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讲个条件
“你竟然将那个赌徒带回云溪苑，你是不是疯了？”
楚怀兴愤怒地将桌子上的杯子砸在楚世轩的身上，杯子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楚世轩清冽的眼眸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面无惧色，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怀兴怒气冲天地吼叫着，“你是想逼死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
薛蕙急忙拉着楚怀兴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
“老爷子，您先听世轩解释一下，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
楚怀兴指着楚世轩，气愤地说：“你看看你都护了些什么，你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没？他竟然去柳家抢人，还抢了个赌徒回来。”
“他要是去抢个正经人，我也没这么大的火气。那个顾若卿的养母是个什么货色，他不知道吗？”
“他领回来一个瘟神还不够，还附带再领回来一个瘟神。他这是故意在折腾我，故意想气死我啊！”
楚怀兴捂着胸口，心口憋闷地喘着粗气，不停咳嗽着。
薛蕙一脸担忧地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地安抚他的情绪。
楚世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并不是故意想惹爷爷生气。
这个女人是若卿的养母，就算她是个杀人犯，只要若卿愿意留下她，他也不会拒绝。
他爱她，他觉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爷爷……”楚世轩低声轻吟着，“对不起，我知道若卿的养母之前做了很多错事，但她毕竟是我最爱的人的母亲，我必须想办法救她。”
“救她？”楚怀兴忿恨地看着他，“你这是打算以毁了楚家为代价而去救她吗？”
楚世轩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楚怀兴：“爷爷，我会保护我爱的人，也会守护住楚家的产业的。”
“守护住楚家的产业？”楚怀兴冷冷地笑着，“自从你认识这个叫顾若卿的女人，你做的哪件事不是给楚家蒙羞？你有哪件事是为了楚家去做的？”
“这个女人是你大哥的女人，他的未婚妻。你和她发生这种关系，还……还生了个孩子。如果你非要娶她进门，在整个晋北，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楚世轩眼圈泛红，他解释着：“爷爷，大哥根本不是真心想娶若卿，他是故意为了气我才这样做的。”
楚怀兴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大哥为什么要气你？当初我选择将楚氏集团交给你，你大哥也是愿意的。既然他愿意，他又为什么还要陷害你？”
“就算他要陷害你，也没必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不惜毁了自己名声去陷害你。”
楚世轩无奈地摇着头，心碎了一地。
爷爷根本不明白他这位大孙子的手段。
当年，要不是他寻人无果，伤心醉酒时说的话被楚世啓听到。
楚世啓也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想了十年的女人就是顾若卿。
如果不是那次醉酒说的话，若卿也不会被楚世啓盯上，她和她的养母也都不会被楚世啓利用。
想到这，楚世轩一阵悔恨。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和若卿没有半点关系。
楚怀兴倚靠在凳子上，顺着气，压着愤怒。
没多会，他给楚世轩下了最后通牒：“我知道你爱那个叫顾若卿的女人，想娶她进门。可以，我答应你，我让你娶她。但是，我有个条件……”
楚世轩和薛蕙同时看向楚怀兴。
“什么条件？”楚世轩问。
楚怀兴眼神凌厉地看着楚世轩，声音强硬：“第一，让顾若卿和她的养母断绝关系。”
楚世轩的身体微微一颤。
“第二……”楚怀兴继续说着，“允诺这孩子我非常喜欢，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样子。所以……”
不祥的预感弥漫在楚世轩的脑海里。
“所以我打算将允诺培养成继你之后，楚家新一代继承人。”
楚世轩怯怯地问：“所以呢？”
楚怀兴微微一笑：“呵……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薛蕙有些听不懂他们后面说的话，但她也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是想让允诺和若卿也断绝母子关系吗？”楚世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样的话。
楚怀兴暗笑一声：“没错！”
薛蕙这才知道楚怀兴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她严词质问楚怀兴：“老爷子，您在说什么呢？这两个条件都太过分了，您怎么能让若卿这么好的女孩子，在失去养母的同时再失去孩子。这太残忍了，您不能这么做。”
楚怀兴不甘示弱地说：“我这都是为了世轩好，为了咱们整个楚氏集团好呀！”
“可是爷爷……”低沉的声音响起，“您从来没想过我，从来没在意过我的想法吗？”
薛蕙一脸心疼地看着楚世轩，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一般。
楚怀兴瞪着双眼，眼神带着慌张：“你……我怎么没在意过你？要不是我，你能离开那个孤儿院吗？你能去英国读书吗？你能成为楚氏集团的总裁吗？”
“可这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楚世轩悲哀地喊出了声，这是他在爷爷面前，最歇斯底里的一次喊叫。
“自记事起，自我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留着楚家的血液那天起，我的人生就被别人掌控着。为了躲避程家的迫害，你把我和母亲赶出了楚家。”
“您看出世啓大哥不是您理想中的继承人，所以您发了善心，将我从孤儿院接出来送去了英国。”
“十年，您用十年的时间将我锻炼成楚家合格的继承人，在我回国第一年，便将楚氏集团强硬地交到我的手里。”
“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楚世轩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哪一步是我自己选择的，哪易瞬间是我可以决定的？”
“爷爷，您真的爱我吗？您真的把我当您的亲孙子吗？”
楚怀兴两颊的肉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脸上，依稀能看得出，两侧的咬肌绷紧着。
楚世轩的话刺痛了他的心。
他认为，他一直认为，他能让他重回楚家的大门，让他接受教育，让他接手楚氏集团就是他对这个孙子的爱。
可现在，他自以为的爱却给这个孙子带来如此沉重的负担，甚至将这份爱看成枷锁，视作牢笼。
“爷爷，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您拿着权杖和遥控器。后面的人生，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自己来决定，好吗？”
楚世轩的眼神疲惫、悲哀，带着恳求：“爷爷，我会尽职尽责地做好您的孙子，做好楚氏集团总裁这个身份。这是我作为楚家人的责任和义务，我不会逃。”
“但是若卿，她是我的命，我履行这些责任和义务的动力。我不会放弃她，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说完，楚世轩坚定地上前一步，眼神犀利。
“若卿经历九死一生才回到我的身边，我不会放弃她，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