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这是什么欧亨利式的展开，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栖鸾盘腿坐在床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抓了抓头发，望着有些陌生的环境发着呆。
虽然她早就知道，除非自己隐居，不然迟早会被发现了。毕竟洛寒现在名气大，凤晚也因着多种因素，名气也很大。更不用说众所周知她两打眼一看真的七八分像，行走在修仙界难免会有人认出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的就重逢了。并且洛寒当场就想直接抱着她回云极宗，要不是栖鸾赶紧扯着他衣服提醒，都要忘了在场还有两个人一个妖正看着他们，并且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弟子在地上。
也没想到洛寒眼都不眨直接一剑杀了画皮妖，虽然画皮妖本来就因为被雷劈了，结界又被强行破开变虚弱了。但是洛寒一招秒了之后，面不改色直接吩咐一句，养好伤再来复命，就直接带她回来云极宗。
然后直接带着去找了灵犀尊者让她检查身体，期间问讯赶来的一堆人，包括急匆匆跑过来的白鹭和白莲。白莲抱着听她哇哇大哭了好一会，一抬头发现白鹭也红着眼圈，于是只能安慰两兄妹好一会。
重阳尊者带着一个人站在旁边，用一种早就知道又喜出望外的样子看了她好久，在她终于毛骨悚然的时候，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说，“还好修炼没落下。”
“……？”这是见到多年心爱的小徒弟时该说的话吗？不该抹着鼻涕眼泪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吗？
总之脑瓜子被折腾得嗡嗡作响以后，灵犀尊者宣布她身体无恙，并且还比之前更好了，属于是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妖兽的程度。
然后她就被洛寒从人群中抢了回来，又一路抱着回了他现在住的太清峰。
回来还没来得及问问什么近况，那个突然出现的二弟子是什么情况，洛寒就抱着她两个人在床上一块睡着了。
现在她因为睡了太多年，反而一下赢了，正坐在床边思考着人生。
人生…也许真的没有剧本的。
她都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日后的重逢，是用什么方式什么表情来表现出一个合格的白月光样子。
只是因为突发奇想去京城，无意中接到了绣球，又被鸡飞狗跳追赶到了梨园附近，一时疏忽就进入了原著剧情，然后就突如其来的打了个照面。
除了洛寒一剑劈开结界，白衣仗剑缓步而来宛若天神的样子，和原著描述的一模一样以外，其他地方没一个能对上的。
栖鸾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睡着的洛寒身上。现在快一百几十年过去了吧？洛寒比起之前的样子，早褪去了少年时带着意气风发的感觉。
除了熟悉的眉目，一如既往的竹息香清冷的香水，在对待其他人时展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完全是原著里那个高不可攀的白衣师尊了。如果不是低头看向她的眼神温柔依旧，她都以为洛寒从里到外都以旧换新了。
洛寒睫毛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眼，先往身旁望去，然后仿佛被吓到了，猛然惊坐了起来。
“我在这呢，师兄。”栖鸾赶紧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哄着他说道，“我哪也没去。”
洛寒似乎松了一口气，把她拉过来又紧紧地抱住了她，栖鸾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后，说着，“别怕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哪也不会去的，一直都在。”
“阿鸾。”
“在呢。”
“阿鸾。”
“我在。”
“阿鸾。”
栖鸾用力拍了他一下，说道，“师兄，你现在老年痴呆了吗？”
这人突然被什么电视剧里的麻烦女主上身了吗？
“阿鸾，对不起……”洛寒突然说道，没等她理解过来为什么突然道歉，就接着往下说，“我现在已经能保护好你了，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我一直在找那头九天蟒，若是它吃了你，我便要扒皮抽骨，定要它痛过你那天千万倍…”
还没说完，就被栖鸾反手捂住嘴，一下止住了话头。
她一直知道洛寒醉心修炼的原因，原著里也有所提及，因为一直对那日无能为力的自己痛恨，痛恨自己没有做到保护好师妹的话，还有那些没来得及实现的诺言一下成了空。也痛恨自己不敢回想那些曾经，所以干脆拼了命的修炼，到处寻找九天蟒的踪迹，搏命也要亲自将九天蟒斩落。
而几次救下凤晚，也是不忍心一个像她的脸再一次在他面前了无生息。
凤晚前期爱上他也是因为这样，明明一心修炼剑道，对弟子也说不上多亲和，只是看着她时瞬间流露出来的思念，让凤晚也忍不住想靠近和依赖。
“师兄，你听我说。”栖鸾觉得越早澄清越好，免得后面真遇上九天蟒了来不及说明，两个倒霉蛋之间还是惺惺相惜一点比较好。
于是就把其中原由都跟洛寒交代清楚了，还特意叮嘱道，“师兄，虽然它是差点害了我。但是它也拼命救了我，我和它之间的因果已经两清了，从此各不相干，你不要再找它了。”
毕竟九天蟒比起其他妖兽修行更不易，看在两个倒霉蛋相伴多年的情分上，栖鸾觉得还是替它说说话好了。毕竟洛寒的战斗力确实是公认的，搞不好真的能宰了它呢？
“好，都听你的，你说不找那就不找。”洛寒点点头，把她的手拿下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栖鸾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是开启什么过度保护的前兆。她这两天因为这几个角色心里咯噔得也太多了，从醒过来开始，自己心里就跟开了踢踏舞教室一样，咯噔个没完了。
本身剧情就跑偏成这样了，都不清楚以后主线会成什么样。而且因为她根本没看完书，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大戏等着，只能赶紧修炼，让洛寒去一力降十会了。
反正他能打，魔尊就是因为打不过他才易容改面，偷偷在各地寻找宝贝吸收力量的。
一下栖鸾就再次确定了自己日后的方针，就是继续抱着洛寒的大腿，哪怕她现在也是个大腿。但是洛寒作为主要角色气运也不是盖的，不然也不会一连突破这么多境界，还在搜寻九天蟒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宝贝。
并且那些宝贝的大部分，就在昨天洛寒塞给了她。重阳尊者还笑眯眯地说着，除了他以各种理由逼迫洛寒吃下的提升实力的宝贝，其他都给了栖鸾了。
最后还意味深长地冲着她笑，拍拍肩膀说你懂的，然后扬长而去。
别的没懂，但是她懂她现在就是个移动的藏宝库了。属于是那种副本最高级别的boss，打通关了会掉落特别多宝贝的那种。如果这是升级流文，那她大概就是给主角镀金的那一个。
“师兄，师兄！脚，脚麻了！”栖鸾拍了拍洛寒，挣扎着从怀里滚出来，然后小心翼翼挪动着自己一阵阵发麻的腿。
她这一百多年缺乏运动的身体啊！九天蟒没做过人，自然不知道植物人也是需要帮忙按摩身体的。以至于刚起来那会，四肢僵硬得就像刚买回来的身体，手脚那叫一个不协调，好一会才从顺拐纠正回正常走路。
要不是她是修仙者，还一直被灵力滋养，估计她早就因为肌肉萎缩，只能爬着走了。
洛寒伸手帮她轻柔地按摩着小腿，一下子酥麻的感觉就消去了不少，简直就是五星级技师的水平，栖鸾立刻就享受了起来。
得亏修仙者身体在辟谷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味道。也不存在什么接吻被口气熏到，她伸个脚还得担心有脚气的事情。
“师兄，你……”本来想下意识问他过得好不好，看着洛寒的脸，话一下又咽下去了。
总觉得这话自己问出来还是太想当然了，她当初只想着死就死了，故意忘了留下来的洛寒的心情。如今两个人又这样面对面，总是难免想起来在原著里洛寒的样子。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师兄，你昨天是去凡间的京城了吗？”
洛寒点了点头，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每年去寻觅九天蟒的踪迹时，都会在元夕去京城。想着……若是再寻不到你，我就替你看完每一年的灯会。又或许，能在那里遇到你……”
结果还真遇上了，虽然场面不太一样。
难怪原著里和现实里都是这样，在传音符发送出去之后，明明在凡间，但是洛寒出现的太及时了。原来是就在附近，才能赶过来。
只能说女主确实是女主，遇险就遇在京城，还偏偏遇上洛寒每年来京城的日子。
洛寒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动作突然顿住了，栖鸾看着他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昨日……忘了带你去放河灯了。”
栖鸾眨眨眼，才想起来之前确实有这么个放河灯的约定。只是昨天重逢时，她被突发场面冲击了，洛寒估计也根本没想起来，就直接把她带回云极宗了。换而言之，两个人都没想起来这事，直接就从灯会一路回了云极宗，在灵犀尊者那里折腾了好久，回来就倒头大睡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说起来，估计她都没想起还有这档子事。不过就算说起来也没用了，现在再回去灯会早就结束多久了。
更何况，那里还有个身份不明的绣球主人。
淦，才想起来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去京城好了，明年再说，明年这人总不会记得她这个扔了绣球的人吧？
“师兄，那我们明年再去吧？”看洛寒似乎情绪真的有点低落，栖鸾去牵住他的手，笑嘻嘻地哄着他，“今年看不成还有明年，后年，我们日子不是还长着吗？我们以后把错过的时间双倍弥补回来就好了。”
洛寒一下就被哄得开心了，微微笑起来回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神情一下又像是回到了当年的样子。
正想说着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师尊，弟子溯风和凤晚师妹来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