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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二回 审问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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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涯子笑道:“云飞扬的武功当然盖世,当年我的终极魔功还未大成,并不是他的对手,但那宗主和我联手,找到了云飞扬的隐居之所,以二对一,大战三天三夜,终于把他杀死,那一战也是我平生最惊险的一战,现在想来每每天会心惊肉跳,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这样的同生共死,我才和宗主建立了如此的信任,约定各取所需。”

    “可是想不到宁王实在是太没用,也就起兵一个月就失败,还好宗主那里得了手,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取你的性命,而是说把你送上武当,让你学艺,还说将来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唉,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一念之慈,留你性命!”

    李沧行的脸色微微一变:“我听说那云飞扬是当世剑神,一套独孤九剑的剑法已入化境,居然也死在你手上?”

    李沧行咬了咬牙:“你们好深的心机!黑袍,挑起正邪纷争,制造落月峡之战,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只为了把我逼到你们那里吗?”

    云涯子冷笑道:“落月峡之战是我和宗主多年的策划,皇帝一心修仙,不想江湖中有可以挑战他的势力存在,为此他希望陆炳能帮他镇压武林中的反抗势力,而陆炳的策略却是息事宁人,只在各派中布下耳目监控,并不想在武林中挑事,但武林中太过平静的话,我起兵复国的希望就不大,而且那时候也是宗主下在林凤仙和紫光身上的蛊快要发作的时机,如果没有一些大事件的出现,光是林凤仙之死,就足以成为整个武林的焦点,但若是林凤仙死在正邪大战的时候,甚至以她的死作为正邪大战的一个重要节点,引发巫山派倒向魔教,那对于我们自然是大大的有利。”

    云涯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眼神也变得黯淡起来,他长叹了一声:“那只是个意外,尽管我们事先做了许多安排,但不可能面面俱到,尤其是这种几万人的大战,又怎么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那沐元庆和魔教的向天行以前就有血海深仇,而冷天雄本来怕向天行在战场上仇人相见,真的杀了沐元庆,所以特意安排他去一条小路上守着,本来就是想错开他们之间的相遇,可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中,不仅是沐元庆父女,就连你和澄光也到了那里,向天行并不知道澄光是我们的人,而澄光跟你这么多年,居然真正地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舍命护你,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天意使然!”

    云涯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们挑起落月峡之战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借此战重创正派的力量,魔教一早就和宗主结盟了,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势力进入中原,从我的角度来说,魔教和那些名门正派不同,他们对朱明王朝是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的,一有机会一定会起兵造反,可以说是我起兵复国的天然盟友,冲着这一点,我也要让他们慢慢地蚕食伏魔盟各派的势力,以便在我起事的时候,他们能一举响应!”

    李沧行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朱明皇室的一员,是建文帝的后人,你就不怕魔教的人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也会连你一起打?”

    李沧行这才知道当年居然不是黑袍把自己从豹房里抱出,对此人以前的救命之恩也没有了,心中更是厌恶,冷笑道:“无论是你,还是那个什么宗主,什么时候会有一念之慈?你们只不过是看我有利用价值罢了,我是正德皇帝的遗腹子,又有蒙古背景,以后只要让我得不到王位,那一般情况下,我会跟你们这些野心家合作,起兵去夺取皇位,就是没有那个太祖锦囊,也会让我回我娘的蒙古部落,引蒙古兵进入中原,这恐怕才是你们真正的如意算盘吧。”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原来你们是通过这件事情狼狈为奸的,你们杀云飞扬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炳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明显是默认了。

    陆炳冷笑道:“我就奇怪以你云涯子的精明,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火练子,也就是腹蛇得了手,原来你是一早就存了这个心思,故意让出黄山派,也脱离我的监控罢了。”

    “而且对于我来说,目的一直是林凤仙手中的太祖锦囊,但这个女人对这东西看得很紧,宁可受蛊虫噬心之痛,也不肯交出此物,所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她死后,想办法潜入巫山派,从屈彩凤的身上得到太祖锦囊的下落,可没想到这死丫头比林凤仙还要精,这东西防得是滴水不漏,不仅是我,就连陆炳派在巫山派驻守多年的锦衣卫,也是怀了同样的心思,可是多年下来一无所得。陆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李沧行的钢牙咬得“格崩”直响,他的双拳紧握,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师父死的那一幕场景,师父的心脏被捏在向天行魔爪之中,微微跳动的样子,让他的双眼痛红,虎目含泪。

    李沧行冷笑道:“你费尽心机,整出这么多事出来,最后你成功了吗?正是我这样一个在你心中懦弱无能,没有大志向的人,最后破获了你的所有阴谋诡计。现在我终于明白落月峡之战是怎么回事了,但你也好狠的心,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弟弟,也就是我的师父澄光道长也不放过!”

    云涯子恨恨地说道:“不错,我们就是这样打算的,只可惜澄光这个傻瓜,从小教你什么仁义道德,良善之心,本来是想让你不跟我们争夺皇位,可没想到你还真信了这一套,尤其是你这小子给那沐兰湘迷得神魂颠倒,整个心思全在这女人身上,毫无王者君临天下的霸气,开始我们觉得是好事,可后来就越来越发现这样有益无害了。”

    云涯子点了点头:“不错,这是我跟宗主商议的结果,落月峡之战后,道消魔涨,魔教的实力开始大举进入中原,但是冷天雄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也可能是我未来争夺天下的劲敌,所以我也不想让他们的实力发展得太快,最好就是在南方一带与峨眉与武当形成拉锯,所以我想让你进入巫山派,一方面是帮我找寻太祖锦囊的下落,另一方面也会在时机成熟之时,通过你让屈彩凤知道一些当年的真相,知道她是被魔教和严世藩,也是被陆炳所利用的,最后会反过来帮我对付魔教。”

    陆炳一看李沧行有些动情,连忙转移了话题,沉声道:“黑袍,落月峡之战后,你就在武当设计陷害了沧行,把他赶出武当,流落江湖,先是到黄山为你的假死脱身背了黑锅,然后又让他去巫山派,想要为你查找太祖锦囊的下落,是这样的吗?”

    李沧行哈哈大笑起来:“黑袍,你还真的是大言不惭,好不要脸。你们袭杀了退隐江湖,与世无争的云飞扬,就是想利用他的身份,游走各派之间,来实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吗?只是我有一事奇怪,云飞扬的剑术通神,武功盖世,你可以易得了他的容,又怎么可能装得了他的独孤九剑?”

    云涯子点了点头:“正是,那年是宁王起兵的时候,你爹正德皇帝率兵南下平叛去了,而我当时人是在宁王那里,正要考虑是不是拿出建文帝诏书助他成事,可是这个宗主说,当时你娘已经快要临盆,只要生出一个皇子,那么正德就是死了,皇位也是八成落在这个皇子的身上,所以光是助宁王起兵还不成,还得把你这个正德的皇子给杀掉,以绝后患,所以我和他兵分两路,他去杀你母子,而我则在南方助宁王起事。”

    云涯子哈哈一笑:“此一时,彼一时,起兵之初他们是助力,等我得到半壁江山,站稳脚跟之后,他们就是我要消灭的对象了,一如当年的太祖起兵,一开始站在江南的时候,他是和张士诚,陈友谅这些同样出身于日月神教的同道中人一起起兵反元,但真正建立了基业之后,就是互相吞并攻杀,最后太祖一统南方,才北伐灭元。我要走的,就是太祖的这条路子。现在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对于你,我也一直是利用,我虽然没有料到你居然会取得太祖锦囊,但你真有了那个东西,我也不怕你能得天下,因为你的本性就是这样懦弱,怀抱着无用的同情和正义,这点就注定了你不能成就王霸之业!最后也只能为我作嫁衣!”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么说来,当年是这个什么宗主参与了对我娘的袭击?”

    云涯子微微一笑:“我的终极魔功以练气为主,并非剑术所长,但宗主却是自幼练剑,击杀云飞扬之后,他也得到了云飞扬秘藏的独孤九剑剑谱,并以之修练,后来不少次假借他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也有时候是他易容所为,为了装得更象一些,他甚至还和魔教阴步云暗中勾结,派冷天雄几次假意进攻华山,而他却在危难之时出手相助,打跑魔教,这样正派中人对他的身份就更不会起疑心了。”

    李沧行咬了咬牙:“可惜如此武林奇人,竟然死在你这样的小人之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云涯子的嘴角勾了勾:“非也非也,这个宗主虽然实力强大,但还不至于能号令我,我跟他不过是合作的关系,有约在先,人间的皇位归我,而成仙之事我不干涉他,所以他助我登上皇位,我助他成仙,彼此之间是合作关系。而你的身世,也是这个宗主告诉我的,当年在豹房把你抱出来,最后交给我的,就是这个宗主。”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眼中神光一闪:“我离开黄山三清观之后,你们通过紫光师伯让我去峨眉派卧底,但又事后想办法让我撞上巫山派,想来我去峨眉的时候就碰到巫山派大战峨眉,当时你们的如意算盘,是让我进入巫山派,帮你们去查找太祖锦囊的下落吧。”

    李沧行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帮你达成这个目的?还有,你易容成徐师弟这么多年,真正的徐师弟上哪里去了?要说为你所用,去巫山派骗出太祖锦囊,还有比徐师弟更合适的人选吗?”

    云涯子“嘿嘿”一笑:“这就叫江山代有才人出,开始的时候他本有许多机会能杀了我们,但也许是爱惜后进人才,没有下杀手,打了两天之后,我们年轻人的体力毕竟占了上风,他再想出杀招已经来不及了。李沧行,你说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杀了云飞扬,不好好地利用他的身份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岂不是太可惜了?!”

    云涯子冷冷地说道:“黄山派不过是我常久以来掩护自己身份的一个门面罢了,那云飞扬也早就死在我手上,奔走各派进行联络的,正是我易容云飞扬后所为,但云飞扬在江湖上名头太大太响,我若是长期以他的身份行走江湖,势必会给人发现,所以我只能联络几派之后,就变回云涯子的模样,回黄山潜伏。”

    云涯子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我们的计划,让你去黄山,不过是帮我的脱身找个好理由罢了,不然我成天得以云涯子的身份呆在黄山,无处可去,只会妨碍我的大事,另一方面当时陆炳也盯上了我们黄山派的基业,我正好借机脱身,陆炳,你以为我不知道火练子是你的人吗?”

    云涯子的眉头微微一动:“快要四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还是正德皇帝的时候,你那时候还没出生呢,我和宗主当时也都是少年,老实说,当年我们也就是年轻气盛,自以为自己的功力已经不错了,联手对付云飞扬不在话下,可真正跟他交上了手,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剑神。即使我今天的功力,比起当年的云飞扬,也要稍逊半分。也许只有你李沧行再练个十几年,才能达到他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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