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九十五章 明狼 - 第三千五百九十六章 纠结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脸上笑容愈发热情：“那这位爷可就来对地方了，鄙店虽然不敢说将京师所有的宅院都囊括在手下，但是各种样式的宅院绝对是都有的。”
“您想要购置什么样的宅院，尽管说，我保证立马就能够给你能找到一座符合您要求的。”
对于牙人来说，自然是出手一座宅院拿的钱多一些了，所以他的态度才会更加热情了起来。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莫凡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院子里有棵树最好，周围稍微清净一点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离朱雀大街必须要近，最好一炷香左右的路程就行了。”
“离朱雀街近？”中年男人怔了怔，随后脸上浮现出了敬畏之色：“感情两位是衙门里的大人呀。”
朱雀大街正是北镇抚司所在的街道，除了北镇抚司之外，一些其他的衙门也在那里。
虽然周围也有高门大户，但是主动说要距离朱雀大街近的，肯定就是衙门里面的人了，毕竟这也方便应卯散值（上班下班）嘛。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样的宅子我这里正好有一套，大人且随我来。”
说着，他直接朝着里屋走了过去。
莫凡也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张松犹豫了一下，也走进了里屋。
里屋并不像是外屋那样，到处都是沙盘，而是摆放的一张张图纸。
这些图纸之上，除了画了宅院的结构图之外，还粗略的描写了一些周围的环境。
“两位大人见谅。”
中年男人解释道：“这里面都是在京师内城之中的宅子了，要么离衙门近，要么就里皇城近，所以说我们无法制造沙盘，也不敢制造沙盘，只能够用图纸画下房屋结构，文字描绘周围环境了。”
“理解理解。”莫凡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怔了怔。
真实世界一些过于完善的规则，总会在不经意间带给莫凡一些小小的震撼。
“来，大人，您看看这一座宅院，这也是现在仅剩的最后一座离朱雀大街最近的宅院了，其他宅院距离朱雀大街至少都要三四刻钟的时间。”
中年男人径直走到了一幅结构图面前，开口说道：“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如大人所讲，在院子的前院和后院都是有树的，前院的是一棵百年的桂花树，后院则是近年新种的一些绿植。”
“除此之外，其他条件您也跟您说的十分符合，您可以先看看。”
在中年男人说话的时
候，莫凡也在看宅院周围的环境介绍，以及宅院的结构。
粗略看了一下，莫凡感觉比较满意，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符合我的要求，可以带我去看看具体的宅子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中年男人突然有了些迟疑。
“不过什么？”莫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一旁的张松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拉了拉莫凡，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莫凡见状愣了愣，随后反应了过来，跟张松走到了一旁。
“怎么了，张哥？”莫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莫凡兄弟，这朱雀大街旁边都是高门大户，这边的宅院不是其他地方能够相比的呀……”张松苦笑着说道。
当时他听到莫凡说出朱雀大街的时候，心中就是“咯噔”一声。
毕竟两百金虽然说是可是在京师买是个位置比较好的宅院，但那是相对来说呀。
像是朱雀大街，作为聚集了不少衙门的街道，一边紧挨着皇城，另一边就是密集的高官大员的府邸。
如此一来，距离朱雀大街近的宅院，自然也就不是其他宅院能够相比的了。
说起来，张松还是有些资产的，但他都没有钱在朱雀大街旁边置办宅院，所以每天都得提前半个时辰起床，匆匆忙忙地朝着衙门赶。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掌柜的才会在介绍之后，便停住了口。
虽然莫凡看起来也不缺钱，但是他并不认为，莫凡真有钱在朱雀大街买宅院。
二他之所以会给莫凡介绍一下，其实也是想说个价格，让莫凡死心，然后好看其他的宅子。
眼下莫凡被张松拉过去了说道了，掌柜甚至还免了一番口舌。
另一边，听到张松的话之后，莫凡愣了愣，有些迟疑地问道：“张哥的意思是，我手里的这点儿钱不够买这宅子吗？”
“够肯定是够了。”张松苦笑着说道：“不过我估计买了之后，你手里也剩不下几个钱了。”
他本来以为莫凡是随便找个稍微近一些的地方买宅院，谁知道对方是直接就想买在朱雀大街旁边呀。
要知道，即便是一些拱卫司的总旗官，可是都买不起这边的宅院呀。
如此一来，莫凡这两百金，也就堪堪够买下这个宅院了
。
“买得起就好。”
听到张松的话，莫凡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在乎这宅子贵不贵，只要他手里的钱够就行了。
反正这钱莫凡也算是捡来的，花了也不心疼。
再者说了，相比于钱，莫凡更加看重宅子离衙门近所节约的时间。
听到莫凡的话，张松的眼角抽了抽。
一掷千金，这就是有钱人性吗？
“既然莫凡兄弟已经决定了，那就跟掌柜的问一下价钱，然后我们便去看宅子吧。”
平息了一下心情，张松如此说道。
莫凡点了点头，扭头问道：“掌柜的，你直接报个价吧。”
听到莫凡的话，中年男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他心中便涌现出了激动之色，感情，这是碰见大户了呀。
想到这里，他连忙做了一个手势：“大人，这宅院主人的报价是一万九千两白银，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费用，一共是一万九千四十两白银。”
“不过，如果大人是诚心想要这宅子的话，这些费用鄙店可以帮您出了。”
“行吧。”莫凡点了点头：“那就先说到这里，派人带我去看看宅子吧。”
对于花多少钱，莫凡心中并没有什么所谓，他对于白银什么的，说实话也没有概念。
而且对于莫凡来说，这钱来得太过容易，所以也就没有省着用的概念。
第三千五百九十六章 纠结
在莫凡的潜意识里面觉得，反正真实世界来钱容易，想来用完了之后想再搞点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是不是真是这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切都商量好了之后，掌柜的跟店里的伙计说了一声之后，便亲自带着莫凡和张松去了一趟那个宅院。
那宅院的结构和周围的环境都跟莫凡刚才在店铺之中看到的描述差不多，所以莫凡在没有发现问题之后，也没有犹豫，当即就跟掌柜的签下了约书。
于是，莫凡就这么在京师“二环”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宅子。
掌柜的也算是会办事，在莫凡购买了宅子之后，他还一拍胸脯，直接给莫凡送了两个丫鬟和和仆人，当天下午就送上了门。
于是，在来京师的第一天，莫凡就感受到了特属于腐烂的旧社会的奢靡生活。
在他一边批判者旧社会的陈旧腐烂，一边指使着丫鬟仆人们打扫宅院的之间，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莫凡到京师的第一天，便这么到了快要结束的边缘。
……
在跟朱雀大街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皇城的另外一个方向，便是白虎大街。
京师内城四大街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就是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将整个皇城拱卫起来的。
像是
青龙大街和玄武大街之中，里面多是朝廷大员的府邸，少有衙门。
而朱雀大街和白虎大街，里面则多是各部衙门，以及一些二品以上大员的府邸。
拱卫司南镇抚司的衙门，则是在白虎大街之中，跟北镇抚司一东一西拱卫着皇城。
南镇抚司的衙门，跟北镇抚司基本差不多，只是门口的摆放的凶兽看起来不一样罢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一道身影从侧门之中走了出来，赫然就是全彦。
眼下的全彦身着特属于拱卫司百户的白色飞鱼服，手扶黑柄的狭长青鸾剑，原本脸上的憨厚之色已经尽数消失，有的只是沉着脸的冷厉。
在穿上飞鱼服，配上青鸾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尽管如此，却能够看到，在全彦的眉宇之间，有着隐隐的疲惫和化不开的烦愁。
在回到京师的第一时间，将莫凡和欧阳琴交接了之后，他便回到南镇抚司给自己的上官述职了。
本来全彦是想述职之后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结果没有想到，他的直属上官将他留到了现在。
而留他的目的，竟然是因为徐州的事情。
于是，全彦在惊愕之间，也得到了一个让他失望到了极点的结论。
他当年的领路人，他一直敬仰的上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背叛了朝廷。
一想到刚才对方明里暗里的威胁和软硬兼施，全彦便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脸色已经是阴沉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能够怎么办，就连自己的上司都已经被收买了，全彦不敢去想象南镇抚司内部已经腐烂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或许，如果他还是抱着原来的想法，想把这件事捅出去，恐怕还没有开始，自己乃至自己的妻儿父母，就已经下了黄泉。
想到这里，全彦脸色一白，身体都晃了晃。
他仰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叹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自己白虎大街外面走了过
去。
全彦在拱卫司干了有近百年的时间，这么多年的俸禄，再加上一些油水，倒也有一比不小的积蓄。
所以说，他也在离白虎大街不远，也有一套自己的宅院，妻儿父母也都跟他一起生活在里面。
如果是平日里，全彦不停歇的话，一炷香时间就能够到自己的家门口。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到回到家。
站在宅院外面，全彦抬起手，想要敲门。
不过，手刚抬起来，他便
又垂了下来。
随后，他转身，靠着大门缓缓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地板，脸色一阵变换。
徐州看见的那一幕幕又在他的眼前浮现了出来：知州张扬跋扈的女儿、那被随意送出去的飞梭、早已习以为常的徐州民众……
随后，画面一转，徐州常驻千户张旭的威胁之言又在耳边响了起来，然后是今天上官的明里暗里的软硬兼施。
如果沉默下去，他的生活还是可以一如既往，不会生出丝毫的波澜。
如果干脆归顺他们，他甚至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好处，在南镇抚司也会立刻就多出不少的人脉。
而如果非要一条路走到黑的话，那他的父母，他的妻儿，都会受到他的连累……
全彦颤抖着将手放在了自己无翅乌纱帽之上，然后死死地抓住，乌纱帽当即被抓变形了。
他的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此时的全彦，心中十分清楚，在他被注意到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没有机会保持中立了。
因为徐州那一伙人，也不会放心让他保持中立，成为一个不可控因素。
所以他其实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一条路走到黑，他的妻儿父母……
但如果同流合污的话，却也是全彦无法接受的。
他的父亲以前是衙门里的差役，向来刚直不阿，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差役，连班头都没有做过。
尽管相比于父亲，全彦要圆滑了许多，不然光有功勋也无法坐到百户这一步的。
但是全彦的骨子里，跟父亲却是有共同点的。
毕竟，是父子嘛。
也正是因为这样，全彦才会如此的纠结，一边是父母妻儿的身家性命，一边是自己骨子里面坚持的信仰。
要么为了维护朝廷，全家在无声无息之中死去，要么为了维护家人，背叛自己的信仰走进黑暗。
一向沉稳的全彦，从未有现在这样迷茫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过，让全彦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此时正是明月当空，显然已经进入了午夜。
“要是时间能够永远定格，那该有多好呀……”
全彦低喃了一声，面上尽是苦涩之意。
他上官今天透露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在明天散值之前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对方显然不怕全彦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么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