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师尊，我想救人难道错了吗？”凤晚不服气一样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洛寒，风吹过她白色的衣摆，显得她有些脆弱。
【小徒弟看着他，眼中带泪，似落不落，捂着心口张口凄楚说道，“师尊，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就没有想过我吗？”】
“救人不自量力反害同门，便是你的错。”洛寒脸色都没变一下，一句话说得凤晚脸色更苍白。
【师尊深深地看了最疼爱的小徒弟一眼，移开了视线，半晌才艰难开口道，“不曾。”】
“那师尊救人时也要掂量再三吗？”
【小徒弟逼近了一步，哀切地看着师尊，说道，“你说谎时都不看我的眼睛。”】
洛寒脸上露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神色，说道，“我打得过。”
【师尊紧紧后退了一步，让她身上淡香味远离自己，却避开了她执着的眼神。】
栖鸾看看书册上的字，又看看眼前的场景，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这，写的和我看到的是一件事？
难道这就是我前世磕cp，不停抠互动糖细节糖时，别人看我的心理状态吗？
说到底这两个根本就是两个故事吧？除了一个场景板里放两个人，身份是徒弟和师尊，内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随便搁两个谁放着都能写吧？何必从丹阳峰跑过来取材？
“师尊，难道你救我的时候，也是掂量过后的吗？”凤晚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在嗡嗡微响，暗示着主人现在心情波动，“是因为什么？因为我的脸才救我的吗？”
洛寒周身气息立刻凌厉了起来，微微愠怒起来，“你若是执着于这个问题，那我便说确实一时不忍救下你。但作为师尊，我对你们三个一视同仁，从未亏待偏袒过其中一个。”
栖鸾赶紧瞥了一眼书册上的内容。
【小徒弟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又走近一步，似乎想抓着他的衣袖。却又被他立刻避开，还微微退后了一步。
月色下，一身白衣的他站在那儿，便如霜雪一般冷，让人无法接近一点。
小徒弟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哭着问道，“我不信，你若是心里没有我，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你心里若是没有我，怎么会这样躲避？可你心里既然有我，为什么要一直推开我？回答我啊！”
师尊看着她的眼泪，似乎被触动了一般，心口一痛，忍不住闭了闭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心里没有你。”】
栖鸾忍不住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如玉停笔抬头看向她，指了指树丛外那个场景说道，“这是一个场景？和我们看到的是一件事吗？”
怎么感觉出现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件事呢？
“师姐，这叫艺术加工，经过了艺术加工，才是最符合读者爱好的凄美爱情故事！不管是步步紧逼的女人，还是一直逃避的男人，都是艺术加工后，大家都想看的剧情！”如玉优雅而自信地抚了抚鬓角，抛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给她，“师姐，你也看看不少话本子，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你的意思我不太懂，但是我懂一件事。”栖鸾拍拍他的肩膀，指指书册上的内容，严肃地说道，“这个内容要是被人知道你是照着师兄写的，你大概会死这件事。”
洛寒现在什么脾气她不清楚，但是白莲大概会当场提着藤条像抽新入门破坏百草园的弟子一样，狠狠地追着如玉抽吧。
毕竟按白鹭说的，白莲能稳坐入门一个月后最怕的师兄师姐榜首多年，应该不再只是靠那张阴阳怪气的嘴了。
“师姐，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你一定要看在你慈悲为怀的份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如玉一下放下笔，紧紧地抓着栖鸾的手，用严肃而悲痛的语调恳求道，“师姐，你能理解吧？我只有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爱好，勉强用来维持收入来源养家糊口。毕竟每天，每天我都抢不到门派里的任务牌子，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
“……说实话，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无力改变，只能苦中作乐了。”
栖鸾无言，只能继续看着眼前的场景。
洛寒站在凤晚几步远的地方，冷着一张脸，只看着凤晚不敢置信的模样，沉声说道，“我对门下弟子一视同仁，未曾有过偏颇，你若是有什么旁的心思，趁早断了专心修炼，不要自毁道心误了修行。”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我明知如此，还是骗了自己十几年。可师尊你，除了责任之外，对我们几个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我们都是你必须尽到责任才如此对待的弟子吗？”凤晚凄然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三个弟子，怕是都抵不过一个师叔吧？”
“她还真有这心思啊？”如玉露出震惊的表情，引得栖鸾侧目。
“你不知道吗？”还以为你知道才来取材的。
“她怎么能这么说！徒弟和爱人怎么比啊，这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如玉不可思议地说着，用笔指着凤晚，“对吧师姐？”
栖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两个人一眼，迷茫地问道，“你不是说他俩师徒恋的事吗？”
一边问一边疑惑地挠了挠头，都写了师徒文了，还以为他是发现了原著里的惊天大瓜呢。
“师姐，你怎么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那可是师徒！话本子里大家看看图一乐得了，谁还搞真的啊！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如玉更震惊了，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没想到师姐你这么猛！不亏是你。”
栖鸾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下了莫名涌起怒火，拍拍他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先往下写吧。”
指着他书册上停在两人久久沉默着的那行字上，都写到这里了干脆快点写下去再吃瓜吧。“哦哦也是。”如玉迅速回过神，继续拿着笔往下写，然后写了两行又不动了，停着看了半天。
“又咋了？”
“不是，感觉卡剧情了啊？需要有点新的发展，比如突然来个人什么的……”如玉说着，目光缓缓移动到了栖鸾的身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栖鸾一下警惕了起来，问道，“所以呢？”
“这个时候，就要有一个角色出来，突破这个僵持的场景，让感情再次进入瓶颈，等待下一次爆发期。”如玉紧紧地盯着栖鸾，然后突然一指外面，说道。“师姐你快看！”
栖鸾下意识跟着手指转动目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推了出去。力气之大，甚至都让栖鸾不相信是那个小书生一样的如玉下的手。
被强大的推力，一下推出了树丛，还因为没站稳，一路踉踉跄跄的向前扑过去。
结果腿因为蹲得太久，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一下出现了麻痹的症状，失去了力气。栖鸾甚至准备以一个脸着地的姿势，往地面扑了过去。
完了。
栖鸾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那个场面。在两个月色下对立着的男女面前，用一个狗吃屎的姿势闯入这个场景，这是什么老套的喜剧片吗？
还是她的社死新纪录？
预期中的触感没有到来，反而是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栖鸾闻到熟悉的竹息香，睁开了眼睛抬头，对上了洛寒担忧的目光。
“师兄……”对上洛寒的目光时，栖鸾我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后方强烈的视线，就好像在看到什么食物一样的视线，死死地落在她的背后。
而越过洛寒身后看到的凤晚，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个。
一下感觉两个目光快要把她凿了个对穿，仿佛置身于什么舞台一样，尴尬得她脚趾又要蜷缩起来。
偏偏她的脚还一阵阵发麻，让栖鸾忍不住皱起眉，感受着大杂烩一样复杂混乱的心情。
“阿鸾，可是身体不舒服？”洛寒对这两个强烈的目光毫无波澜，眼神只落在她的脸上，用手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脸，一只手在她的腰上不断输送着灵气，“你脸色看着比早上差，可是旧伤复发了？”
嗯？旧伤？什么旧伤？
栖鸾一脸疑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识阻止了洛寒输送灵力的手。
开玩笑她只是脚麻了，就要被输那么多灵力。她今天都没怎么用过灵力，不仅不往外放还往里倒灌，别给她一下撑爆了。
“师兄，我没事……真没事，不要再给我输灵力了！”被栖鸾阻止的一只手，洛寒立刻用另一只手锲而不舍地输送灵力，栖鸾一下感觉已经像个快到爆炸边缘岌岌可危的气球，拼命阻止了他。
身后的目光更强烈了，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兴奋的情绪。栖鸾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都不敢相信现在这个场景会被写成什么样子。
脑海里来来回回一堆复杂的想法，最后感觉到洛寒又开始用灵力检查她的身体，只能睁开眼，说道，“师兄，我真没事……就是，就是累了！对，我就是累了！所以看起来脸色才不太好的！”
本来即兴能力就不强的她，只是醒来这几天，就已经快走到头了。
洛寒似乎松了一口气，了然地笑起来，温柔地对她说道，“是我疏忽了，忘了你昨天都没怎么睡，今天早上应该让你多睡会的。”
“对对。”栖鸾赶紧点点头，然后感觉到两道目光变化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大哥，你说什么呢？虽然她昨天是没怎么睡，那也是因为之前一口气睡多了，怎么说出来就那么不对劲呢？
栖鸾不小心对上凤晚不可置信的眼神，一下涌起天大的冤枉感。
他们！真的！只是！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啊！
但洛寒根本没管这些，直接把她抱起来，飞身回了他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