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破裂
微风摇曳着树木，在晚霞的照映下显得更加苍劲挺拔。婆娑的枝叶下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学校沐浴在余晖的晚霞中，这会儿那一片片棉絮似的白云全都丝丝缕缕向天空散去，瞬息万变。
铃声响起，最后一科数学考试结束，同学们都迫不及待地去交了试卷，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谭立国刚出了教室，郑晓红就进了教室。
“都别着急走啊，坐下坐下。我再来强调一遍最重要的事情，下周一下午两点准时举行家长会，回去记得再告知你们的家长。如果有特殊情况不能来的家长，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再就是安全问题……”
她一边说着，同学们放在下面的手还是在课桌里摸着课本，悄悄收拾着。
“好，就是这些。放学吧。”
郑晓红一说完，许多同学提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奔去。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摔着！”她大声对快要跑到楼梯处的同学说。
果然一放假最积极的就是学习成绩处于下游圈的，要是把这股劲儿用在学习上该多好！郑晓红心想。
剩下的同学们都在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讨论着这次的期中考试。
“唉，这次期中也太难了，回去了我妈问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她实话实说。”
“就是啊，唉。我觉得我肯定要从年级前一百掉出来了，难过。”
“特别是英语最后一篇阅读理解，我完全都没怎么看懂！还有语文作文，怕的就是半命题，最后还剩二十分钟我写出了八百字，我都佩服我自己！”
“别说啦，作文我完全瞎写，不及格预定了。希望老师改我作文不要被气死。”
他们几乎都觉得英语语文难，陆季予觉得数学才是最难的，他对自己做的最后一大题的答案都没有什么把握。
“gameover了。老萧，你可以准备请我去游乐园了。”陆季予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不是吧你，这么没信心啊？”萧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到陆季予手心里，“吃了这颗糖，保证你可以考到前三名。”
“…少忽悠人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数学肯定上不了140，跟前三是无缘了。”
陆季予把糖收进了口袋里，语气很沉重。
父母一直以来对他的要求都很高，这次如果不比上次考得好，不说混合双打吧，父亲肯定会打他。
“别这么悲观嘛，说不定会超出你的预期，考个第一名呢。”萧澈拍了拍陆季予的肩，“好了好了，别哭丧着脸了。考完了咱就不想这么多了。”
第一名？！
简直是太高估我了吧，把许寒灿不放在眼里？
陆季予默默转头看了眼许寒灿，他脸上扬着无比自信的笑容，神采奕奕。
这第一名肯定是他的啊…。
陆季予心情很不美丽，他拉上书包拉链，背起书包就走：“拜拜。”
这是对萧澈说的。
“小鲫鱼！你等会儿我！”
萧澈匆忙把几本练习册往书包里一塞，拉链只拉了一半，提着书包去追陆季予。
许寒灿看方起收东西收得很慢，就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他收完，他刚好也收完了。
“走吧。”许寒灿背起书包。
“嗯。”
方起一直不肯坐许志明的车，跟许寒灿一起回去，许寒灿也就没有再问过他。
两人走到校门口，陆季予还站在路边翘首以盼着。
方起跟许寒灿和许志明和道了别，就往公交车站的方向去了。
“等会儿啊爸，我去跟陆季予打个招呼。”许寒灿指了指路边的陆季予，说完就朝他走去。
“嘿，你妈还没来？”
陆季予被许寒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是啊，我等她呢。你怎么还没走？”
“这不看到你了吗，来跟你打个招呼。”许寒灿顺着陆季予的视线看去，“她不会不来接你了吧？”
“应该马上就来了。你快回家吧。“陆季予朝许寒灿摆摆手。
“那行，我先走了啊，拜拜。”
“嗯嗯，拜拜。”
十分钟后，陆季予还是没等到季婉娴。
要是带了手机就好了，他还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但这周他走得急，忘了带。
会不会是最近接手了什么大案子，忙忘记了？
陆季予觉得这种可能非常大。
那就不等了吧，自己坐公交回去得了。
他走到公交车站，九路公交车缓缓驶来。
方起和陆季予的视线相对上，立马就看向了别处。
陆季予还想着和方起打个招呼，还好“嗨”这个字没说出口，不然尴尬的就是他。
学生太多，陆季予知道自己是挤不过他们的，就站在原地等前面的人都上车了，眼看着要上不去了，才上去。
陆季予一上去，车就爆满了，他投完币后，连挪动脚步都很困难。
一看这形势，方起就不打算上去了，不然一定会被挤成肉饼。还是等下一趟吧，反正又不着急。
司机也没打算再让人上来，关了车门，尘土飞扬。
陆季予的前后左右都被女生包围着，他感觉这几个女生还一直在往自己身上靠，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他很不舒服。
最让他不舒服的是那股浓浓的香水味，比季婉娴的那些香水不知要浓多少倍。
这也太令人窒息了吧……。
陆季予皱着眉头，屏住呼吸，但几秒就坚持不住了。他捏住鼻子，右边的女生看到了，很自觉地往后面挪动了一点。
香水味就是来自于她。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她还是离陆季予很近，味道没有减少分毫，还是很刺鼻。
陆季予非常希望此时的他失去嗅觉。
这一次可以说是陆季予最差的一次坐公交体验，他差点没被那香水味给熏过去。
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可真好。
回到家，一开门，陆季予以为等待他的会是香喷喷的饭菜，但餐桌上什么都没有。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但是没人在，二楼的房间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
陆季予放下书包，上了楼到父母的房间门前，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够了没有？证据都在这里，一次两次我相信你了，这第几次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现在的问题是你陆天豪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有了小三！”
别的女人…？小三…？
爸爸出轨了…？
陆季予要敲门的手僵住了，大脑嗡嗡作响。
“那是工作关系工作关系！茹儿她不是什么小三！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不就一个口红吗，能说明什么？你跟那个姓刘的走那么近，他还送你回家，我看你跟他早就有一腿了吧！”
茹儿？呵…叫的可真好听啊！
“陆天豪！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的思想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龌龊肮脏？我是刘先生的律师，我们只是委托关系！”
“我龌龊？我肮脏？你又好到哪儿去了？季婉娴，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过不下去就离婚！”
随即是一声尖叫，瓶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好啊！离就离！你和那个不要脸的齐茹儿死一起去吧！”
季婉娴一开门，陆季予站在门口两眼泪汪汪地望着她。
“妈…你…你和爸要离婚？”他颤着声音，“他真的出轨了吗…？”
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光顾着吵架，都忘了自己的孩子。
“不是的不是的，爸爸妈妈不会离婚的，就是闹了点矛盾，吵架了。”季婉娴连忙握住陆季予的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安慰道。
陆天豪板着脸，冷声：“季婉娴，你要是想离婚，随时告诉我。”
“陆天豪，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说这个了好吗？”季婉娴捂住陆季予的双耳。
“不是你想离婚的？刚刚一直无理取闹的是谁？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吗？”
“你有病吧？本来就是你的错啊，什么叫我无理取闹？”
“我犯什么错了？你什么语气？”
“我就这个语气，怎么的？你还想打我不成？！”季婉娴瞪大双眼，叉着腰。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陆天豪扬起右手。
“够了！”
陆季予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狠狠关上门，反锁。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爸爸妈妈早就感情破裂了吗…？
怪不得爸爸晚上不回来，妈妈都不关心他了……。
他趴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闷声抽泣着。
季婉娴拍着门，焦急道：“小予啊，你听妈妈说，爸爸妈妈只是吵架而已，不会分开的，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跟小予实话实说吧，他都这么大了，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陆天豪面不改色，走到季婉娴旁边，“我们早就不和了，没必要瞒着他。”
“我看你是疯了！”季婉娴气得都笑了出来，“小予现在才十七岁，连大学都还没上！你让他知道这些，就等于害了他！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和齐茹儿在一起？我告诉你，就算我跟你离婚了，我儿子也得跟着我！”
陆天豪也笑了，但是轻蔑的笑：“凭什么跟着你？陆季予姓陆，是我陆氏的继承人！”
两人又开始争吵起来，吵得激烈的时候，门被打开。
陆季予红着眼眶，一字一句：“我谁都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