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谁是凶手
“这个井上翔有些古怪。”陈卓枫关上房门，对刚刚坐下的叶空说道：“我怀疑他不是从证据入手找出凶手，而是从凶手出发来找证据。”
会议室里的香港警员都面带困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日本人在搞什么鬼。井上翔脸上的表情却从得到报告之后再次变得坚定了起来，尤其是听到那名日本警员的耳语之后，更是变得神采奕奕。
“只是有疑点。但根据口供，这名保洁员在可能的作案时间里并没有不在场证据。”陈卓枫低着头。在地上来回踱了两圈，接着说道：“假设给井上翔打电话地那个人是幕后地策划者，说明这名保洁员是听从他的吩咐下手，可是他为什么会告诉井上翔保洁员是凶手？他又有什么目地？难道真的只是帮日本警方挽回一些颜面？”
井上翔的话铿锵有力，让在座的警员面面相觑，只是虽然这些都是猜测，大家却不得不承认，井上翔的说法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一个小时之后，前去酒店调查的警员报告了结果，会议自然继续进行。
“确实有这种可能。”叶空点点头。面带微笑地看着陈卓枫，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首先，如果说是那封信告诉了井上翔谁是凶手，结合之前的电话，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件案子一定是那人可以安排的。”陈卓枫一边想一边说道：“也就是说给井上翔打电话的那个人不但知道这件案子会发生，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策划这件案子地幕后真凶。”
“我也这么认为。”叶空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可是他这么做地理由是什么？”
井上翔的表情十分严肃，只是眼神中却掩饰不住得意之色，等翻译将刚才的话转述完毕，接着说道：“死者同女友订婚的消息媒体上已经公布了一段时间，在保洁员的家中也发现了这个消息的剪报，作为死者的忠实歌迷，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显然无法接受，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会认为死者背叛了她，因此当她发现死者住在她所工作的酒店之后，便杀死了这个所谓的背叛者！”
“诸位！”井上翔皱了下眉，似乎对会议室里的议论声非常不满：“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名保洁员的家里有很多死者的海报和剪报，从这些东西不难判断出她应该是死者的歌迷，可是这一点在她的口供中却没有提到一个字。”
“我认为没有必要。”井上翔的语气稍有些犹豫，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自信。
“我提个建议。”一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叶空忽然开口道：“现在派人去同楼层的其他卫生间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保洁员留下的痕迹。”
“诸位，刚才会议暂停的时候，我让我的同事去那名保洁员的家里搜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井上翔面带微笑地看了看马督察，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这名保洁员？”叶空还是面带微笑。反问了一句。
“观察。”井上翔很是得意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警员，大声说道：“如果大家对日常生活中的细节注意观察，那么就不难想到这一点。诸位都知道，保洁员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每天需要很长的时间重复清洁工作，而人都是有惰性的，长期的重复劳动会让人精神疲惫，工作中一定会出现懈怠。而跟据口供，这位保洁员已经在酒店服务了三年多的时间，这么长的工作经历，一定早已经对工作失去了热情。”
“凶手就是那个保洁员！”井上翔的语气极其肯定，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在座的警员：“所以我的意见是把重点放到保洁员的身上，加大审讯力度，尽快让罪犯伏法。”
“那么井上警官认为凶手是保洁员，还有什么证据呢？”马督察看起来还像和他对上了，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请问井上警官，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呢？”作为联合调查小组的成员，马督察问道。
“那么井上警官认为这位保洁员在工作中会留下什么痕迹呢？”这次发问地是陈卓枫。
“对不起，井上警官。”马督察可能是觉得井上翔表现的有些太自信，接着问道：“请问您为什么说保洁员一定会留下痕迹呢？”
“很简单，因为跟据现场调查的结果，卫生间里只有死者和经纪人的脚印和指纹。”井上翔信心满满的说道：“诸位可以考虑一下，作为酒店的保洁员，打扫卫生间的时候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而在现场却没有发现，这只能说明这些痕迹已经被人为的清除掉了。请问，除了保洁员本人，还有什么人才会这样做？为什么要清除掉保洁员留下的痕迹？”
临时会议就到这里只好暂时结束，等马督察派人去酒店取证之后再继续讨论。井上翔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从叶空身边走过的时候显得十分倨傲。尤其是看向叶空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和挑衅。叶空自然不愿跟他发生什么龌龊，假做没有看到，拍了下陈卓枫的肩膀，两个人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这样……好吧。”井上翔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爽快地同意了这个建议。
“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有很多。”井上翔笑了笑，说道：“例如杯子上会有她地指纹，地面会有她的脚印。还有门把手上也会留下她地指纹，甚至还有可能会发现她的头发等等。”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虽然这个案子名义上是由井上翔负责，但是去嫌犯的家中搜查这样的事理应由香港警方负责，没想到井上翔竟然没有同任何人商量便让日本警员独自去做，这显然是对香港警方缺乏信任。
在他看来，案子刚刚开始调查不久，井上翔就这样武断的得出结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调查刑事案件的高手。因此他十分怀疑井上翔的结论同他收到的那封信有关，只是很可惜没有看到那封信的内容。
“根据现场的勘察和对保洁员的询问，她工作的时候按规定必须戴手套，而且清洁地面的顺序也是自内而外，也就是说清洁工作完成之后不允许在卫生间留下任何脚印。”马督察将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发下去，看着井上翔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也就是说，卫生间里没有找到保洁员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因为她履行了正常的工作程序，并不是什么细节问题。”
“说得不错，先让他继续表演下去。”叶空笑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井上翔不过是个傀儡，就不要管他怎么表演，想办法抓到操纵傀儡的人才是重点。”
“说得不错。”叶空微笑着点头，却依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井上警官，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根据口供，死者被发现前，最后同他有过接触的是那名女按摩师。”马督察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井上翔，接着发问道：“从时间上看，她也有充足的作案时间，那么她是不是也有重大嫌疑？也要作为下一步侦破的重点？”
“即便这样，也不能证明她没有嫌疑。”井上翔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因为马督察的讽刺。
“对不起。”就在这时，一名参与办案的日方警员敲开门，走进会议室，将一份报告交给了井上翔，并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叶空没有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明白了他地意思。那就是既然你说保洁员一定会留下痕迹，那就让事实说话，看看是不是只有死者所在的卫生间没有痕迹。
“哪里不对？”叶空微笑着问道。
“其次，假设那个保洁员真的是凶手，那么动机是什么？谋财？还是仇杀？”陈卓枫皱着眉，接着分析道：“从目前的资料来看，那名保洁员不过是酒店的一名普通员工，而且工作多年，没有什么劣迹，更何况一个女人想要从容杀死一名成年男子肯定需要长时间的策划和准备，那么一名酒店的普通员工又怎么能够确定死者一定会住在她所工作的酒店？”
“我觉得现在离真相大白还差得很远，看来还得等一等再说。”陈卓枫又沉思了一阵，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微笑着说道：“不管怎样，一切都需要证据来说话，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井上翔怎么收场。”
“我猜测应该是那封信。”陈卓枫说完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真的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