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哮天犬转世
高文和俞士元被吵得没法，想不听都难。
“哈哈，确实是，确实是。”众人都一通笑。渐渐地，齐阿鼠身边就围了一堆听众。这个时候，高文就算想上前制止，也挤不进去。
说书先生继续笑，一边走，一边赔罪：“规矩不能废，人还是要讲信用的。”
见午饭有了着落，齐阿鼠来了精神，神秘地一笑：“确实，这案子能够高破，同高小官人一身的本事确实有莫大关系。”
有人回答：“废话，全韩城人都知道那女子是石廪生的宝贝女儿，当地有名的美人儿。”
顿时就有人不满，叫道：“你慌什么，是不是要去赶下一个场子？”
这个时候，那座茶客说话的声音传来：“这《西游记》的故事真是好听啊，据说乃是我韩城县衙刑名事业高文高尔止写的，这人真有才啊！”
前面的议论声又传来：“是啊，是啊，若咱真有那受用不尽的女人，再别无所求。美色在怀，权钱之物不过是浮云而已。人这一辈子，不就图这么个乐子吗？”
上头那说书先生却是笑眯眯地拱了拱手：“今天就到这里，欲听下事如何，明日请早，告辞，告辞！”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恍然大悟：“对对对，必定是这样，直你娘的，咱们又不是不给你钱，就留在这里继续说好了？”
又说了几句话，这个时候，前边那桌人又闹起来。
前边的声音又传来：“高尔止如今得了县大老爷的青眼，已经是他老人家的贴心豆瓣了，将来前途可光明得紧。如今他已经被衙门里的人唤着四老爷，再过得十年，这个排名之怕还得朝前挪一挪。”
“啊，还有这么一说？”
“对对对，快说。反正说书先生已经走了，今日也没个着落。你的事若是说得好，大家等下凑点钱，肥鸡米酒管够就是了。”
“对了，黄龙梅家的案子告破，难不成和高小相公身下那行货有关？”
顿时就楞住了。
原来，这韩城在关中也算是一座颇大的城，仅次于西安和宝鸡。城中有大大小小一二十家茶社，可说书先生却只有三四个，其中最出名的是陈拐子。平日间，三四个说书先生在茶馆里串场子，勉强支应得过来。最近《西游记》大火，可谓是有井水处，皆说大师兄。茶馆生意好得不象话。
先前吞口水那人到：“废话，自然是。”
又有一人惊讶地说：“带倒钩，难不成高小官人是哮天犬转世，啧啧，真奇人也！”
“高尔止什么人，好色贪欢，胆大妄为，为了女色连死囚牢房都敢闯的。只要是个雌的，若是叫他看到，就绝对不会放过。报恩寺案后，他不是得了个女子吗，知道那女子是谁不？”
听到众人的惊叹声，俞士元噗嗤一声将一口茶水吐了出来。
一个茶客道：“废话，自然是吃了曾郎中的药。”
“高尔止这人我却是知道的，就是破了报恩寺大案的那人。对了，前番黄龙梅大官人家二少爷失踪案也是他破的。却不想，此人竟然写得好故事儿，真叫人意想不到。”
见人越发多起来，齐阿鼠更是人来疯：“那石小姐不是受惊过度痴了吗，最近却突然好了，你们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有人骂道：“齐阿鼠，你他娘最喜欢满口胡柴，你的话能信吗？”
一人吞了一口唾沫：“权势算得了什么，高小官人年少有为，又风流潇洒，特别是身下那物，据说粗豪壮健，还带倒刺。妇人一旦尝到其中滋味，那就是欲罢不能。报恩寺一案是如何破的，还不是因为那贼尼试过之后，不能自己，被亲亲的小官人迷昏了头，这才着了高尔止的道儿。我若是也有高尔止的床第工夫，受用不完的女人，什么权、财都可以不要。”
高文和俞士元过来喝茶，本就图个清静，人少却正合他们的心意。
这些日子，说书先生一人包了几个茶馆，来回跑，累得够戗，也赚了不少钱。一般的茶馆，每天能轮到一出书，也算不错的了。
吞口水那人名叫齐阿鼠，见有人怀疑自己的话，顿时不服气：“我有一堂兄在快班当差，破这件案子的时候他也在场，我自清楚得很。你若是不爱听，我不说就是。”
众人都是一阵点头，面上带着羡慕。
“快说，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错！”齐阿鼠打断他的话，咯咯笑道：“她服的不是曾郎中的药，而是高文的驴鞭。你想啊，这高小相公每夜无女不欢。石小姐一落到他手中之后，那才是日夜承雨受露。高文的倒钩何等凌厉，只几日下来，石小姐竟受用得恢复了神智。那物，啧啧，真真鞭辟入里，点石成金啊！”
而说书人这个行当一是要讲天分，二是需要多年的锻炼，于是，说书人就不够用了。
高文得意地一拱手：“见笑，见笑。”
“那是必定的，现在大家看了高尔止都喊高小官人，再过得一阵子，只怕就是高大官人了。这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也许以后，这高小官人就是我县权势最大之人了。”
说书先生这一走，众茶客不满地骂了几句，总算安静下来。已经有一大半的人买了单，自回家去。先前熙熙攘攘的大厅顿时稀稀落落下去。
“这也可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神飘天外，皆在想高家罗帐中那旖旎春光。又惊叹于高文的一身神通，那玩意儿，简直就是华佗、扁雀手中的金针，活死人而肉白骨。
“阿鼠，你快说，别理睬他。直娘贼，别吊人胃口。时辰已经不早，大不了等下我请你吃酒就是。”
齐阿鼠：“石廪生不肯认这个失节的女儿，怕玷污他石家的名声，没办法，高文就将这石小姐给领了回去。呵呵，这下可便宜了高小官人，放着这么个大美女在家，怎肯放过？自然是日夜受用。哈哈，好个石廪生，为了名声，竟将女儿推进了高文这个火坑。最最叫人好笑的时候，高文还不用明媒正娶，不用付出一文钱的彩礼。石廪生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想要保住石家名声，最后自己反成为全城人口中的笑柄。”
高文心中虽然气恼，却也奇怪，怎么，梅家案子和我的房中术有关，我怎么不知道？
高文气得面色铁青，正要站起来。
听到这话，俞士元朝高文笑了笑，低声道：“尔止，你如今在韩城的名气可比县尊还大呀！”
他将“身上”二字咬得极重：“本来，如意班那个叫小梅红的戏子和梅隆梅二少爷乃是郎有情妾有意，二人已经约好私奔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高小相公却横插了一杠子。”
没办法，古代的娱乐方式实在太少。海内升平多年，百姓的精神生活逐渐赶不上物资生活前进的脚步。喝茶听书已经成为韩城人最重要的生活方式，有点像后世八十年代电影《少林寺》刚一上映，万人空巷，人人争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