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削面的男人
当顾时一脚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是无尽的沙海，天空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而他的左前方还有一具石牌，上面只有一句话：从任何一个方向走出沙海就算成功。顾时觉得这是个幻境，使劲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集中注意力，试图打破幻境。殊不知他只是小小的练气期修士，所做的努力只是徒劳。
望着四面都是黄沙的土地，顾时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往前走。
当顾时踏入试炼场，队伍最前面那个桌子后面抠着鼻孔神游天外的老头对着旁边焦急等待的顾义招了招手。
“请问前辈有什么吩咐？”
“枫林城顾家来的？顾允中认识么？”
“前辈，我们确实是枫林城顾家的，但是您说的顾允中晚辈确实没听过。要不等小少爷出来我帮您问问？”
“哎，算了，百十来年的事了，不认识便罢。”老头说完神情落寞，似是陷入了追忆中。
“没你事了，你等着吧。”片刻后老头又对局促不安的顾义说道。
且说顾时在漫天黄沙中，已经狼狈的像个逃荒者。进来十来天了，不是与剧毒的沙蝎拼命，就是与恶劣的沙尘暴抗争。刚开始顾时坚定地认为这是幻境，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看着，又不是没见过海市蜃楼，慢慢走呗。当漫天的沙尘暴席卷而来的时候，顾时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纵使幻境，也要人命。虽然知道肯定死不了，但是自己什么都不做肯定被淘汰。
此时的顾时才摆正心态，按照石碑的要求开始向着一个方向走。此时的他俨然忘记这是一场关于心性的试炼了。
这一天，当顾时刚杀掉两只沙鳄，翻过一座沙丘时，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绿洲。视野中终于有不同的色彩了，顾时兴奋地向着绿洲跑去。越跑脚步越慢，因为耳中传来了厮杀声，求饶声，哭泣声。顾时知道遇到事了。沉吟片刻，只是没有选择原来的路线，而是找了个隐蔽的线路进入村中，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传来的声音太凄惨太揪心。
当顾时顺着一栋屋子往前走的时候，耳中传来怯懦的求饶声：放过孩子吧，求求你们了，孩子还小……
顾时攀上高高的窗户，视线往里面一递。看到了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不断地磕头，磕头的对象是三个手持马鞭的中年人，两男一女，三个人的修为都是练气后期，两个男的是八层，女的稍弱，也到了七层圆满。三个人神情冷漠，看着额头磕破血流不止的老太太无动于衷，似乎欣赏着绝美的风景。
顾时本想一头撞破窗户，但想了想不保险，自己肯定没事，但是这样会伤害到老太太跟小男孩。该怎么办，顾时一边寻思着救人的办法，一边听着三个人的对话。
“小姐，外面似乎差不多了，要不现在杀了他们吧，只会求饶，没什么乐趣。”其中一个男子说着，神色中还有一些不忍一闪而逝。
“等等吧，这样才有乐子。你们看，她求饶的样子多好看。”清脆明亮的声音从女修口中传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早上黄鹂鸟在鸣翠。‘老天瞎了，这声音配合这一副蛇蝎心肠。’顾时突然想爆粗口了。
片刻后，一声急呼呼的声音传到不大的房间内“大小姐不好了，突然出现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家伙杀了我们好几个人。”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插手我们金沙帮的事。”说着屋内的三个人气势汹汹的走出来。
“咦，你是谁？”其中一个男子对着顾时喝问道。
回答对方的是顾时的长剑。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顾时以一对三，不消片刻就杀掉其中一个男子。剩下的两个人不敢再留手，使出浑身解数，拿出生命中最后的狠厉，迎着顾时就杀了过去。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就由我给破坏掉吧。”顾时嘴里说着，剑招越发的狠厉。
“等等，你放过我们家小姐，我愿赴死。”刚才劝说女子杀掉老太太的男子说道。
“放心吧，看在你良心尚未泯灭的份上，你会死的很干脆的。”顾时话音未落剑已落，直接枭首。
“少侠饶命，你放过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要钱财我给钱财，要修炼资源给资源，甚至是我也可以。求求你不要杀我。”女子急促清脆的声音敲打着顾时的心。
“你放心，既然你没良心，我会击碎你的心脏，划破你的脸，你不配拥有它。”说完顾时唰唰两剑击出，一剑削了女的面皮，一剑碎了她的心脏。
“老人家别怕，没人敢伤害你们了，就在屋里待着先不要出来，我去救其他人。”顾时并没有进入房间，只是在外面叮嘱道。
“泯灭人性的东西，就让我来结束你们的生命吧。”顾时自言自语的说着。
顾时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救人，而是跑到金沙帮众匪的坐骑集中处，一口气把坐骑都杀掉了。但对单他不怕，因为三个首领都死了，其他人更不会是威胁，但是人多，他怕有人跑了，所以先杀坐骑。当顾时杀掉最后一个金沙帮帮众时，画面突然一转，顾时出现在一个擂台上，他的对面同样有一个人，穿着跟他一样，只是面部被遮挡，看不到具体长相……
终于，当顾时费尽千辛万苦爬上一座雪山时。顾时被一道力量推了出来，眼前已经没有沙漠、没有猛兽、没有黑吃黑、没有雪山了，只有林师兄那张和煦的面庞。顾时有点恍惚，半年时间，各种遭罪的事情都被他碰到了，再看到林师兄的脸庞时，顾时有点倒不过来时差，分不清哪是梦哪是幻。林师兄温和的递给顾时一个瓷瓶，“里面有一颗丹药，服下去，你会感觉好点。”依然是和煦的微笑，声音似乎也很温和。顾时倒出丹药直接塞嘴里，席地而坐，闭着眼睛。一刻钟后，顾时的脸色不再是蜡白，心神也从幻境中恢复过来。
“恭喜你，顾时。你的心性不错，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是目前为止有意本门试炼中最符合条件的。你拿着这个木牌，去测试资质吧，希望你资质不错。”
顾时下意识的接过木牌“刚才林师兄说不到一个时辰？”“对，这个是幻阵，内外时间不一样的，你在里面经历了半年，外面确实不到一个时辰，不过这段经历很宝贵，希望你珍惜你的经历。”
当顾时去测试资质时，一间密室内，几个少阳宗的弟子在讨论顾时的表现，“心性是不错，可是对女修也太狠辣了，直接削脸刺心，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时一个女修气愤的说着。“很不错了，有怜悯之心但又杀伐果断，不烂管闲事，却又不怕事，不冲动，不贪婪。不像有的试炼者，贪财好色又胆小怕事。”这时一个穿着青衫面部棱角分明的男修说道。另一个男修接着沉吟道“希望他的资质不错，我挺看好他的。”“哼，反正他对女修不友好。”
测试资质是少阳宗本次招收弟子最后一道考核了，能走到这一步没有被淘汰已经算优秀的了。第一关其实是筛掉心术不正或者其他势力的探子，第二关是整体考验，看这个适不适合在修行界发展，能不能走得更远。第三关直接考核的就是修炼资质，其他方面再优秀，体内存不住灵气，或者经脉堵塞，也完全没有必要修炼了。
穿过院子，顾时走到一个房间内，房间内有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把手里的木牌交给其中一个修士，修士自我介绍到“我是少阳观张定，你可以称呼我为张师兄，这位是李琴师姐，现在开始测试吧，你站在那里，三个呼吸后下来就可以了。”说完指了指屋子地板上的一个古朴的物件，顾时这才看到一个测试台，说是测试台其实像是前世的电子秤。“哼，不懂怜香惜玉的削面男，肯定资质很差。”一声典型的女性自言自语的声音从那个叫李琴的女修嘴里传来。
“顾时师弟不用在意，你的第二轮表现太好了，我们都看了，就是有的人吧，觉得你削脸有点残忍，尤其是女修，呵呵，你不用在意。现在开始测试吧。”张定不好意思的说道。
顾时莫名其妙起来，我又没划你们的脸，干嘛对我不满。站在测试台上，三个呼吸后，顾时听到一声“可以了”的声音后走了下来。一脸紧张地望着张定，万里长征就差一哆嗦了，可不敢淘汰呀。
“这资质，啧啧，不太好说，顾时，你先在外面等着吧，等今天忙完我们商量一下，你这确实不好说。”张定手里拿着测试台反馈回来的玉简一边摇头一边对着顾时略显尴尬的说着。
‘这怎么还待定了？我的资质也没有那么差吧。是不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怕伤我面子呀。’顾时边走边嘀咕着。
顾时施施然的从出口出来，远远就看见顾义焦急地等着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小少爷肯定能行之类的。看见顾时走过来急忙迎上去“小少爷，怎么样了？是不是成了少阳观的核心弟子。”
“顾义叔，令你失望了，现在说让我等着，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顾时一脸无奈的把情况告给了顾义。
等待总是漫长的，内心的煎熬随着影子的拉长变得越来越厉害。‘管他呢，还有两天时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顾时很豁达的自我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