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打赢复活赛
龙臻下意识地捂住心口,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如藤蔓般缠绕着心脏,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黄泉注意到龙臻的异样,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你怎么了?”
龙臻没有回应,只是踉跄着倒退数步,内心深处的直觉在轰鸣——某股强大的未知术式,精准无误地将自己锁定了,这股压迫感难以忽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盯上,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可按理来说,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术式光是锁定,就能够让自己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但当龙臻小跑到阳台,抬头望向天际时,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里,夜幕的彼端,数道灿烂的光柱破云而出,直指苍穹,仿佛是搭建在天地间的光之桥,散发着让人心神震颤的魔能波动。
“外来者,这里不需要你插手。”
低沉的声音在黄泉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和警告。
黄泉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位女性,她正以一种不染尘埃的优雅姿态悬浮于其后,面相柔和,透着莫名的温婉。
“黑天鹅?”
黄泉出声试探,带有一丝不确定。
虽然穿着上有一点点变化,但还是能认出来的。
“你认识我?”
黑天鹅显得有些讶异,随即兴趣盎然地审视起黄泉,仿佛试图从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下探寻出隐藏的记忆。
黄泉并未作声,只是将方才召唤出的「无」重新收纳回虚数空间。
看样子绝对是同位体了,就算牢鹅羽毛被拔光自己都能认得,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牢鹅不认识自己罢了。
「等下,她不会哪天邀请我共舞一曲吧」
“我还未收集过外来者的记忆,但想来你也不会慷慨相赠吧。”黑天鹅轻舔唇瓣,语带挑逗。
「不是哥们,真就世界线收缩?」
对于这近乎玩火的言辞,黄泉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伫立,充耳不闻,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龙臻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那数道遥指夜空的光柱,目标显然正是他本人!
“该死!到底是什么东西?!”
龙臻低声咒骂了一句,双拳紧攥,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岩浆在血管中流淌,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下一刻,金色的火焰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将周身笼罩在一片烈焰狂澜里。
龙臻的身形在火海中急剧膨胀,最终化为一颗炫目的耀金流星,划破云层,径直向那数道神秘光柱疾驰而去。
“轰——!!”
正当龙臻化为金色流星的那一刻,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荡漾开去,整个房间随之震颤,仿佛下一秒就会瓦解崩溃。
“哎哟,我的耳朵!”
莉莉薇一直贴着门试图偷听,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搞出心脏病来,但又以为里面俩人打起来了,连忙推门而入,准备围观预期中的“大战”。
“怎么回事?”
唯一正经点的只有波立欧了,他已经拔出腰间的「巡猎七号」,发现黄泉呆呆望着阳台外边的天空,于是询问了一下。
只不过两人一前一后地冲进房间,却对悬浮在半空的黑天鹅视若无睹,像是她只是空气一般。
倒也不能怪他们,「忆者」全员皆为模因身,唯当愿意显露,别人才能有幸目睹其真容。
黄泉对二人的困惑不加理会,目光依旧固执地锁在天空之上。
此时,那几束光柱已与龙臻化作的金色流星激烈碰撞,霎时间,刺目的光芒吞没了龙臻的身影,璀璨夺目。
“啊啊啊啊啊——!!”
龙臻竭尽全力反抗,调动全身魔能,筑起一道精神壁垒以图抵御。
然而,这股魔能竟如无孔不入的病毒,瞬间穿透了他的防线,直捣心灵最深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以去形容,这种感觉就像被一台构造精妙绝伦的机器给彻底剖析,通过多到荒谬,错综复杂的魔力逻辑线路,对自己的记忆、情感乃至灵魂进行了彻底的,无情的解构,一切信息都无所遁形。
龙臻眼前一阵晕眩,随后,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如洪流般涌进脑海,理智根基受到猛烈的震撼。
当再次睁开眼,龙臻发现自己正处于数百年前西国的碧寒宫内。
而面前,一名衣衫破旧的小女孩蜷缩着,瘦弱的身躯遍布伤痕,唯独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坚韧。
她用被褥紧紧裹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仿佛受到某种命运的牵引,龙臻鬼使神差地缓缓走向她,伸出双手,温柔地抚过女孩蓬乱的头顶,细致地梳理起她的发丝。
这时,小女孩的眼中忽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辉,并且被龙臻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份情感的微妙变化。
于是更多记忆片段如潮汐般涌来,龙臻亲眼见证了小女孩逐渐蜕变,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而自己还在不断见证着这一切。
看见她在落日余晖中精心布置诅咒阵法,尽管汗湿衣襟,嘴角仍挂着坚毅的微笑。
看见她在深夜中借着微弱烛光,埋头钻研罗玲关于诅咒的典籍,烛火摇曳中映照出她清丽的脸庞;
看见她如何在西国的每一角落布下复杂术式,并年复一年地坚持维护与强化而这个术式就是刚刚的光柱。
它包含了某个人一生的记忆。
至此,龙臻彻底明白了晓琳对自己深藏的心意。
理解了种种异乎寻常行为背后的缘由,感受到了诅咒反噬给身体带来的痛楚,更体会到了晓琳在被「虚无」吞噬前那一刻的平静与释怀。
情感的激荡愈发汹涌,最终凝结成熊熊烈火,将龙臻整个身心包围,如同遭受一股巨力冲击,至使他的身体于空中骤然跌落。
幸好在最后一刻龙臻回过了神,缓缓降落在阳台之上,安然无恙。
“留影机对了。”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龙臻从虚数空间拿出留影机,播放起来,而内容不再是空间,而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她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最后懵懵懂懂地鸭子坐在地上,歪头看向龙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