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欺骗无知少女

    当然伸得很长也不够，因为我这面也装死呢，我觉得我这个演技放在大街上，怎么也能讹别人五十块钱。

    夏瑶啊地一声蹦了起来，她说，你都撞出这么大个包了，我都要毁容啦！

    夏瑶在那里站着，似乎想要走，可是又似乎不敢走，脸上真的浮现出那种完蛋了，惹祸了的神色。

    嘿嘿嘿。

    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事儿……不好开口。

    这个神色真的是很奇妙，也真的很可爱。

    我当然不好意思去敲人家女孩儿的闺房。

    最终等到了阿雅的饺子，三个人吃了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我不知道外面那些被老宋忽悠过来的大学生是怎么看待老宋这一天天各种表演的。反正要是换做我，我肯定是受不了。

    再然后，一个细长的水草好像利刃一般竖了起来，我心想这下子死定了。

    夏瑶说，你就是个无赖。人家好心好意叫你，还让你给赖上了，你……你……你说你想干什么吧。

    夏瑶就是那个神情。

    也就是一迷糊之间，我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座湖旁，这么美的地方，肯定是西湖。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于是我坐在了沙发上，也没开电视，脑袋里面乱得狠，翻来覆去都是自己那点破事儿。

    湖水很清，我看到了白衣女子的脸，那张脸很熟悉，这是属于雪筠或者夏瑶的脸庞。

    因为昨天夏瑶喝多了，人喝多了酒，第二天是非常不喜欢动的，所以肯定是夏瑶留在了家里。

    我说，不是。

    夏瑶哼了一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啊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把她的手伸了过来，我看到夏瑶的手白|嫩的好像是世间最美丽的瓷器，手指又细又长，又白又腻，光这根手指我都看傻了，当然不会躲了。

    我当然知道家里的是夏瑶，可就算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也肯定知道了。两姐妹的风格截然不同，这从关心人的方式上表现得很明显。

    老宋说，又不是借钱，这点小事儿有什么不能帮的？我帮你，你回去等消息吧。

    我说，我发现公司用之前那个名单调查我，我本来想着，你们都给回绝说不认识我，也就算了。但是我猛然发现，公司恐怕会……找人指认我，也就是算是假证吧。

    我斜着一只眼看了看夏瑶，夏瑶是真的担心了，她在家里穿着那件领口很大的加菲猫睡衣，我看着上面的加菲猫似乎都有点担心了，至少眼神没有那么凶狠了。

    我偏偏就喜欢这样，连停下来的心都没有，就是捂着额头不停地喊着。

    我此时此刻也没有退路了，就好像是站在了悬崖边，前面是老宋，后面是老公司布下的万丈深渊。

    可老宋没有接话，直接把事情挑明了，他的意思很明确，你既然来了就已经有了想法，那么说出来，我听听。

    我差点没有痛死，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夏瑶蹲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脑门，再然后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例如老宋，例如雪筠。

    刚刚我还想装成年少无知，让老宋帮我出个主意。脑海中有着年轻人都有的幼稚想法，那就是你帮我出的主意，我这面唯唯诺诺，再然后你也不好不帮我。

    在我心里，我不知道自己喜欢雪筠多一些，还是喜欢夏瑶多一些。你看我把项链给了雪筠，还悄悄地拉了雪筠的手。可是主要原因是那项链本来就是给雪筠准备的，另外男性这种动物，基本上谁的手都想要拉一拉。

    吃过饺子，拜别了老宋两口，走出去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人生最开心的事儿，莫过于你出了事儿，真的有那么几个人肯帮你。

    这是渴望，不是欲望。

    我把这件事儿说成了离开公司，然后前同事报复，因为这样我觉得还能够让人理解起来没有那么复杂。

    难怪说小女生都好骗呢，没有想到夏瑶还真的是这样的女孩儿，完全就是在那里慌了手脚。

    我知道老宋是一个人精，此时此刻也能帮我，当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把所有的事儿原原本本地都说了。当然没有提熙熙，只说陈坤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没有提我们之前的关系多好。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掌心里是很大的一个包。

    我急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找您不是这事儿。这也不是什么私人恩怨。

    说完窜进了卫生间，一路狂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儿。

    老宋说，你既然已经来了，还说让我帮忙。你也别卖关子了，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夏瑶说，那是你的病，你不能怪我吧。

    我大喜过望，对老宋说，您真的肯帮我？

    雪筠温柔体贴，但有点郁郁，夏瑶刁蛮任性，却很阳光。你说不出来哪个人更好来，毕竟人的心境不同，需要的也不同。

    夏瑶说，叫你起床，不行么？你看你，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心里知道我不属于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正在抗拒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想说了，这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绪，确切点说，我退缩了。

    我不应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一个如此不熟的人的身上，更何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亦不会肯为了我这种所谓的忘年交以身涉险的人。

    我看到船上一个白衣女子落入水里，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连说了几声谢谢，但也没着急回去，而是跟老宋闲扯了一会儿，讨教了一些人生哲理。老宋这个人也喜欢讲这些，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

    老宋哦了一声，然后打量了我一遍，突然嘿嘿笑了，用手指着我说，你小子抢人家老婆了，是不是？

    我此时此刻就好像是沙漠里迷途的旅人一样，很渴，也很孤独。

    夏瑶就不同，从我刚刚的梦跟我俩撞在一起来看，她肯定是用头发搔痒我的鼻孔了，这种叫人的方式也只属于夏瑶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虽然调皮，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犹豫了半天，老宋这次没有催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或许我不说出口，他更舒服一些？

    我半天才从惊醒跟疼痛中缓过来，急忙坐起来，伸手去揉夏瑶的额头。

    要知道，帮了我也就意味着得罪了r星公司。一个大公司或许并不可怕，很多人觉得不过是业务不往来而已，更何况卖打印机的公司有很多，老宋又不是天天需要靠买打印机过日子。

    老宋一拍脑袋，然后说，你想到这些的？

    老宋还真的是什么都看得出来，在陈坤那里，我这个人真的是抢了他老婆的那个王八蛋。

    我不吭声了，老宋一拍桌子说，抢了就抢了，男人本色，年轻的时候不风骚点，等到老了就骚不动了。你这事儿让我怎么帮你？

    嘿嘿嘿，既然问我想要干什么，那么就简单了。我一个男人，看到你这么水灵灵的妹子，我还能想要干什么？

    一会儿夏瑶坐了过来，靠近了我，准确点说是半边身体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勾引我，而是因为她的个子矮，坐在沙发上想要看我的额头，那是需要把脖子伸得很长的。

    我说，我一个男人，保养什么手啊。你没事儿了吧。

    我看夏瑶生气的神色之中还带着几分闯祸之后的焦虑，我妈呀一声，然后靠在沙发上，捂着额头说，完了，完了，脑震荡，脑震荡了。

    夏瑶没躲，而是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任由我在她的额头上来回揉。再然后她说，你真狠啊，差点撞死我。

    鼻子很痒，我一个喷嚏给自己打得差点坐起来，就好像是撞到了铁板一样。

    一想起这个笑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回家了。

    我快速地回到了家，我这个人就是恋家，我不知道男人之中我这样的人有多少。但我真的是很喜欢待在家里的哪一种人。

    回到卧室一睡觉，一天又过去了，我内心的渴望就好像是春天里面疯长的野兔一样，满世界地扑腾着。

    你看啊，前半段那是媳妇追杀，后半段又阖家团圆，就在公司的酒水间里面老婆包了饺子，弄了电锅煮好，大摇大摆地端进了经理办公室，都没有让外面的人稍稍吃上一口。

    夏瑶气得狠狠地拧了我胳膊一下，我哎呦一声，然后说，完了，完了。骨质疏松，胳膊算是废了。

    我说，是你弄我鼻子的，是不是？你还敢否认？我让警察叔叔收拾你。

    可是那该死的水草却突然钻入了我的鼻孔。

    但是对于我，或者说对于世界上很多三十岁的年轻人来说，也真的不少。

    哎呦！

    老宋说，这还不叫私人恩怨？

    老宋听完，一拍桌子，然后说，这个龟孙子，格老子的。你别管了，老子找人废了他。叫陈坤是吧，我记住了。

    老宋说，那就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了。你说吧，能不能帮你，我听听。

    譬如我现在，那是跌进了人生的低谷，冰封万里，我还真的需要夏瑶在我的生命中胡闹一番，让我的冰雪可以在她的热度下融化。

    老宋说完这话，似乎额头更加的光亮了，我看着他闪光的头，就好像看着一枚正在爆发的新星。

    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有很多，但友情肯定是不能缺少的，我本来以为陈坤是我这辈子的兄弟，但是他却真的给了我结结实实一个闷棍。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真的是成了我人生最大的失败。

    老宋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让我做什么？

    但你要是真的让我只能选一个，而失去另一个的话，我还真的无法马上做出二选一的选择。

    当然，这世界上的奇葩公司有很多，我们这样混口饭吃的人是不能挑食的，老板有没有性格不要紧，关键是得有钱，发得起工资，这才关键。

    我这大包跟刚刚两个人碰撞的小火花没有关系，这是跟阿雅碰撞出来的大包，毕竟还是老女人结实一些。

    我真的感觉到了世界在排斥我，我真的很需要安慰。

    但其实稍稍想一想都清楚，一个大公司不可怕，可怕的是它里面坐着的所有董事跟股东。这些人是有钱人，有钱人必定有势，钱与势是现在社会的双胞胎，就好像是雪筠姐妹花一样，总是在一起出现，穿着一样的衣服，让你永远也无法分辨到底是先有了钱，还是先有了势。

    我看了看老宋，这个光头男人似乎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但我真的很清楚，老宋是社会人，是中年男人。在他的字典里，应该已经没有新朋友这几个字了。

    我说，那你看我好好地，你一定要撞过来。现在你还居然不想负责了。你不想负责了。

    除了小小的家。

    我不争气，这么多年只存下了这点钱，别人觉得不过是一口蚊子肉，对于我来说却算是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

    老宋一愣，然后站起来说，到底什么事儿？怎么不说了？

    十万块钱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多，真的不多。

    我说，是，我这不是还年轻么？想不到这些，一听说有这种可能，我就晃了手脚。哥哥，您看我怎么办呢？

    我知道这根陈坤的背叛有关。

    我想了想，自己要是走出去，也真的没有第二家可以找了。李榕不会帮我这个忙，肯定不会，丽萨现在自身难保。几家或许都能在钱财上支援我一些，但那也都是我借的，借钱就要换，这是基本的做人道理。问题是我现在还赔得起，借钱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我期望，夏瑶会给我带来一些快乐，毕竟这是她最擅长的事儿。

    一会儿夏瑶回来了，依然气鼓鼓的。我说的不是什么对夏瑶神色的描述，而是真的，夏瑶就是鼓着腮帮子，眉头皱着，好像是一条在水中吐泡泡的金鱼一般。如果你想象不到，那么去看看邓紫棋刚刚出道时候模仿金鱼的视频。

    我说，不是。

    我说，这事儿有点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想说得太清楚。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

    夏瑶气鼓鼓地拍开了我的手，对我说，笨手笨脚的，手跟砂纸一样，也不知道保养一下。

    老宋说，不是恐怕会，是一定会。这事儿要是让我做，我也找人指认你。既然想要做了，那么就做绝。留一条生路给你，将来你也不会感恩戴德，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对手而已。没有必要。

    那脸上的苍白让我胸口一痛，我拼命地游过去，却根本没有向前走。我回头一看，水草缠住了我的腿，好像是一只魔爪紧紧地抓着我。我看到水草不停地往我身上缠，而远处的她不断地下沉。我很无奈，非常无奈，我拼命挣扎，最终水草还是把我包裹住了。

    此时此刻我的世界，似乎什么都有，偏偏没有了那种能够让我高兴一点的事儿，如同所有的东西都在漫长的黑夜里浸泡在雨水中，冰冷孤独与黑暗，成了此时此刻我心里的所有色调。

    老宋说，借钱？

    我在湖边游荡，远处飘来一艘小船，再然后湖上面就有了一阵妖风，黑乎乎的大风刮过去，我这面心里刚刚冒出这么大的风浪，船别翻了，那面船就来了一个底朝天。

    夏瑶听我不停地哎呦，在一旁低声说，你看你，都不如人家女孩子。我都没事儿，你怎么那么大个包。

    雪筠怕我着凉，那都是静悄悄地给我盖一个毛毯，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留给我的只有安眠与温暖。

    每天待在家里当然会很累很无聊，可有的时候出去，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一站，猛然之间会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感觉像迷路，其实是迷失。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说，没事儿了。您忙吧。

    到了家，开了门，客厅里面没有人。

    我说，帮我个忙，你跟老公司说可以指认我，他们或许会跟您提一点条件，或者会暗示跟您交换什么利益。您能把这段录下来给我么？这样的话，我或许能让整个证据链都无效。

    我说，这事儿希望您帮个忙。老公司不是找您调查我了么？因为您在那个名单上。我当时就是靠着这个名单找到您的，而他们也靠着这个名单找到了您。现在，名单上面的人对我是关键证人，但既然知道对方不会跟我实事求是，那么那些个我没有见到人的，或者说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也可能出来指认我。

    夏瑶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我觉得一股剧痛袭来，她这么轻轻一点，就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的太阳穴一样。

    老宋说，那你背后有高人啊。我就想不到。行啊，这也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我帮你。

    夏瑶气急败坏地说，你别喊啊，你别喊啊。那是你撞过来的。

    我说，我从小缺钙的，骨质疏松。你听说过这个病么？

    那我怎么办？

    夏瑶说，你一个男人，怎么那么脆弱？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地上的鞋子知道有一个人留在了家里，虽然不知道是雪筠还是夏瑶，不过我也能猜出来。

    就连夏瑶这几天知道我有事儿，也不胡闹了，天天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小心翼翼的，我能够感觉到她在一旁悄悄地观察我，等到我回望过去之后，她会给我一个充满了阳光的笑脸。

    老宋不算是成功男人，但他也不算失败，最重要的他是一个人精，我都能分清楚的事儿，他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