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评估
“我不管这些，总之不能让他去。”可以想象到电话对面的人已经感到有些愤怒了，声音更加沙哑：“你又不是不知道，账目本身就是安保系统中的一部分，你让他查就很有可能被他发现问题，小心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
“是。”陈处长说道：“不过只是口头的，而且还没有给金库那边打电话。就是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才先给你打电话商量一下。”
“那是自然。”陈处长干笑两声，这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金库虽然是归政府管理，但里面的黄金却有很多是私人财产。瑞士银行为客户保密，金库也要为客户保密，所以你不能查看帐目，不然一旦资料被泄露出去，恐怕会影响政府的声誉。”
“也好。”叶空想了想，把心思用在这些麻烦事上确实比较麻烦，便点头道：“让童警官直接去金库找我好了。”
“恐怕没有其它的好办法。”赵天源有些无奈的两手一摊：“马警官说金库的安保是独立部门负责，只有警务处长有权过问。”
“要不要跟上面打个报告？”赵天源打过电话，走过来问叶空：“马警官说金库那边有专人负责，他们不能插手。”
“金库？”警务处长正睡眼惺忪的打哈欠，却被叶空的一句话吓得瞪圆了眼睛：“你说有人要劫金库？”
原始的门控系统。这是叶空对金库的第二个印象。
叶空则打开计算机，准备查找一下金库的资料，毕竟杂志上提到的资料极为有限，更不可能涉及到金库的安全措施，凭这些资料根本无法判断金库被劫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对这些不敢兴趣。”叶空心中了然，一旦真的发生泄密事件，影响的恐怕绝不仅仅是政府声誉，肯定会有很多人牵扯进来，但正像他所说的，对于这些他没有丝毫兴趣。
“那就算了。”叶空想了想，说道：“目前还没有证据，我再想想办法。”
“不知道。”陈处长的声音有些沮丧：“是那个姓叶的警官说的。”
“应该不会，他如果想要查我，艾琳的事就不会这么容易过去了。”陈处长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从美国回来暗示过我一次，我怀疑他当时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只是没有拿出来为难我。所以我觉得这一次应该不是故意查账，确实有劫匪想劫金库。”
“就是那个警界精英，罪恶克星？”沙哑的声音平和了一些，显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调整过来。
“可是如果不让他查，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陈处长有些急，他现在对叶空几乎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总觉得既然叶空说有问题，就一定会有问题。
“需要多久？”沙哑的声音很不情愿的说道：“如果时间不长应该没有问题。”
“我看你真是疯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屑，却没有再劝，显然对陈处长的判断还是比较信任：“这几天我会注意，事情有了结果给我打电话。”
“这样啊……”陈处长想了想，说道：“那么你直接去金库好了，我这就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配合你。授权文件我到警局之后会直接传真过去，应该不会误事。”
“怀疑？”沙哑的声音冷笑道：“这你也信？谁知道他是不是找借口查账。”
“应该不会吧？”陈处长没想到叶空一大早跑到他家里来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觉有些为难：“金库的安保系统曾经聘请过世界著名的防盗专家评测，属于世界一流水平，应该不会有什么漏洞。再说金库不但设备先进，还有很多人员守卫，而且那么多黄金除非用车拉，不然根本没有办法运出去。”
“我的意思是只让他评估安保系统，不让他接触账目。”陈处长想要解释，却被那个沙哑的声音给打断了。
“要不要调几个人过去帮忙？”陈处长知道叶空的小组这几天抽不出身，一边送叶空出去，一边问道：“金库的防盗设备都是由专业公司负责，你要资料的话恐怕需要跟这些公司进行交涉，我可以让童警官去帮你，不然的话我担心那些人用合同来为难你。”
“没问题。”胖警卫笑了笑，说道：“我姓邵，邵杰，现在这个时间段是我负责，还有两个多小时。九点周主任接班，他的权限比我高，有他配合估计会更方便一些。”
“我刚吃过。”叶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时间很紧，所以我希望现在就得到授权文件。”
“只有我一个人。”叶空淡淡地说道：“你先带我四处看看。”
“什么事？”叶空看了看稍有些紧张的陈处长，微笑道：“我只是在做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对其他的事不敢兴趣。”
“小心无大错。”叶空瞥了警务处长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出了问题，恐怕你就要提前退休了。”
“你给他授权了？”沙哑的声音忽然大了一些。
“没错，就是他。”陈处长沉吟了一下，说道：“刚才他过来找我，说怀疑有人要劫金库，让我给他一份授权文件，他要对金库的安保系统做一个整体评估。”
警务处长被叶空最后这句话说得一激灵，能够做到现在的位子怎么会不知道小心谨慎地道理，虽然不知道叶空怎么得到的这个消息，但查不出问题最多麻烦一些，真的出了问题他除了辞职再没有第二条路走，叶空说退休已经是很客气了。
同所有的金库一样，香港金库也是建在地下，而且深达地下十几米，周围都是厚厚的混凝土。而且金库是建在机场，不像纽约或者伦敦的金库建在城市中，周围有密集地下通道，除了唯一的出入口还需要防范有人从周围的地下通道挖通道进入金库。如果仅从这一点来说，香港金库绝对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看看表，陈处长觉得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笑着说道：“天还早，既然你到我这里，不如一起吃早点，我请客。”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叶警官。”陈处长好像下定了决心，声音也坚定起来：“不过这几天不要有动作，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厉害，万一被他看到就真的麻烦了。”
“我要出去一下，有事给我电话。”叶空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线索就这样放过，又嘱咐了赵天源几句，便驾车离开了别墅。
“我只想先随便看看。”叶空看了一眼邵杰胸前挂着的身份牌，借着反光能看出来里面带有ic芯片。
“thank you sir。”叶空淡淡一笑，起身敬了个礼，说道：“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金库。”
“只是怀疑。”叶空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烟火气：“所以我想去现场看一看在安保方面有没有什么漏洞。”
“有什么好商量的？”沙哑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金库的账目必须要保密，不能让他去查。”
“好。”警务处长点头道：“我一会儿到警局就给你文件，不过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好吧。”赵天源点点头，低头看了下表，对叶空说道：“你一晚没睡，快点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盯着。”
“哪里得到的消息？”赵天源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叶空，但没有多问，立刻去打电话同调查科联系。
“放心，不会有事的。”陈处长小声说了一句，听上去倒像是自我安慰，随即挂断了电话。
“或者你说的对。”陈处长被说得犹豫了好久，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小心些好，咬了咬牙说道：“不过叶警官是我见过最好的警察，他做事向来有分寸，还没有出过差错，我不想冒险。我会给金库那边打电话，到时候让他们把账本藏起来好了，如果他一定要查，我就亲自过去，有我在一定没问题。”
不过在叶空的眼里，只要有人出入的地方，就没有真正的安全。再好的安保措施也同样能够被人发现漏洞，再复杂的防盗设施也能被人破坏，只要计划周密，没有偷不到的东西。几十吨的黄金虽然不好搬运，却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出现问题的不是机器，而是人。只要守卫金库的人都被收买，那么破坏了防盗设施之后就有充裕的时间把黄金从容运走。
“没有其它办法吗？”叶空皱了下眉，金库作为特殊所在采取特殊措施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仅仅因为自己的猜测就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似乎也不太好。
当然，这样的笨方法实施难度大，而且人心本就是最难控制的，恐怕也没有人会尝试，但同样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例如杀死所有的警卫。
“我要一份授权文件，对金库的安保措施做全面的评估。”叶空早已经想好，淡淡一笑，说道：“同时要求金库的保安主管予以全面配合，调查之后我可能会做一次实际测试，如果有问题我希望能够立即解决。”
“那就好。”陈处长勉强笑了笑，虽然叶空从美国回来时给过他一次暗示，但他怎么可能会放心让叶空去查金库。
叶空赶到金库的第一印象就是防卫松懈，门口的警卫甚至没有打电话给警局确认叶空的身份，就把他放了进去。
“算了。”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有些无奈：“既然你这么说，我不拦着你。不过你记住，一旦出了事，不光你要完蛋，还会有很多人跟着倒霉，到时候我可是没办法帮你。”
“最多三天。”陈处长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叶警官办事向来很有效率。”
“还能怎么办？增加人手，多安排些人，好几十人守着金库，我就不信还能被人劫了去！”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再说那里面的金砖有几十吨重，放在那里随便搬也要搬好久。劫金库？你当那些劫匪脑子有病是不是？要是那么容易早就被人搬空了。”
事实上若不是叶空一直以来办案神准，从没有出现过失误，让人对他的判断不得不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金库的安保措施会有问题。
“叶警官是吧？”迎上来的是一位稍胖的警卫，看样子似乎是这里的一个负责人：“刚才接到电话说你要来查看一下这里的防盗设施，你们这次来的一共几个人？”
“我会通知她尽快跟你联系。”警务处长微笑着把叶空送上车，直到汽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才急匆匆地回去，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想到这里，陈处长也不再犹豫，点头道：“没问题，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全力支持。”
“你说什么？有人要劫金库？”电话里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给人一种很有威势的感觉：“消息确实吗？”
“查一下国际机场的金库。”天不亮，赵天源就被叶空叫了起来：“最好跟那边的兄弟说一声，可能有人要打金库的主意，让他们这几天小心一些，最好加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