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云南查访
这个数字给了欧阳侦查方向。他推测凶手对不同品种相思子的毒性非常了解，至少对昆明相思子和另外那种相思子非常熟悉，而且知道这两种相思子的毒性强弱，并挑选毒性更强的昆明相思子作案。昆明相思子的来源无疑是云南，但谁从云南带到金都，这一点根本无从查起，那个年代带上几公斤的相思子，甚至都不需要安检就能轻松带回来。可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昆明相思子这种东西的呢？那个年代网络还没有兴起，从网上查询资料自然不可能，所以，要知道昆明相思子的信息，要么从懂的人口中获知，要么查阅相关书籍，这也无从查起。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决定亲自跑一趟云南。
欧阳来到云南省新闻出版局，通过他们的数据库查询到云南省所有跟相思子有关的出版物。有相思子记载的方式多为报纸，且报导的主要是中毒事件，欧阳发现有好几起是用相思子制作手链的手艺人在制作过程中中毒死亡，这触动了他的神经。
欧阳来到云南省公安厅，查询云南省过去相思子中毒的所有案件，一一查看了卷宗后，他决定要一一寻访这几位已故手艺人的家属。
“他知道这个东西有毒，但是他做这个几十年，一直平安无事，我们都习以为常，可能是年龄大了，手脚不灵活了，所以在打孔的时候刺伤手，毒素从伤口进到身体，导致中毒。”
“由于相思子有毒，打孔的过程中会产生粉尘，这些粉尘一旦被吸入就会使人中毒，所以制作手链的过程中中毒，一般都是由于吸入相思子毒素，真正不小心刺伤手中毒的很少，否则，佩戴相思子的人中毒的风险就很大，但相思子手链还有这么多人佩戴，说明仅仅佩戴相思子手链，中毒的概率非常小。”
“我们不靠这个赚钱，就是喜欢，戴起来好看，我们知道有毒，但是蓖麻也有毒，还被当成药来用，所以这种东西说不好的，有时候就是运气不好。”
“我们信佛，把这个东西做成手串戴着显得虔诚，对佛是一种尊敬。”
通过这些人的言语，欧阳发现他们大多安全意识薄弱，且存有侥幸心理，对相思子的剧毒视而不见，实在是一种悲哀。
当问起他们死者为什么制作相思子手链时，回答各异。
“拿来卖，现在很多人花几十块钱买个手链毫不在乎，我一天差不多可以做四五十条，平均每条算二十块，如果全部卖掉，一天就能赚一千块。当然，十几年以前很便宜，就几块钱一条。”
“喜欢，这就像一件艺术品，我就像一个艺术家，做完后就送朋友，也有的放在我的店里做装饰品，有的客人会花高价买走，但我主要就是当做一种消遣。”
“拿到景区去卖，很多小情侣尤其喜欢，毕竟名字叫相思子，这是一种表达爱情的方式。”
“做来卖！老头做完，老太婆就在路边摆个小摊，不说挣大钱，补贴家用还是可以的。”
当问起他们相思子的来源是，他们的回答都一样。
“附近的山上采的，每年秋天有好多，能采一大袋子，得有几十公斤重吧！”
“山上摘的，每年都有，每年用筐装一大筐，用来做手链一年都做不完。”
在大理洱海边闲逛时，欧阳在一个村庄意外发现了卖相思子手链的商贩。欧阳漫步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两边是错落有致的铺着青瓦的白色民房，走到与另一条水泥铺成的马路的交叉口时，欧阳看到一位摆摊的老太太，一张矮矮的方桌上，铺着黄色的桌布，摆满了各种小物件，木梳子、扇子、帽子、围巾、手帕……突然，欧阳看到一串红色的手链，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在黄色的桌布上散发着亮光，相思子？欧阳心中一惊。走近一看，桌子上果然摆着几串相思子手链，甚至还有一串相思子项链。
“看看帽子，手链也很漂亮，喜欢就买一个。”老太太招呼着。
“这是您自己做的吗？”欧阳拿起一串手链问道。
“我家老头子打的孔，儿媳妇穿的线，我编的结。男的女的戴着都好看，本来卖三十块一个，给你便宜点，二十块好了。”
“这几串我都要了。”
“好，我给你包起来，这个手链用来送人非常好，项链要不要？只有一串了，本来卖100，现在给你80。”
“项链我就不要了，您刚刚说您丈夫在家里制作，能带我去看看吗？家里要是还有更好的，我再买几串。”
“可以可以，我家就在后面，很近的，几分钟就能走到。”老太太对着旁边的一家门口喊，“老妹，帮我看一下，我回家一趟，马上就过来。”
“好！”从门里传来的声音拖得很长。
欧阳跟着老太太走在石板路上，高兴地聊着天。
“来大理旅游吗？”
“是啊，我听说这里很漂亮。”
“可不是嘛，苍山爬上去看了吗？”
“还没去，打算这里先转两天再去。”
“也好，这里可以看到洱海，你是住在这边吗？”
“是的，正对着洱海。”
“那你挺聪明的，住在这里比住古城好多了，每天能看海，还安静，这几年客栈越来越多，我们家如果位置好一点，也有人出好价钱，租来开客栈。”
“这里客栈都是外地人开的吗？”
“大部分都是，我们本地人开饭店的多，开客栈的少。”
“那你们做饭肯定很好吃！”
“好吃才怪，我看很多小饭店油都舍不得放的。”老太太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