不，他欺负我，他就是欺负我了。他摸我了。
李叔说，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多说了几句。可……我终究是工地上的人，是站在他们这一面的。我不是为了讨好公司才跟你说这些的。所以……
出了门松了口气，偏偏这个时候果然看到了有两条大黑狗在远处转，这一下子我手中的钢筋也不敢撒手了，只能用眼睛不停地瞄着那两只野狗，一点点往前走着。
这地方很偏僻，非常偏僻，去哪里都很远。工人们有摩托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可这个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一回头，迎面看到一根黑色的棍子直向我的面门飞来。
赵英半天也没有动，最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叔跟着我走了几步，然后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她。
我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谢谢，李叔弯腰在地上找了一截钢筋递了过来，我一愣然后接住，李叔说，外面老有两条野狗在门口转悠，你拿着点这个吧，别让狗咬了。
有了摄像头就好办了。
我今天还真的是诸事不宜啊，向来出门时没有看黄历。
我说，穷？
赵英顿时蔫了，然后对老人说，李叔，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你说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闹也闹了，找也找了。现在公司根本没有人露面了，连累着大家还没有饭吃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我不能让他走啊。
李叔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为了帮赵英。但是赵英这个傻女人就是相信他，觉得是一个贵人。从那个人的指挥来看，绝对也是公司的人，说不上你就认识。
这一次来的人可多了，二十多个男人围住了我，一个老头推开了人群，走过来对赵英说，英子，怎么了？
李叔说，我是老人了，大家都给我点面子。人家这是死人了，她想多要点钱也是人之常情，本来大家没有想到闹大的，毕竟还要在老板手下吃口饭。可是女人家，糊涂啊。
我心里那口气顿时松了，要知道刚刚我说报警也是听忐忑的，你说警察在这种事儿面前是听男人的还是听女人的？我觉得男人绝对是弱势群体。
李叔点了点头，他说，还有工地这事儿……
我说，我还是叫您一声李叔吧。我这一次过来，真的不完全是替公司办事儿，我虽然是公司的人，但这件事情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公正公平的结果。可是，容我多说一句，这个钱要的有点多了。
李叔说，赵英这个娃比较糊涂，女人啊，脑袋总是少根筋。她想要钱，可是公司不同意，两面僵持下来，就听别人的话去公司里面闹去了。那天去了不少人，可是大家都是怕出事儿，都是好心才去的，真的没有跟公司翻脸的打算。但是第二天公司的管理层都走了，这个工程也停了，什么原因也不说，什么时候复工也不说。我们这么多工人的工钱还欠着呢，大家还不敢走。
李叔看起来还真的挺好用的，赵英看了看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其他人都散了，李叔对赵英说，你也回去吧，回去吧。我送小兄弟出去。
这两条狗还是很吓人的，看起来可不像是野狗，反倒像是特意豢养的护家猛犬，里面那么多工人已经吓了我够呛，出门还有两条拦路虎。
我说，工地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李叔说，是，是有点多了。可是也要考虑考虑人家的情况。就这么一个劳动力，这是命钱，也是那娘俩下半辈子的指望。要是要的钱少了，将来两人怎么办？
我对李叔说，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李叔急忙说，别，别，叫老李就行了，你是领导。
老人对赵英说，真的么？
赵英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也跟着抬头看了看，果然到处都是摄像头。
我又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知道李叔让我拿一根钢筋是防狗还是防人，反正我看四周那些个一直用眼睛看我的人挺可怕的，我握紧了手中的钢筋，一步步走到了门口。
赵英指着我说，他欺负我。
四周开始有人过来推了我一下，老人一摆手说，都别动，英子，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