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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愧疚什么,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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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慌了神。

    等到反应过来,那些老臣已经被郑子谦带来的人押在一处,不得出。

    岳皇后疾步推开紫宸殿门。

    刚刚来的一路,她每走一步,心跟着慌一分。

    遍地尸体,血染宫墙。

    推门看到谢长宴提着血剑站在屋内,她脑袋一懵,差点要昏过去。

    弑君大罪,纵使她是一国之后,也要给天下之人一个交代。

    长宴他不该如此糊涂。

    谢长宴提剑转身而出,和赶来的岳皇后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直到看见孟知溪,这人才丢了剑,一脸肃杀之意尽退。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有我在。”

    谢长宴把人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杀的人太多,这会儿他手臂还在轻颤。

    纵使这样,他还在第一时间抱紧她,安慰她。

    他的知溪没事就好,一切有他。

    都过去了!

    孟知溪被他抱在怀里,明明这人一身浓厚的血腥味,她此刻却觉得格外安心。

    原本她看透了生死,该是淡然的,可被他护住的这一刻,心口又有种呼之欲出的委屈。

    岳皇后最先清醒过来,独自一人进了内室。

    龙榻之上,没有任何血迹,景玄宗面色冷白,紧阖着眼,更像是睡着了。

    这么多日,他全是这副病态,岳皇后平静上前,把手指平放在他鼻尖。

    没有呼吸,甚至连尸体都凉了。

    岳皇后这才呼了一口气,谈不上伤感,亦说不上开心。

    今日皇宫内闹了这么一通,怕是有不少麻烦要处理。

    岳皇后出去宣读消息。

    这一会儿,宫内屠杀的痕迹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太子元承赶到,“母后,您没受惊吧?”

    岳皇后摇了摇头,颤声道,“母后没事,承儿,你掌政多日,从今日起,你便是真真正正的皇帝了,权利越大,责任越大,承儿,母后与和宁以后便指望你了。”

    元承点头,单膝跪在地上,朝着岳皇后承诺道,“母后放心,您和和宁是朕最亲的人,以后,有朕护着你们。”

    岳皇后这才拍了拍他的手,把人扶起。

    宫内突发变故,今日入宫的众人,都留在了宫内。

    岳皇后派人给他们安排到了偏殿,可是今夜,又有谁能入眠。

    孟知溪是睡不着,早早换下宫服,窝在谢长宴怀里。

    “别怕,今夜我守着你,你睡会儿吧?”

    孟知溪摇了摇头,“不睡,不想睡,就想这么抱你一会儿。”

    “好,抱吧,我求之不得。”

    孟知溪见他贫嘴,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只是紧抱着他,说道,“谢长宴,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第一次,孟知溪这么清晰的认知到权力的可怕。

    册封台上,那些人,完全失了理智,根本不听她辩解什么,在他们眼里,牺牲一条人命,就和宰杀一只家禽一样麻木。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

    谢长宴听她这样说,心跟着抽痛,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别怕,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

    孟知溪把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这么轻轻一动,换了个姿势,手上摸到一片湿热。

    抬起手查看,竟然是一片鲜红。

    她这才惊的坐起来,“谢长宴,你受伤了?”

    他刚刚换了一身黑衣,加上烛光昏暗,孟知溪根本没看出来。

    手覆上谢长宴的腰带,孟知溪急急的要解开查看。

    以往这种情况,谢长宴怕是早就凑过来,任她检查。

    但这一次,他抓住她的手,摇头不让。

    孟知溪心急,口不择言,“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让我看看也不行?”

    谢长宴脸上难得的染了些不自在的红晕,“咳咳,知溪,这个时候怕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孟知溪只想说,之前他死皮赖脸的时候,做的事比这过分多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现在知道要脸面了?

    白嫩纤细的玉手扯开他,终究占了上风。

    她伸手扯开腰带,熟练扒开他的上衣,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就被门口的咳嗽声惊了一下。

    郑子谦把手里的瓶瓶罐罐放在窗户口,这才背过身去。

    “咳,打扰了,我是来送药的,看看你们需不需要,你们继续,继续……”

    郑子谦一身白衣匆匆离去,只留下窗口的伤药。

    孟知溪脸红了红,迟钝了片刻,才去拿药。

    谢长宴已经乖乖脱了上衣。

    等她这一回头,视线触及之处,全是他强劲有力的肌肉。

    劲瘦有力的身材,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若是平日,她定要被这身腱子肉吸引了去,可今日,看到他后背两道斜长鲜红的伤口,孟知溪眼圈一红。

    硬撑着给他涂上药,指尖落在他的伤口处,孟知溪心疼的帮他吹了吹。

    “疼吗?”

    谢长宴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受伤时一直担心她的安危,没感觉到疼。

    直到刚刚换了衣服,他都忘了受伤的事,现在上了药,只是麻麻的,一点都不疼了。

    孟知溪垂眸不语,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些。

    一直到纱布缠绕好,帮他披上外衣。

    孟知溪才没忍住掉了泪。

    “怎么哭了?”指腹擦着她的泪珠,谢长宴一下慌了。

    刚刚闯入宫内,他都没有如此心慌。

    孟知溪顿了顿,嘴角漫出一丝苦意,“谢长宴,下次不要为了我拼命,你若是出了事,我会愧疚一辈子。”

    她这一辈子,除了外祖父和沈嵘,便没有人对她这般好了。

    若是谢长宴因为她出事,孟知溪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谢长宴把人抱住,擦完泪,又刮了刮她的鼻尖。

    “愧疚什么,我甘之如饴。”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一想到你还等着我,我怎么舍得死。”

    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宫内已经换了新气象。

    圣上薨逝,国政朝纲都需要新帝批阅。

    朝堂之上,之前站队不明的众臣,各个心绪不宁。

    孟知溪自然也跟着担心,但女子不得插手朝事,她只能跟在岳皇后身侧,等着前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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