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告别
老人点头说道:“这是你的决定,可不许后悔。”
徐长卿擦擦眼泪,朗声说道:“这世上再没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在下学习医术,也是想治病救人。”
老人不置可否,命令夏望山把独孤柔抱到屋里。
独孤柔经过这番奔波,已经是命悬一线,可能是她太担心夏望山也跟自己死,始终吊着一口气在。
她拉着夏望山的手,对他说道:“徐兄弟为了救我,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大哥你再…你再自寻短见,就对不起…徐…兄弟…这一番情义了。大哥,你答…答…”话还未说完,独孤柔身子一颤,头耷拉了下去。
夏望山好似丢了魂一样,拉着独孤柔的手,而手里的温度越来越冷。
“走开”老人喝到。
老人拿起一根针就往独孤柔的承浆穴扎去。接着耳尖,太阳…
老人给独孤柔共扎了一百零八针,弄完已是满头大汗,徐长卿看得目瞪口呆,这老人扎的穴位手法奇特,是平时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扎法。
老人对夏望山说:“夫人伤势太重,若是一年前老夫可以治好她,现在已经太晚了,就算她勉强醒过来,也只能是维持几个月的性命。”
夏望山也知道刚才独孤柔其实已经死了,老人这一番针疗,竟能让她起死回生,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老人看了看他们,说道:“阿海,安排他们住下来。”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等独孤柔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一夜,夏望山喜极而泣,徐长卿暗自神伤,易先生说了,嫂子就算醒来,也只剩几个月的时间,而大哥又要经受一次生离死别,对他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易先生进来看望独孤柔,探了她的脉息,给她喂了一颗药丸,他看到夏望山这一天不眠不休,守在独孤柔的床边,双眼布满红丝,劝道:“夫人暂且无妨,你去歇息一下吧。”
在易得酒铺住了三天,易如水始终没有和徐长卿说过话,这天晚上,夏望山和徐长卿在院子乘凉,“兄弟,我和你嫂子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度过最后几个月,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徐长卿急道:“大哥,你不可…”
夏望山微笑着说:“兄弟,不必担忧,这死的念头只能一次,我送走你嫂子后,就回雁北堂了。”
徐长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大哥,我拜师不成,想回家看看我娘。”
“兄弟,这次是大哥误了你。”夏望山愧疚的说。
“大哥,说的什么话,只是嫂子她…”
两人相对无语。
第二日清晨,徐长卿,夏望山跪在易如水门外,给易如水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就走出易得酒铺,那阿海已经帮他们叫了辆马车等在门外。
“大哥,你要往哪里去?”徐长卿问道。
夏望山抱着独孤柔,虽说她已经醒了,但始终是气息奄奄,连坐起来都没有办法。
独孤柔把徐长卿叫到跟前,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交给徐长卿:“兄弟,我独孤门眼线众多,这…玉佩是我…随身信物,你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只要是独孤门徒……都会帮你。”
徐长卿接过玉佩,哽咽的说道:“多谢嫂子。”他看到独孤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想着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伤痛,不可抑制。
夏望山长啸一声,惊得鸟儿纷纷飞走,他朗声笑道:“兄弟,不必伤心,我和你嫂子能多这几个月就是赚回来的,大哥在雁北堂等兄弟回来。”
三人挥手作别,徐长卿往北,夏望山夫妇往南,独孤柔怕冷,他们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
徐长卿赶了半天路,坐下来休息,打开包袱想拿些干粮吃,赫然看到包袱里面放着几锭金子,哑然失笑,定是夏大哥偷偷放到他包袱里面的。
休息了一会儿,徐长卿站起来继续赶路,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其中夹着几声女子的尖叫,徐长卿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偷偷看过去。
只见一架马车停在路中央,路边躺着一个男人,四个男人围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其中一个男人说道:“把她们带回山上,马匹牵走。”其余三个男人领命,把马匹从车架上解开。
两个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其中一个说道:“我娘病了,我爹又被你们打伤,我们身上实在没有钱。”
那几个男人笑道:“那我们不管,叫你们家里人拿银两来赎你们。”
徐长卿听到他们要银两,想起包袱里面的金子,叫道:“好汉,手下留情,你们要银两我有。”
那几个人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拔出刀子围成一个圈。徐长卿笑着走了出来,他们看到徐长卿单薄瘦弱,放下了刀子,互相对看了几眼,问道:“你身上有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