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她想死在你面前
楚世轩的脸依旧发着烫，额头也微微渗出汗水。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见你吗？”他喃喃地问。
顾若卿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想知道啊，可你不说，我拿你也没办法。”
楚世轩笑了，笑容灿烂如十七八岁的少年。
“你也有拿我没办法的时候啊？”他逗她。
顾若卿贴身靠了上去，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胸口：“你宁愿自己淋雨生病，也坚持要来找我，说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重。只这一个想见我的理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都不重要。”
顾若卿知道，他一定是有话想对她说，只是这些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理由，也给了楚世轩一个倾诉的契机。
楚世轩拥着她，完美的下巴抵在顾若卿的额头上。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乔岩是谁吗？”
“乔岩？”
顾若卿的心猛地一怔，身体也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动，楚世轩直起身子，满眼惊慌无措地看着她：“若卿，你别误会，我和她，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
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这么惊慌失措，顾若卿既惊讶又疑惑：“你冒这么大的雨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谈你生命中另一个女人的事吗？”
“乔岩，她……她来找我了。”楚世轩面色凝重。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尽力以淡然地语气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见过面了？”
楚世轩讶异地看着她，面色紧绷，幽暗的眼眸下隐藏着惊涛骇浪。
“你猜到了？”声音幽暗深沉。
顾若卿眼眸低沉，微红的薄唇微微开启：“这些年，‘乔岩’这个名字一直在你的梦里出现，以前我一度怀疑你真正爱着的那个女人是她，不是我。所以我……”
“不……”楚世轩紧紧握着顾若卿的手，忙着解释，“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从没有变过。”
顾若卿轻轻拍了拍他紧握的手，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楚世轩突然激动地双手抓着她的肩，“乔岩，她……她几乎长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顾若卿惊愕地看着他，满眼地不可思议。
“真的，若卿！当年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晋西孤儿院，我在那里苦等了你十几天你都没有出现。后来，爷爷找了一对夫妻将我带去英国读书，我第一次在培训会上见到乔岩的时候，一度以为她就是你。”
“乔岩的年纪和你相仿，无论是身型还是五官，几乎都和你一模一样。若卿，我真的……真的以为她就是你。”
“那天，我不顾一切地冲到她面前，可她看我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叫乔岩，她根本就不是你。”
“若卿……”楚世轩的眼眶渐渐泛红，“当我发现自己认错人之后，便和她一直保持着距离。但是她……”
“她对你一见钟情？”顾若卿云淡风轻地接过话。
楚世轩收回手，双眼无助地看着她，眼底只有无边的悲哀和痛苦。
“算是吧，但她对我的爱让我恐惧。”楚世轩凄然地说出这句话。
顾若卿忍着心口的剧痛，抿了抿唇，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她伤害到你了吗？”
楚世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滴落在被子上。
顾若卿不确定他是因为发烧才渗出的汗水，还是因为慌张和恐惧。
她随手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珠。
发烫的身体让楚世轩有些力不从心，他靠在床头，呼吸有些沉重。
不顾身体因发烧导致的酸痛，继续向顾若卿讲述着他和乔岩的故事。
“在之后的日子里，乔岩利用浩林创造机会接近我。虽然我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并不喜欢她，但她根本不听，也不打算放弃。”
“每次拒绝她，她都都会采取极端手段逼我。”
“极端手段？”顾若卿看着他，“比如呢？”
楚世轩叹了口气，说：“她会拿酒瓶砸自己脑袋、跳入冰冷的河水里、甚至吃药、割腕，还一度闹到了警察局。若卿……”
楚世轩无助地拉着顾若卿的手，“我真的……我真的不厌其烦又害怕恐惧。她威胁我，一次又一次拿生命来威胁我，我恨自己因为那张和你想象的脸就不顾一切冲过去，给了她机会，也给自己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楚世轩的身体在颤抖着，顾若卿安慰着他：“别怕，世轩，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追问道：“后来呢？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出现，现在却又突然出现？”
楚世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学四年，她一直想尽办法折磨着我。可就在我们快要毕业后的前一个月，她突然变得温顺了许多。不再时时缠着我，也不再寻死觅活。这一个月，我们都相安无事。直到……”
楚世轩的脸上露出惊恐，眼神涣散：“毕业典礼结束后，浩林提出一起去爬悬空栈道，说是给自己的毕业礼物。我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在山底准备穿上装备准备上山时，我们遇到了乔岩。”
“她一直在跟踪你们？”顾若卿瞪大眼睛问。
楚世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踪我，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
“你们一起上了悬空栈道？”
“她虽然和我同届，但因为学分没有修满，所以需要晚一年才能毕业。她说，一旦我回国，她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央求我，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和我一起爬一次悬空栈道，算是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你……你答应了？”顾若卿颤颤地问。
楚世轩低垂着头，眼神无奈：“我没办法拒绝，因为我真的以为，她想通了。”
顾若卿心口一紧：“后……后来呢？”
楚世轩双颊紧绷，那段痛苦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回放，每一帧都是他压抑在心底的恐惧。
“由于不是周末，悬空栈道也不是什么热门景点，所以整个栈道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们系上安全绳后一起踏上栈道，为了预防万一，浩林走在最前面，乔岩走在中间，我跟在她后面，算是保护她。”
“一开始都相安无事，沿途她也一直和浩林有说有笑。可就在距离终点不足十米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来。”
“浩林已经抵达终点，卸下了安全绳。可乔岩并没有跟上去，她堵在前面，不让我继续向前走。”
顾若卿顿时慌了，“她要做什么？她想对你做什么？”
楚世轩浑身发抖，紧紧地裹着被子：“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扭曲、绝望、愤懑、恐怖……”
“她……”顾若卿猜到了结果，“她想寻死，她想死在你的面前，让你一辈子记着她？”
“没错！”楚世轩印证了她的猜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尖锐的小刀，硬生生地将绑在腰间的安全绳割断。”
“你……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她？”顾若卿突然激动起来。
楚世轩悲哀地说：“当时我被她的举动吓呆了，尽管第一反应是去拦，可她却挥刀向我劈过来。等我不顾一切走过去时，她已经割断绳子。”
“不管我如何歇斯底里地挽留她，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
两个人同时因恐惧失了语。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响起，楚世轩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顾若卿呆坐在床边，一时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