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黑篮+歌殿篇：舞台
中村站在轻音部的活动室，担忧地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
“要是雨不停的话，估计表演就要取消了。”
贝斯手同样有些担心，走到窗边看着操场上早已搭好的舞台在大风中晃动。
“可惜了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
键盘手心不在焉地擦着电子琴，紧皱的眉头暴露出他的担心。
中村听着队友丧气的话，攥紧拳头。
“我们得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中村，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这种天气，也没办法啊，把东西收拾收拾吧，等会雨小点就先回家休息休息，这段时间你忙里忙外，又是现学五线谱，又是训练唱功的，辛苦你了。”
吉他手拍了拍中村的肩膀。
“可是”
中村难以接受自己的努力再次付诸东流，难道自己就不能做好一件事吗？
「明明明明还特地鼓起勇气和福泽同学说了表演的事情。」
中村低下头，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脸上滑过几滴泪珠。
“中村”
吉他手离中村最近，所以看到了中村的失态，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中村，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一直沉默的鼓手看着气氛越来越低沉，于是主动提议：
“我们挂一个晴天娃娃怎么样？这也算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好主意，我们一起做吧，中村！”
…
六个形态各异的晴天娃娃被自己的制作者挨个挂到轻音部的窗前。
“做得这么丑，没问题吗”
键盘手有些担心这六个看起来会吓坏小孩子的丑娃娃反而会让雨下得越来越大。
“嘛～反正是晴天娃娃应该没问题吧。”
吉他手有些心虚地看着自己做的娃娃。
“等等看吧，要是雨越下越大，咱们还是把这六个丑额晴天娃娃取下来吧。”
鼓手摸了摸后脑勺，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乐队六个人没有一个人会做手工。
中村在一旁看着晴天娃娃，沉默不语。
良久。
“雨好像停了！”
一直关注着窗外的中村最先发现天空放晴，原本阴暗的双眼现在正如天空中从乌云间透过的阳光般微微发亮。
“真的诶！我来问问等会还有没有表演！”
“快问快问！”
“太好了！二十分钟后开始第一场表演，我看看，我们在第六个，还有大概四十分钟到我们，快快，我们赶紧准备！”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乐队的众人慌忙赶到舞台后台，第一场表演已经开始。
键盘手躲在舞台边左顾右盼，用手指数了数观众的人数，失落地回到后台。
“来看表演的观众好少啊，连二十个人都不到。”
“嘛～毕竟舞台在操场上，要是再下大雨，就算跑回去也会被淋湿，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来吧~”
“没事啦，起码比刚刚要好得多，现在我们至少可以表演了哦！而且，你们知道歌曲的力量吗？”
“歌曲的力量？”
“对！我听说过，有一支乐队，刚开始比我们还惨呢，根本没有人来看她们的表演。
但是当她们开始演出之后，很多观众从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美妙的歌声，然后渐渐的，好多人都被歌曲吸引过去，从原本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变得人满为患！
所以我相信凭借我们的歌曲，一定也能把在教室里的同学们全部吸引过来！”
“这是夸张的童话故事吧，真的行吗？”
中村觉得这故事有点太鸡汤了，根本不像现实中会发生的事情。
“自信一点啊，中村！你的嗓音可是我们都认可的好声音呢！你要是不自信，可就输了一大半了！”
“啊，嗯，好的！我会努力的！”
虽然嘴上说着努力的话，中村还是非常紧张。
要是上台的时候忘了歌词怎么办？要是设备和乐器出了故障怎么办？要是观众觉得我唱的不好听怎么办？要是要是福泽同学觉得我的声音难听怎么办？
无数的担忧压得第一次上台的中村有些喘不过气来。
听着主持人一次次的报幕，中村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滴答——”
中村突然感觉到额头上一阵凉意，从刚刚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但这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又下雨了，而且似乎有越下越大的雨势。
“怎么办，主持人已经宣布表演暂停了，刚刚学生会的人发消息说后面表演也不会继续了。”
“明明马上就到我们了”
“对不起，要是我抽签的时候抽到的数字靠前就好了。”
“观众也都快走光了”
后台的工作人员和表演人员早已经离开，只剩下乐队六人在后台。
“”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
这段时间的努力都要白费吗？
“”
成功又要从指缝流走吗？
“”
不！
“就算没有观众，我也想继续表演！”
中村淋着雨，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打湿，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其余五人抬起头，看到如此坚决的中村，相视一笑。
“啊，是啊，毕竟都排练这么久了，哪有不表演的道理！”
“对啊！”
“走吧，就算没有观众，也要把我们的音乐和情感传递给大家！”
“一！二！三！加油！”
乐队六人拿起设备，淋着雨走上舞台。
中村站在主唱位置低着头，等待着队友们调试设备，微微颤抖的手展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即便中村的内心再怎么告诉自己观众席上不会有人，那个人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来看关系只是一般的同学的表演，但是中村的内心还是怀有一丝期望。
「他或许会来呢。」
「可是，这么大的雨，连工作人员都走了，肯定也不会有观众。」
「但是他之前答应过我的，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可他之前还和学生会长一起逛帝光祭，学生会长那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雨出来。」
「但是」
“中村，ok了！”
接收到队友准备好的信号，中村不得不停止内心的挣扎，回头看向用眼神鼓励自己的大家。
「是啊，就算他不来，我也想用这首乐队六人一起选出的歌，向过去不断奋斗却始终以失败告终的自己告别，也向那个人表达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中村闭上眼，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用自己从未发出过的最大的声音在舞台上喊道：
“下面请欣赏由轻音部和初三c班合作表演的歌曲《分裂》。”
报幕结束，音乐响起。
即使大雨仍在继续，即使乐器因为没有电源只能在大雨里发出微弱、简单的敲击声，但是舞台上的各位还是想用尽全力，用这首歌将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发泄出来。
“多少次我想要放弃
但是我还是在不断努力
为什么？
父母的要求？
同学的尊重？
暗恋之人的注意？
还是
我已经习惯努力了
我已经习惯漫无目的的努力了
只要努力就可以了
只要努力就可以回应父母的要求
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同学的尊重
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暗恋之人的注意
可是
努力我可以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时候我能为自己活一次？
只要一次就好
一次就好
真的一次就好吗？
既然要为自己活
那就不要一次就好
我要
永远
永远
永远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
（歌词原创，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曲结束，中村睁开眼，强忍着眼泪向着观众席鞠躬。
「真是糟糕的表演，还好他没来。」
“啪啪啪”一道掌声响起。
中村直起身，惊讶地看向自从上台之后就不敢看一眼的观众席。
只见福泽樱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正中间鼓着掌。
一人在舞台中央，一人在观众席前排，两人遥遥相望，中村的视线和福泽樱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交。
终于，中村再也忍不住眼泪，泪水混合着大雨从中村的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