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窥视天机的代价
“开阳！不得无礼！你这般行径岂配成为我剑神谷的待客之仪？”一声如洪钟般响亮且充满威严的喝斥骤然响起。紧接着，只见剑东来迈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其身后紧跟着一众熟悉面孔，就连慕容云海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位列其中。然而，令人瞩目的是，这些人身上皆有或轻或重的伤势，整体形象略显狼藉。
“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晓得归来！你知不知道我在东州耗费大量人力苦苦寻觅了你足足一整年吗？”慕容云海甫一见着李无忧，便忍不住开口大骂起来。
面对这番责骂，李无忧只得露出一抹略带窘态的笑容，无奈地叹息道：“哎呀，您老又何必动怒呢？其实并非我所愿啊，实在是遭遇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罢了。”
慕容云海自然清楚李无忧曾前往过东海九行山，但当他们随后赶至时，却发现此地仅仅是一片荒芜寂寥的山谷，压根不见任何蛛丝马迹。那么，这小子究竟跑到何处去了呢？
想到此处，慕容云海愈发气恼，继续斥责道：“哼！你可知晓如今北境已然混乱到何种程度？你那徒儿连战连败，整整一十八场无一胜绩，而你留给她的家当几乎快要被挥霍殆尽。真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教导弟子的！”
李无忧眉头紧紧皱起，沉凝地开口说道：“此事着实怪不得他，瞧瞧你们如今这般模样，我便能理解他缘何会自皇城一路溃败至华龙城了。”
慕容云海闻听此言，不禁微微一怔，满脸疑惑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说，那些神秘莫测的鬼面人与大武国联军乃是同一拨人不成？”
李无忧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回应道：“我尚未返回北境，对于那边的状况并不知晓。然而，中州、东州、西域以及北境竟于同一时间遭遇变故，此等情形绝非寻常人物所能为之。
显然，对手精心策划已久，妄图将四州之地尽数卷入战乱之中，致使你们众人皆无闲暇余力去增援北境，亦或是去找大武国的麻烦。”
慕容云海双眉轻轻挑起，冷哼一声道：“先是发出警告，而后暗中下毒手，武恩这个老家伙当真是阴险狡诈至极！
只是不知他究竟从何处找来这么一群仿若杀不死的怪物？我着实百思不得其解，这世间怎会隐匿着如此众多的绝世高手？”
李无忧的面色异常沉重，他声音冷漠的缓缓地开口：“并非是无法将其击败，而是因为那些家伙压根就已经死了，既然已是死人，又怎能被打死呢？”
紧跟在剑东来身后的诸葛玉听闻此言，不禁失声叫道：“绝无可能！死人怎会如此厉害？！关于西大陆的亡灵魔法，我也曾略有耳闻，但据我所知，那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如此众多的高级亡灵。”
李无忧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他们不是亡灵，真正的原因在于他们脸上所戴的面具。正是凭借这些面具，有人通过强大的精神力量对他们加以掌控。”
要知道，即便是帝境修为者，也已开始涉足精神力的运用领域，在座的众人也都明白精神力的存在。然而诸葛玉实在难以想象，究竟需要何等磅礴浩瀚、深不可测的精神力量，方能于万里之遥外，精准无误地操纵这么一大群毫无生机的死尸，进而在神武大陆掀起这场惊涛骇浪般的混乱。
\"李兄弟……我师尊想见你一面，他快不行了……\" 杨乘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缓缓地从嘈杂的人群中传出。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艰难地向前挪动着步伐。
李无忧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愕之情。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杨乘风，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诸葛云，那位被公认为神武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圣境存在、无可争议的第一强者，竟然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吗？！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李无忧迅速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跟上杨乘风。两人一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语，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沉重与不安。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座环境清幽、布置雅致的小院子前。杨乘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无忧说道：\"李兄弟，进去吧……师傅就在里面等着你呢。\"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李无忧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步走进院子。一进入屋内，他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诸葛云。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原本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诸葛云此刻已是满头白发苍苍，面容憔悴不堪，仿佛随时都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怎么？吓到你了？\"一旁的方上人注意到了李无忧脸上惊讶的表情，轻声问道。他的目光扫过李无忧，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若不是当年李无忧留下来的那一滴珍贵精血，使得丹霞宫成功培育出一批实力大增的圣兽，恐怕此次面对强敌来袭，他们也将难以幸免。
\"师兄……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李无忧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急切地向方上人询问道。他深知诸葛云的实力深不可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今这般虚弱无力？难道真如外界传言所说，他遭遇了无法抵御的重创？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令李无忧愈发感到焦虑不安。
那陷入昏睡之中的诸葛云，仿佛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李无忧的到来，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一只苍白无力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
“方老弟，可是那小子来了？” 诸葛云干裂的嘴唇轻启，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方上人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他那双冰冷且颤抖的手，轻声安慰道：“嗯，是他来了，老伙计，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站在一旁的李无忧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摸索着的身影，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他他这是失明了？！怎么会这样？！”
方上人沉重地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唉……自从你离奇失踪之后，整个神武大陆便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之中。无极宫的覆灭更是给了他沉重一击，让他备受打击。他满心悲愤地来到剑神谷，连续卜算了十二卦，试图窥探天机，寻找你的下落。然而，这种逆天之举却引来了可怕的天地反噬，最终导致他变成了如今这般凄惨可怜的模样。无论使用何种珍贵的丹药，都无法治愈他所遭受的创伤……也许，这便是上天对他妄图洞悉命运的一种严厉惩罚吧……”
诸葛云眉头微皱，伸出手指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经过一番摸索之后，他终于成功地抓住了李无忧的手，并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掌心。
突然间，诸葛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一般，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旁边挥动了一下手臂，语气坚定地说道：“方老弟，你暂且先行离开此地吧，我有一些私密之语想要和这位小兄弟单独交谈一番。”
方上人听到这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然后默默地转身走出了小院，留下诸葛云和李无忧两人独处。
李无忧静静地坐在诸葛云身边，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又何须如此执着……”
诸葛云转头面向李无忧幽幽开口：“我诸葛云一生，声名赫赫，占卜问卦窥视天机无数，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在你这小子身上遭遇挫败。你的未来犹如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让我无法窥视其中奥秘，更无从听闻任何声音。一时心急，妄图强行突破这层阻碍，结果反倒毁掉了自己的双眼。然而今日知你的手相，方才明白我此番失明并不冤枉，实在是命中注定啊哈哈哈哈！”说到最后，诸葛云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既有自嘲，又带着几分释然。
“您究竟是什么意思？”李无忧面色冷峻，声音冰冷地开口问道，心中暗自思忖着，莫非此人已经洞悉了自己隐藏至深的秘密？
一旁的诸葛云则无奈地摇着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叹道：“唉！我竟然妄想能够窥探一个已死之人的未来，难道这不正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如今遭遇此等劫难，或许也是命中注定吧……”
说到此处，诸葛云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李无忧，继续说道：“其实，李无忧啊——哦不，也许我应该用别的称谓来称呼你才更为恰当。因为真正的李无忧恐怕早已不在人世，魂归地府了吧。然而，你不必为此感到忧虑和惶恐，毕竟这个惊天秘密除了你我二人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其中真相。”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李无忧不禁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完全不知所措。他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诸葛云，脑海里一片混乱，实在想不出对方究竟意欲何为。而诸葛云那高深莫测的玄学造诣更是令他心生敬畏之情，使得此刻的他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无法轻易开口反驳或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