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八回 火并师弟
耿少南的大脑中却是一片空明,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小师妹的存在,这一掌击出,他突然觉得胸中的一口恶气,狠狠地出了,带着辛龙子的血腥味道的林间山风吹拂起他的头发,拂在他的脸上,他的感觉却是无比的酸爽,从小到大,那座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仿佛被自己这一掌,击得无影无踪,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可以抬起头,再也不用受人制约,受人歧视了,即使当陆炳跪在自己面前时,他也没有过这样的爽快过,因为,这一回,是自己亲手打碎了那座大山。
辛培华哈哈一笑:“你自己做了这些事,还想要继续自欺欺人吗?耿少南,你现在回头还不晚,我想徐师兄他一定会……”
黑石道长怒吼道:“耿少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师父一起,先是害死紫光掌门,然后又把我打成残废,还灌我僵尸散,让我生不如死,你们控制武当,逼娶娥华,还要害死林宗!你的罪恶,死一千次都不够,所幸苍天有眼,在你指使澄光来杀我的时候,终于被林宗设计拿下,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走,投降吧,接受武当门规的惩处,是你最后改过自新的机会!”
耿少南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辛培华,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他的耳朵里却传来辛培华的冷笑声:“怪不得我们武当一直查不到内奸,原来,原来内奸就是你这个武当大师兄,是你这个武当掌门弟子,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徐师兄还一直不让我瞎怀疑,哼,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了!耿少南,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辛培华的眼圈通红,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滚下:“徐师兄是你害的吧,你早就勾结了这个叫凤舞的女人,把徐师兄打落悬崖,就是为了占有师姐,对不对?”
辛培华哈哈一笑:“耿少南,到了这时候了,你还想演戏吗?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明明就是偷练了什么天狼刀法,然后走火入魔,杀的师弟,而这个凤舞早就是你的手下了,帮你处理善后之事,你今天跑来问她,不就是要跟她质问玉佩的事情吗?哼,只恨你们狗咬狗,这个女人居然为了夺取你的爱,故意这样害你,这是你自作自受!”
黑石道长提着三尺幽兰剑,而澄光道长则身上捆着牛筋,脸色惨白,被两个武当弟子押着,徐林宗一身紫衣,也已经奔到了辛培华的身边,泪光闪闪:“小师弟,都怪我,都怪我来晚一步。”他猛地一扭头,看着耿少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对师弟下这么重的毒手!”
耿少南回过了神,松开了抓着凤舞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师弟,你误会了,这个女人代号叫凤舞,她是锦衣卫派来监视我们武当的内奸,我现在把她抓住了,正要带回去审问呢,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把她带去真武大殿。”
耿少南厉吼一声,天狼战气顿时行满全身,他的每个毛孔里都透出火山般愤怒与刚烈的战气,大吼道:“去死吧!”一招天狼苍原奔,右掌作爪状,猛地一下击出,正中辛培华那毫无防御的心口,打得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十余丈,带起一条长长的血线,直撞到一棵两人合抢的大松树,“喀喇”一声,大树轰然倒下,连同他的身体,就这么倒在树下,顿时昏死了过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黑石愤怒的吼声:“武当弟子听令,马上包围叛徒耿少南!”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不是我下的令,是凤舞她……”
耿少南只觉得心中一股悲凉的情绪,如同一团控制不住的烈火,直冲大脑,他的双眼血红,大吼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信!”
辛培华长叹一声:“不用解释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耿少南,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何娥华凄厉的叫声响起:“耿少南,你这禽兽!”她那天蓝色的身形,一下子冲到了辛培华的身边,扶起了他的身体,泪如雨下:“小师弟,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醒醒,你醒醒啊。”
凤舞的杏眼圆睁,厉声道:“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耿少南的脑袋突然就象要爆炸一样,“徐林宗”这三个字,如同三把匕首,把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无论是小师弟,还是小师妹,到现在仍然是把徐林宗看成最值得依赖与信任的人,而不是自己,这个名字已经在武当折磨了自己二十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永远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头上,占据了所有的一切,而自己,终归一无所有!
耿少南也知道再不可能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甚至顾不得去问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被擒住,黑石道长为什么会恢复,这时候,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只冲着自己打瘫黑石,喂他服僵尸散的事情,就足够欺师灭祖了,再加上所有人都看到是自己打了辛培华,刚才那一下是含怒而发,只怕多半也直接把他打死了,他咬了咬牙,不怒反笑:“不错,是我打的,那又怎么样,是他该死,我不仅要打他,还要打你们所有的人,我让你们再向着徐林宗,再看不起我!”
这句话提醒了耿少南,他的身形一动,一下子飞到了辛培华的面前,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小师弟,你告诉我,你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然的话,别怪我不讲多年的兄弟情份了,我的大业,绝不容有别人来破坏。”
而一阵暴喝声响过后,上百名武当弟子迅速地殿开,列起剑阵,围住了耿少南。他们的剑上闪着刺目的寒光,而一个个脸上挂着愤怒的神色,这一刻,这些被耿少南从小到大照顾,教授武艺,如同自己的小兄弟和孩子一样的武当弟子们,已经成了耿少南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