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唉……”栖鸾扔了一块石头进湖中，看着湖水起了一圈圈涟漪，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阿鸾，还在生气吗？”洛寒走到她身边，一如既往地穿着栖鸾喜欢的白衣，发间别着白玉簪子，行止间自成风流。看着盘腿坐在湖边长叹短嘘的栖鸾，脸上带着笑。“师尊也是为你好，如今世道不太平，你尚未结丹，下山若是惹祸了我们也没法即使救你。”
“我从来不惹祸！”栖鸾立刻抬起头，睁大眼睛。
洛寒笑了笑，温声细语说道，“之前百草园用灵露滋养杂草，最后杂草长得半墙高。”
栖鸾缩了下脖子，辩解道，“那不是因为它们都长得差不多嘛，谁知道那杂草比其他草药还能长。”
“在后山点火，烧了潜灵尊者带回来的云鸟的毛。”
“那是因为我想在试试这里的山鸡和凡间的山鸡有何不同，刚点起火，那笨鸟就突然掉下来，一头栽进火堆里。这可不怪我啊！”栖鸾觉得理直气壮了一点，赶紧爬起来抬头看着洛寒。毕竟她确实不是主动烧的云鸟，谁知道好好点着火，居然会有笨鸟不小心掉进去。
洛寒伸手摸了下她的头，替她抚平了头顶翘起来的头发，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拔了师尊仙鸾的尾羽，也是不小心的吗？”
因为这件事，栖鸾被愤怒的仙鸾追了大半个山门，最后被叼着扔到重阳尊者的面前。
“我当时是想上去看看，顺便摸了下尾羽，谁知道它突然飞起来，我一打滑就摔下去了。”栖鸾皱着脸，心有余悸地摸了下屁股，毕竟那仙鸾追着她屁股啄了老久，跟她前世老家那只鹅一样。“谁知道那尾羽就啪一下，被我拔下来了。又不是故意的，居然追着我啄，灵兽这么小气像话吗？”
它不过是被揪掉了两根尾羽，可她屁股疼了三天啊。还好她早辟谷了，不然蹲茅厕都成问题。
“早知道要被啄还要被罚不给下山，我还不如干脆把那只鸟尾巴薅秃拉倒。”栖鸾想起那只鸟就恨得牙痒痒，不是都说灵兽温和亲人吗？那仙鸾脾气又大又记仇，为了两根毛，现在见到她还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回头就是试炼大会了，师尊是怕你总是偷懒，到时候有危险。”洛寒戳了戳她的眉心，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天赋过人，却总是对修炼不上心。近来我和师尊闭关没顾得上你，你便没怎么修炼吧？”
栖鸾抓住了他的手，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笑嘻嘻道，“这不是想着天塌下来有师尊和师兄顶着吗？我回去就好好修炼还不行吗？”
虽然修炼了也没啥用，她作为一个穿书者，早就知道自己作为炮灰白月光悲催的未来了。试炼大会就是她在书里的死期，被惊动而出的九天蟒咬住拖走，最后重阳尊者带人来寻，也只见一块玉佩，连尸体都没留下。
从此变成了洛寒的朱砂痣白月光，一百多年后，偶然救下了和她七八分相似的女主。
所以她对自己期望值极低，毕竟当时接近元婴期的洛寒都没救下她，她还能自救不成？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后续会发生啥了，因为她根本没看完这本书，人就嗝屁了。连男主是谁都没弄清楚，早知道看书先看结局了。
“你若是认真修炼，结丹后我便带你下山。”洛寒见她发呆，以为她还在失落重阳尊者改了禁制，让她下不了山这事。便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哄着她说道。
栖鸾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现在也不清楚洛寒对她好感度有多高，够不够成为促使洛寒变成剧情里白衣师尊的白月光。如果能趁着下山搞搞事情，整几个对照组，就方便她判断情况了。
这一听也有动力了，乖乖由洛寒带着回自己院子提点修炼和剑法。就是刚走到附近，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树下，远远看见他们，就飞快而又婀娜多姿地扑了过来。
栖鸾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特意打扮过的人，瞥了一眼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的洛寒。果然，为了衬托女主的魅力，所有攻略角色都是有大把的桃花的。
“好巧啊，师兄。”含情脉脉地看着洛寒，还带着娇羞的笑容。
“丹阳峰和这里隔了三个山头，那可太巧了可盈师姐。”栖鸾上下打量了一下可盈，“怎么，可盈师姐也被师尊那只仙鸾追着啄了？”
可盈瞥了她一眼，装作没听到，继续娇羞地问着洛寒，“不知道师兄从哪里回来的？”
“从来处来。”栖鸾抢答。
可盈顿了一下，继续不理她，“不知道师兄要去哪里？”
“到去处去。”
“……”可盈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她，咬牙切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不知道栖鸾师妹现在结丹没有，好像重阳尊者座下就剩栖鸾师妹一个人没结丹了。”
重阳尊者门下就她和洛寒两个弟子好不好。整得她好像是百八十名里的倒数第一似的。
“听说可盈师姐下面还有好几名师弟妹，居然还有心力关心我这个隔了三个山头的同宗师妹，真是令我佩服佩服。”栖鸾嬉皮笑脸地看着她的脸色，故作疑惑地问道，“莫不是这里有什么宝贝，惹得可盈师姐对这里流连忘返。每天都碰巧在这里徘徊？”
可盈见洛寒目光难得落在自己身上，暗自调息了几口气，决定装作没听见她的阴阳怪气，露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容，说道，“就是，修炼上有几个问题，偏生师尊闭关，就想来找洛师兄讨教一下。”
洛师兄三个字被她说得轻柔婉转，加上她长相也属于温柔婉转一挂的，换成别的弟子多半就心软了。
栖鸾转头看着洛寒，洛寒微微退后躲开了可盈靠过来的势头，说道，“我主剑修，怕是指点不了可盈师妹器修。可盈师妹可以找温师兄讨教一二。”
说完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可盈重新升起期待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最近师尊要修改重阳峰的禁制，可盈师妹若是没事，就早些回丹阳峰为好。”
意思是要她赶紧走人了，可盈瞪大眼睛看着洛寒，看他仍旧一副温和的模样，只是也并无多余的情绪流露给自己。
“噗。”栖鸾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声，虽说确实挺惨的，毕竟洛寒属于油盐不进的经典角色，就连女主后面花了几十年都没敲动这个石头心。
就是可盈她实在心疼不起来，平日里仗着同宗师姐派头，背着洛寒可没少挤兑栖鸾。虽然每次都被栖鸾气得半死，但只要可盈丢脸她第一个上去敲锣打鼓。
“哎哟，真是老太太钻进老头被窝，给爷整乐了。”栖鸾捂着嘴，看着可盈一下青白交错的脸色，努力憋住差点从嘴里笑出来的猪叫。
洛寒低下头看着她，戳了戳她的眉心，皱眉道，“又去哪里学的这种话。”
“我无师自通。”栖鸾拉着洛寒越过可盈，一边说话一边瞥了一眼可盈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