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幼稚的我
我说，啥事儿？
雪筠说，我吃过晚饭了，你要吃自己做吧。
雪筠白了我一眼，然后说，不肯妥协的话，那么你等死吧。幼稚。
雪筠说，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能看出来。问题就是，你创业之前，没有想到有这个条款么？
那剩下的，也就只能在这些之中求个运气了。
我说，你看到了？
雪筠说，你哪里都幼稚。
但这两位，我还真的……觉得就算用钱也弥补不了我内心的创伤。
我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退，王繁芷气喘吁吁地到我面前，伸手递过来一张支票，对我说，给你。
雪筠狐疑地问道，真的？
我说，我知道我幼稚，但是谁让人家这么鲜嫩多汁呢，对不对？
我说，也不一定，他们没有什么直接证据。
我其实也是如此。
美女白了我一眼，然后说，我是姐姐。
我摆手说，没事儿。
雪筠嘻嘻一笑，对我说，幼稚。
一般这情况，我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夏瑶还是雪筠，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我此时此刻需要的。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把支票递了回去说，算了，我的钱还够。你让我要你的钱吧，这么大的数字，我不敢，估计你也不肯。你要是让我借你的钱吧，我也用不上，还要还的，没意义。
虽然都说女人没有异性恋，对于同性的接纳程度远超过男人，但一个女人要是装成百分之百的女同，也是牺牲很大的。
我不知道李榕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以我对她的观察与了解，她还真的是非常在乎这几千万的股份。李榕现在的身家不少，如果是为了几百万的小钱，未必连自己的取向都改变了。
雪筠说，你公司可以让你诬陷丽萨，那么为什么在你这里突然就变成君子了？你这事儿都不用去想，最后随随便便给点好处，很多人站出来指证你。
我说，你不想结婚？
这一句幼稚让我心里好像长草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出岔子了，但是雪筠看出来了，如果是夏瑶的话也就算了，她也就是一个捣蛋鬼。但是雪筠不一样，雪筠的眼界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比拟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一只逼着我结婚？
但人的想象都是好的，现实生活就是，漂亮的女人永远跟你做朋友，而追求你的，总是惨不忍睹。
两姐妹每天干什么不需要跟我汇报，但回到家的时候看不到她们，还真的让我有点失落。
王繁芷说，什么事儿要从长计议？
王繁芷说，你不了解我爸，他看公司比我还重。股份能够回到公司，他很高兴。所以他根本不管我结不结婚，他是生意人，很多事情分得很清楚。
男人基本上都是我这类型的，都想要点面子，而且工作上的事儿很少带回到家里，越是跟自己亲近的人越保持沉默。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列的那个单子扔到那里，没有想到让雪筠看到了。
一个姿色有，懂男人，技术好，但问题就是年龄太大。跟丽萨一样的男人。而我这个人对女人为数不多的要求之中，年龄是一个硬指标，比我最多大三岁。李榕是比一般女人都会取悦男人，问题就在于这个年龄上，现在她四十我三十，我还可以忍受。真到了某一天我四十她五十的时候，想一想都是自己吃亏。
雪筠说，怎么解决的？
王繁芷看了看身后，确定李榕没有跟过来，低声对我说，我不想结婚。
雪筠说，我看你是外焦里嫩。
王繁芷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呢？
王繁芷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姐姐似乎很介意，她一直希望我能够今年结婚，毕竟是几千万的股票，她似乎不太想让我失去。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缺过钱，这些钱虽然很多，但父亲对我一直都很好，他的钱也就是我的钱。我真的……
雪筠说，既然你没有理，这事儿我建议私下和解，找人求求情，你们公司不至于抓住你这么一个小兵算了吧。千万别闹到法院，到时候你百分之九十九得败诉。
我真的需要安慰。
我说，所以你并不是要跟我结婚，而是你确定我不会娶你，利用我在李榕这面当挡箭牌？
所以这件事儿归根到底，还真不是我性格高尚，以及背着贞节牌坊满大街跑的问题，归根到底是这两个人既没有符合我的审美观，也没有符合我的爱情观。
我急忙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雪筠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她说，这么来说，你肯定不会和解了。
我凑了过去，这是硬凑过去的，然后恬着脸问道，您是雪筠？
仅仅是在价值观上满足了我，二比一我也是吃亏。
雪筠嗯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忍住了提醒她注意李榕这件事儿，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打车走了。
我嘴上说着爱情无敌婚姻神圣，但拒绝李榕两人更多的还是跟我的审美观相关，跟我的贞洁观几乎没有一点关系。
我对于分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已经没兴趣了，但是李榕对她……或者说李榕对于她的钱的上心程度，恐怕要比她想象得更多。这面王繁芷天真浪漫地想着自己的股份收回，李榕也就不关心这事儿了，她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而不打算嫁人。
我在那里等了半天，雪筠也似乎没有继续告诉我的意思，最终我厚着脸皮说，姐姐，求你了，告诉我吧。我到底哪里幼稚了？
我说，我自己有钱。我跟你们那事儿……
我愣了半天，然后说，你说对了，我不光幼稚，我还死定了。公司肯定会暗示名单上的人，而那些个小公司肯定会因为很多原因突然想起我这么一个人来。到最后，我……怎么可能自证清白？毕竟我已经过去了。
我说，不是我倔强。你刚刚说得对，也就是花钱解决的事儿，何必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呢？而且，我借了你的钱，还要还钱，还要跟你们两个接触。我真的是挺害怕李榕的。
雪筠说，你这都算不上假证。你觉得别人不记得你了，但是人家记得了呢？名单上那么多家公司，只要稍稍暗示一下，总有人会突然想起你来吧。你觉得这算是假证么？人家举证你反驳，那么你需要自证的。你能够证明么？真到了最后，两家证据相持不下，法院申请看交通录像，你到底去没去过，一目了然。你怎么办？
王繁芷说，那我把你的命给你了啊，你这一次总会要了吧。
我说，我没有办法和解，要是和解了，就算是把丽萨给坑到底了。
雪筠说，男人就喜欢装呗，你工作那事儿，解决了么？
在左面的清单里，第一条就是合同，这个合同是对我最不利的，也是我无法反驳的。第二条是陈坤的证言，我相信陈坤肯定会提供证言，如果他不打算帮公司，那么公司不可能按照那份名单到处打电话找证据的。
王繁芷说，最后怎么了？你说啊。
我一愣，接过来一看，正好十万块。
雪筠说，法律的确是公平的，法院是为了法律服务的，那么它也是公平的。但……你确定你公司没有证据证明你推销了？
雪筠说，所以我说你幼稚。你觉得法院是为了谁服务的？
我说，对于你们这种富家公子，不是，富家小姐来说，的确是小钱啊，但这钱是我的命啊。
我说，解决了啊。
雪筠说，我也不想看啊，放在电脑桌上，那么显眼，我以为是谁留的便签呢？你的事儿怎么感觉变了呢？现在跟你的创业有关了？我看你写劳务合同之类的，不会是反竞争条款吧。
我列了一个清单，左面写着他们可能有的证据，右面写着他们不一定有的证据。
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再然后开始蒙头大睡，等到自己口干舌燥地从床上爬起来，天色已经渐黑。
我嗯了一声，现在雪筠是篝火，我就是那个饥寒交迫的旅人，我不需要篝火对我怎么样，只要靠近，我就能够感受到那种温暖。
但，真的么？
这是我最不确定的事儿了，你要说其他的不利证据我也列了几个，例如亚马逊的交易记录等等，但我觉得可能性都不是特别大。
我说，这是干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就是怕最后你爸爸生气。
在这件事儿中，我一直都把自己伪装成很高尚，好像是一个不被美色与金钱打动的男人。
我颤声说，我怎么办？
雪筠说，但你公司这么做，你要是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那么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繁芷说，我刚刚在里面打电话给丽萨姐了，她说你至少需要这个数。
我说，我怎么幼稚了？
但李榕真的这么想么？
倒也没有时间感慨人生了，我这面自己好好地分析了一下，毕竟对于我来说，把所有的存款清零，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繁芷说，这是借给你的。你放心，你对我们没兴趣，我也真的不是非你不嫁。我之所以一直都拿你当挡箭牌，是因为……
我说，我一直都觉得法律是公平的，是为了人民服务的。
我说，那你怎么想的？
我就是一般的男人，可是雪筠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指了指桌子上那张薄薄的纸，然后说，那就是你的解决方法？那不会是公司给你写的情书吧，因为你人长得又帅，又劳苦功高。是不是？
王繁芷说，不是我逼你，而是姐姐逼我啊。你应该也知道，我妈给我留下了一个基金，也不算是妈妈留给我的了。妈妈去世之前，逼着父亲把她在公司的股票转给我，那个时候我还小，父亲不同意，怕公司出问题。所以两个人就成立了这个基金会，股票放在那里，由基金会替我的代持，附加条件是要求我在今年结婚，否则这些股份会重新流入父亲的公司，归还给父亲。
王繁芷扑哧一下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啊，电话你也有，这点钱你随时开口，我分分钟给你转过去。这事儿呢，就拜托你了，你咬死不松口，我这面呢咬死不嫁人。等到这段日子过去，股份收回，也就好了……
王繁芷说，我本来想着你跟我们再也见不了面呢，谁想到你自投罗网啊。其实你那点事儿，不就是花点钱么？何必求爷爷告奶奶，过来还要受气呢？姐姐的脾气……
我说，我觉得就差了一个……他们如果不记得我……
我愣了半天，然后说，雪筠，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外焦里嫩也行啊。
你说我为什么不去找那家公司的人说一说？
我没有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出去的时候发现有人回来了，一个美女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一本大大的画册。
任何东西只要跟爱情沾上边，似乎都变得高尚起来，而连带着许多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总是用爱情作掩护，一句真爱无敌抵挡了无数的腥风血雨。
你要说是夏瑶两姐妹对我提出这个条件，那么我还真可能考虑一下，毕竟两姐妹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人家自己关上门搞拉拉，可怎么地一个月也有属于我的那么一两天不是。
回来的时候就幻想着两姐妹要是跟李榕两个人换个位置多少，我宁可有一个老女人跟一个假小子当室友，也希望外面有一对姐妹花天天逼婚，给钱给房子还给老婆跟情人，想一下真的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我嗯了一声。
我说，就是你不结婚这事儿。我害怕最后……
雪筠说，今天说有事儿，不回来了。
人家本来可能记不住我，我这面送上门，人家反倒记住了。而且跟你没有任何的交情，人家帮你撒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繁芷一笑起来，帅气逼人，脸上一点女人的妩媚都没有，到处都是年轻男人的阳光与率真。
我当然不能对于别人的爱情乱说什么，只能对王繁芷说，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啊。
再然后不理我了，继续捧着那个画册看了起来。
这家伙，比我还爷们，我们两个在床上我都不确定谁捅谁。
我官司缠身，不能创业，当然也没工作，对于一个宅男来说，在家里能干的事情并不是太多。家里又没有人，我这个人就算心太大这个时候也没有精神头去吃东西，所以选择似乎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睡觉。
我有点失望地又哦了一声，雪筠扫了我一眼说，你肯定有事儿？是不是还是那事儿？
一般来说，女人就很不理解男人这一点，觉得男人什么事儿都自己憋着，也不跟自己老婆说，也不跟家里人说，觉得男人要么是有外心了，要么就是有病。
贞节牌坊虽然好用，但也不是次次都有用。
回到家的时候，由于早晨出门比较早，回来的也很早，所以家里还是没有人。
而另一个主角，就是这个奔跑而来的王繁芷。
右面写得更少，老宋跟李榕如果不出卖我，那么对我有印象的只有那么一个游戏公司了。这个公司的人如果不指证我，那么我似乎是安全的。
在车上还感慨了一下爱情这东西的玄妙。
王繁芷说，对，我总不能拒绝姐姐对我的好意，她也是为了关心我。其他人我没有把握，但是你似乎真的没有娶我的心。我利用了你，我跟姐姐说，我感觉其他人都是为了要我的钱，只有你不是。我要么嫁给你，要么不嫁。
然后我改口说，你是夏瑶？
我说，我那个合同早，我都不记得了，还以为没有。
雪筠说，你就幼稚在这里。
我一下子想起上一次夏瑶装成雪筠，也是如此，我问出问题，她只是嗯了一声。
我说，所以我就希望自己运气好，能够胜诉。
我觉得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儿之中的两个女人，都不是我的菜。
雪筠说，呸呸呸，我说错了。我看你是……算了，算了，你这张嘴我说不过，天天占别人便宜。你把你自以为是的分析说出来，我听听吧。
我说，公司敢做假证？
但实际上，很多事儿跟别人说了，也没有一点用，这些事情放在自己心里，压力留在自己的背上，男人就算解决不了也觉得自己保护了什么，也能好受一点。
我点了点头，这要是夏瑶肯定已经开始作弄我了，只有雪筠对我才这么的不耐烦。
王繁芷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跟你见面的时候，还是挺犹豫的，但听了你的话，我心里的事儿也想明白了。我也很看重爱情，看重婚姻。但是如果婚姻不能为爱情的见证，那么婚姻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
我倒是没有觉得自己饿，跟两姐妹一起吃饭的日子，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说，夏瑶呢？不回来吃饭了么？
雪筠看着画册，没有再理我，我偷偷地看了一眼，是装修方面的。雪筠似乎注意了我的偷窥，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合上画册说，什么事儿？
我说，公司看我劳苦功高，人长得又帅，就说没事儿了，这是一个误会。
我说，你这么一说倒是轻松了，我这面可……
王繁芷这面奔袭而来，那姿势就跟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般。我打了个冷战，她跟猛张飞一样跑过来，不是要给我开瓢吧。
再往下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