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玻璃罐里的姑娘
接受不了这些,就不能让她发现,西奥多若有所思的看着瑞贝丽安的背影,跟上了她的步伐。
德拉科对她的突然离去很不满意,也不和她交换糖果了,甚至路过瑞贝丽安的时候都会发出轻轻的哼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对格兰芬多的态度也更加恶劣起来,张口闭口就是蠢狮子这样尖锐的话。
瑞贝丽安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她总是在宾斯教授的课上不小心睡着,这就意味着她要自己去看那些枯燥又麻烦的魔法史书本了,暂时没时间理会德拉科的小情绪。
可能是那些无聊的魔法史侵袭了脑袋,导致她有些迟钝,就连魔药课上要用的龙皮手套都忘记带了,她不能失去龙皮手套,于是现在也只能匆匆忙忙的带着自己的魔药课本和龙皮手套赶往魔药课教室了,这是一段不近的距离。
“这么着急做什么?”汉尔斯像是刚下了课,周围围着他们斯莱特林的同学,有男有女,很热闹,他好笑的看着急匆匆要去上课的瑞贝丽安,语气像是在嘲笑。
瑞贝丽安没回答他,她要快点去魔药课教室。
“也对也对,毕竟你就被关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阴暗孤僻,连话都不会多说,就和你爸爸一样,是异类,像是他们说的那样,玻璃罐里的姑娘?其实就是没人喜欢的小可怜。”汉尔斯不依不饶的跟着瑞贝丽安,语气嘲讽:“毕竟你们家所有人也是一样……”
没等他说完,瑞贝丽安就把手里的所有东西都丢到了他脸上。
“很能说是吗?”瑞贝丽安气得眼尾发红。
她扔出那些东西的时候,自己也也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把比自己高很多的汉尔斯直接扑倒了。
汉尔斯也没有想到那么小的人爆发力有那么强,居然可以把他扑倒,等他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在用力的扯着自己的下巴。
“啊!啊!”汉尔斯痛苦的用喉咙挤出声音,想要脱离瑞贝丽安的魔爪。
瑞贝丽安没有放手,依旧红着眼尾,想把汉尔斯的下巴卸下来,周围的学生也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拉架,并惊叹他们居然不用魔法决斗,而是像麻瓜一样打架。
他们不敢太用力,因为汉尔斯的嘴角已经出现了血迹,太用力他的整个下巴都可能被卸下来。
“我来!”赫奇帕奇的一个学生挤进围在一起的人群,很是利索的把瑞贝丽安抱了起来。
“再说一下试试看!”瑞贝丽安气得声音还在颤抖,她依旧挣扎着想要撕烂他的嘴。
汉尔斯捂着自己疼痛的嘴,看了一眼有血的手指,又诧异的看着被抱起来的瑞贝丽安,好像不认识她,刚刚被陌生人打了一样,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看起来就胆小,会任人欺负的女孩,怎么会直接冲上来打他呢?力气还不小!
“发生什么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严厉的女声从一边响起,是麦格教授。
顿时围在这里的人都散开了,塞德里克也放下了瑞贝丽安。
“我打架了,教授。”瑞贝丽安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低着头,背着手不安的绞着自己的手指,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他的牙硌的有些疼。
“很好,可以来我办公室谈谈。”麦格教授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汉尔斯:“你也来。”
“那,教授……”塞德里克看着已经平息了事情,想要离开。
“对了,迪戈里先生,你一会儿没有训练或者是课程吧?能一起吗?”麦格当然也没有忘记他。
“好的,教授。”塞德里克也只能接受。
汉尔斯的小伤很快就被麦格教授的一个小魔咒治好了,她听了塞德里克简短的解释后,又看了看两人。
沙菲克家族的,有血亲关系,模样也有几分相似。
格兰芬多的小家伙眼眶红彤彤的,就是不肯哭出来,斯莱特林的那个,一脸淡定,毕竟他是受害者。
“斯莱特林扣二十分,相信斯内普教授也会赞同我的决定,还有,赫奇帕奇加十分,很高兴你能留下来解决这个问题。”麦格没有看旁边的塞德里克,而是看向瑞贝丽安:“至于瑞贝丽安。”
瑞贝丽安可怜巴巴的看向严肃的麦格教授,等候最终的审判,怎么看都可怜的厉害,完全看不出刚刚打人的嚣张气焰。
“教授。”塞德里克想说些什么,总感觉自己刚刚的表达还不够准确,她做的事情情有可原。
“两个选择,格兰芬多扣五十分,或者是去费尔奇那里关禁闭。”麦格教授丝毫没有留情,哪怕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关禁闭。”瑞贝丽安毫不犹豫的选择。
“蠢家伙。”汉尔斯小声嘀咕。
“为什么?费尔奇作为管理员,需要做的事情要麻烦的多。”麦格的眼神不像刚刚严厉了。
“不可以因为我的原因给学院扣分。”瑞贝丽安说出了很有责任感的话,只是她的眼周还是有些发红。
“很好,等着费尔奇需要你的时候吧。”麦格教授好心情的放他们离开了。
她还觉得那帽子真的出了问题,把人分错了,现在看来不是,能承担自己的错误,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勇敢,也是,分院帽已经存在了将近千年,是四位创始人创造出来的,怎么可能出错?
汉尔斯没有多说什么,在离开的时候轻蔑的看了瑞贝丽安一眼,就赶去上课了,他才不是一年级的小孩子,时间没有那么充裕。
瑞贝丽安吸了吸鼻子,这节课彻底完蛋了,她还是和替她拿坩埚的西奥多解释一下吧。
“没事,关禁闭也就是帮他们做些你能做到的小事,不用害怕。”塞德里克跟过来,友善的安慰瑞贝丽安。
“谢谢。”瑞贝丽安接受了他的安慰,而且更想哭了,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偷偷给他下个恶咒也比现在的情况好,她的确很笨。
“你刚刚很勇敢。”塞德里克夸赞可怜兮兮的瑞贝丽安。
“是吗?”瑞贝丽安期待的看向塞德里克,她真的适合勇气代表的格兰芬多吗?
“是的。”塞德里克给出肯定的答案,看到她那期许的眼神,他还能说出什么呢?
“我知道。”瑞贝丽安满意的点点头,把自己袍子里的糖果递给塞德里克:“谢谢你刚刚的作证。”
塞德里克看着手里的糖,又看看已经离开的瑞贝丽安,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她的感谢方式吗?
不过,的确挺甜的。
瑞贝丽安找到了刚刚下课的西奥多,他拿着两个坩埚,看向眼尾发红的瑞贝丽安,今天已经没有课了,他们可以聊很久。
“怎么了?”西奥多和瑞贝丽安走出空无一人的魔药课教室,一手一个坩埚看起来有些好笑。
“西奥多……”瑞贝丽安声音带着哭腔,忍不住又眼泪汪汪的了。
“我,我们去之前的教室说吧。”西奥多拿着很多东西,周围还有很多其他年级需要上课的学生,一时没办法好好交流。
坩埚被胡乱放在蒙了一层灰的桌子上,废弃的教室里回荡着瑞贝丽安的抽泣声,她好不容易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清楚,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她也不想这么丢脸的哭,但是实在忍不住,她就要被关禁闭了,还是要去费尔奇那里,听别人说他很严格。
“瑞贝丽安。”西奥多想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她自己却提前擦掉了。
“我没事,我没事。”瑞贝丽安像是在安慰自己,不断的擦着脸上的泪,也像在制止自己哭泣的欲望。
无能和蠢笨是很讨厌,泪水也没有任何用处。
西奥多很早就知道这一切,可是,看到平常开心的和他说一些无聊事情,还很开心的瑞贝丽安这样难过的流着泪,他并不讨厌,反而很是同情,她哭的真可怜。
她不是本来该开开心心的做个笨蛋就好了吗?怎么会这样呢?
不哭,不想让她哭。
“我妈妈去世了。”西奥多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
突然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瑞贝丽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哭嗝,她用自己盛满了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西奥多。
“什么,什么时候?”瑞贝丽安的眼圈更红了。
“我七岁那年。”西奥多只觉得自己都已经都这么,这么可怜了,她应该就觉得自己的那些小事就没有那么悲惨了。
可是他想错了,瑞贝丽安更悲伤了,她的眼泪都来不及形成泪珠,像条线一样流了下来,这下更是直接哭出了声。
她七岁的时候还气恼着爸爸妈妈没有好好陪她呢,西奥多却失去了妈妈,她见到西奥多的时候,他才失去妈妈没多久吧,之后她还一直给他写信,分享自己的快乐,他难道不会就此讨厌自己吗?
“对不起,西奥多。”瑞贝丽安又开始擦泪水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西奥多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她害的妈妈去世的。
“我,我都没有问过你的生活,只是分享自己的快乐。”瑞贝丽安又开始压抑自己的哭声了。
“没关系,你给我写信,我很开心。”西奥多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羡慕的,瑞贝丽安让她家猫头鹰送来的信件,他几乎都能背下来,被老师夸奖,家养小精灵做了好吃的食物,院子里的地精被赶出去,还有爸爸妈妈送她好玩有趣的礼物。
她的生活几乎有说不完,分享不尽的开心和快乐,这是她自己的生活,一个人的快乐。
他只有看到她的信,才感觉自己的生命是鲜活的,阴郁的爸爸因为失去了妈妈,家里几乎没有一点生气,他喜欢她寄来的信,也不想她因为这个为自己伤心,他并不需要同情。
“西,西奥多,以后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真的。”瑞贝丽安像是做出了保证。
“啊?谢谢。”西奥多一本正经的看着瑞贝丽安,觉得她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好笑,又为她的想法感到好笑,她的妈妈就是自己的妈妈,真有意思。
“可是,可是没有妈妈真的好难过。”瑞贝丽安边哭边抱住了西奥多。
如果她是西奥多,早就在说自己妈妈去世的时候哭的肝肠寸断了,这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不能离开自己,那样她还怎么活下去!她和爸爸会哭死的!
啊,妈妈。
西奥多蓝色的眼眸垂下,看向还在自己怀里哭的抽噎的女孩,他的心情也很难接受,自己妈妈的离开。
但长期的哭泣和失去,他的泪水好像已经枯竭了,眼泪不能为他带回妈妈,只能告诉自己的懦弱,他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
可当自己的泪水滴在瑞贝丽安的袍子上,西奥多才反应过来,他还是懦弱的,他也抱住了瑞贝丽安,把她毛茸茸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只要他难过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静悄悄,静悄悄,只有哭泣声。
好像自己被关禁闭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起码她的妈妈还在,瑞贝丽安的确有被安慰到。
关就关吧,她不过是教训了一个混蛋而已,这没什么。
餐桌上的格兰芬多可不这么想,他们热烈的欢迎着瑞贝丽安,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瑞贝丽安宁愿关禁闭都不愿扣学院的分数,这让很多人都觉得她很英勇。
“你是个合格的格兰芬多,虽然你们家族都是斯莱特林的。”珀西握了握瑞贝丽安的手,对她表示敬意。
“珀西说话像煮糊的魔药。”弗雷德捂住了鼻子,很是嫌弃。
“又臭又难闻。”乔治也和弗雷德做出一样的动作,以用来表达他们对珀西的嫌弃。
“她本来就是格兰芬多。”哈利在一边补充,她家人是斯莱特林,并不代表她就不可以是格兰芬多。
瑞贝丽安奇怪的抽出了自己被珀西握着的手,只觉得他们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