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认爹
莫老看着小好倒落的丹药,足足有七八颗之多,且半金半银。顿时研究了一辈子宝物神药的脑袋,仿佛被敲了闷棍般迷糊。他对这阴阳二气丹研究颇深,无论观其表,还是试丹,都和古书记载的分毫不差。但一下出现了这么多,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丹药莫说七八颗,就算金银各一颗出现,江湖上都会争个你死我活。只因两丹一起服下,将会固神魂,拓经脉,改善先天体质。使弱者变强,强者更强。
小好望着失魂落魄的莫老,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把桌上的丹药收起,然后掺起了他。
“老人家,我这哪里是什么阴阳二气丹!只不过是一些增强体魄的药丸。却被你说的神乎其神。刚好你给我估个价。最近手头不是很富裕,卖上几颗解解燃眉之急。”莫老听到小好的这番话,又重新审视起玉盒里面的那枚金黄色药丸。
“小友可敢让老夫试上一试!如若有用,我便原价购买可否。”莫老还是存着一些希望。一生浸润的知识,哪能说翻就翻。小号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丹药入口,后果概不负责。”
莫老捻出药丸,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扔进了嘴中。药丸于津液化开,瞬间布满全身。莫老整个人被蒸蒸白气包裹,看不出真身。待盏茶功夫,白气才慢慢退却。只见老人家满身的泥垢,胡须头发更是掉落的一根不剩,脸上的蛇皮褶皱也少了许多。
莫老此时已然断定这枚丹药定是那阴阳二气丹中的金丹。纵然不是,功效也相差无几。
莫老睁开双眼,也顾不上自己的邋遢形象。一把攥住小伙儿的手,哀求的说道:“小哥,可否再卖于老夫一枚银丹。不二价两枚五百万两。小老儿我囊中只有这些。还望公子成全。”
被一个干瘪老头攥住双手。小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把手甩开,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银丹扔到桌上。莫老连忙抓起扔到了嘴里,他知道两枚丹药服用的时间越短效果就越好,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正如他了解的一样,银丹入口,神魂便飞上了九霄。待落回身体,便如喝了醒酒汤般心明脑静。
小好看他心满意足的样子,便朝他伸出了手。意思再明白不过,吃了东西要给钱。
莫老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牌,放在小好手中说道:“此次占了小哥的便宜。小老儿我心中愧疚。这是我半生积蓄,伍佰万两只多不少。今后若世公子有事,只要招呼一声小老儿我莫敢不从。”莫老说完话,便对着小好一躬到地。
小好见老头如此这般模样,心里也是嘀咕。难道我这丹药真如他说得那么神乎!于是便凑到莫老耳朵旁边轻声问道:“老人家,我这丹药真如你说的那般神奇吗!”
“比起阴阳二气丹只多不少。”莫老低声肯定的说道。
小好拎着长刀,在莫老的千恩万谢中走出了宝阁。此时的他,巨款在手心中甚是欢喜。暗自琢磨着该给家里和门中置办些东西,甚至他都想到了小青和玉琴的婚事。
回到房间,小好把玩起了刚刚入手的长刀。巴掌宽的黝黑刀身朴素厚重。用手指轻轻敲击却发不出一点声响。以小好如今的力气,上手都略显沉重,可想这把刀的重量是一般人用不了的。
小好越看越喜欢,提刀来到院里,左劈右砍,使得很是应手。意动,气涌,灌入刀身,斜斜劈出一刀。丈许长的刀芒喷薄而出,在远处青砖墙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刀身承载了小好的一次真气灌输,依旧黝黑沉稳。好刀!
这时从门口传来几声啪啪的拍手声。小好扭头看见来人,正是那日和他在这院里拼斗的陆九。今日的陆九穿了件土黄色长衫,上绣云纹飞鸟。正满脸带笑的走来,全然没有了那日的凶恶。
“恭喜公子得获宝刀,陆九在这里先行祝贺。”陆九抱拳拱手道。
“多谢!这是今日在贵帮宝阁里偶遇,看着顺眼便买了下来。”说罢便把手中长刀递了过去。陆九接过长刀,心中不禁对小好的为人竖起了大拇指,第一面二人就斗的你死我活。如今第二面,竟将手中刀剑递于我。这等豪气,我不及也,
陆九挽了个刀花,黑色刀影随身舞动甚是潇洒。陆九收起长刀,双手捧上还给了小好。
小好把陆九邀进屋内,沏了壶茶水,二人便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原来这陆九与那江离一样也是青帮三子。
猛龙子:陆九。
曾几何时,这号人物对于小好来说,如那天上的星辰一般,是触摸不到的存在。而如今竟然跟他两两相对,饮茶谈笑。这就是人生的神奇之处。
“那日为兄有些犯浑。伤了贤弟,还望多多包涵。”陆九起身敬了一杯茶。
“陆哥这是哪里话!你我皆是江湖儿女。不打上一架怎会认识?”小好笑着说道。伸手把陆九摁回了座位。
“贤弟对我有大恩啊!多亏了你赠予的九死还魂草。才叫我师傅转危为安。这等恩情。就算是折上我陆九的性命也报答不了。”陆九眼中含泪就要跪倒,小好连忙说道:“陆兄言重了,那九死还魂草是我送给乾老先生的,至于他再送给何人与我无半点的关系。再莫要给我说这些事情。”
换做旁人,于青帮如此大的恩情,定会换取一世荣华。小好却看得如水一般清淡。就这份气魄叫陆九深深折服。
二人相聊甚欢,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陆九见时候差不多,便说明了来意。乾先生派他前来,一是赔礼,二是邀宴。
庆丰楼。青帮最大的酒楼,也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今晚这偌大的酒楼没有一位食客,门口,大厅,走廊站满了衣着翩翩的侍女。乾先生率领一众人在厅口相迎,白衣似雪的山雨也笑意盈盈的站在中间。
小好见乾帮主,竟屈尊来迎接自己,连忙赶上前深深一礼。“前辈邀请于我,真是折煞小子了。”
一片欢笑声中,众人拥簇着小好进去了宴席。山雨则乖巧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菜上齐酒斟满,都是熟人无需客套,举杯互敬相聊甚欢。大家也渐渐有了醉意。小好倒了个满杯举起,对着乾先生说道:“乾老哥。。唔。。。”哥字刚刚出口,便被一旁的山雨一手勒住脖子,一手捂住嘴巴。
“叫爹!”山雨高声呼道。
小好被山雨捂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叫唤。桌上众人看得他二人这般胡闹,顿时怪笑连连。
乾先生更是瞪着山雨,笑骂道:“你。。。成什么样子!快快放开鲁公子。”
山雨松开了捂着小好嘴的手,对着小好呲牙恶狠狠说着:“小贼,下次再敢占我便宜。看我不大耳瓜子扇你!”
小好懵了,难道乾先生是山雨的爹!随即瞪着大眼似是询问般看向乾先生。在乾先生的点头下,承认了小好心中的猜测。
没想到邵村相识,客栈救险,垣武城赠药,和他一路风餐露宿,推杯换盏的老哥竟然是兄弟的父亲!自己还和人家兄弟相称!真是丢了礼数。山雨都叫了自己母亲做娘,算是承认了二人义结金兰之事。自己见了人家的爹,还妄称兄弟。
激灵灵,小好的醉意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冲走了大半。慌忙推开身下椅子,双膝跪地磕头高呼:“爹!”
乾先生看小好如此,也不搀他,而是看向一旁颔首低垂的山雨。老人家心中唉了一声叹!他是局外人却看的真切。小好天真朴实,不知山雨是女郎,想得兄弟情深肝胆相照。山雨却把一腔情愫泼洒,自己写了一曲梁祝。
乾先生看着自己的这个义女和小好,本是天造的一对。却弄成如今的模样!随他去吧,年轻人的事儿,总会有些波折。
跪地的小好起身,在乾先生面前收起了顽皮。毕竟长辈在座,分寸还是要有的。山雨见小好突然变得乖巧,心中一阵柔软。她最喜欢看小好平日里乖巧可爱的模样,那挂着笑意的圆脸,不知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因为小好和山雨的感情,使得众人之间又拉近了一步。酒宴气氛轻松愉快,山雨得是高兴,就连眸子都闪着亮光。
庭院深深,松柏静立。一座座青砖古塔斑驳冷酷。一缕梵音缥缈吟唱回响在寂静深夜。
一座古塔最上层,黄豆粒大的青灯照亮了阮烨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