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发疯
凤焰心尖尖一抖,双手合十求饶,讨好的望着他,“我听话,这事,咱就算了。”
楮墨笑笑,捏捏他的耳垂,“夜里细谈,我先去忙。”
谈屁啊!
夜里他压根没机会开口说话。
凤焰舔舔嘴角,下意识揉了揉自己天天受伤的喉咙,烦躁的推开他,“烦死了,赶紧滚!”
“是,主人。”
凤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滚滚!”
“好。”
楮墨深深看了他一眼,忙去了。
初一从边上探出头,磕着瓜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墨哥对你多好啊,你别天天欺负人。”
“你个小处崽懂什么!”明明欺负他的是楮墨,别人偏生都觉得是他,他冤啊。
“……”初一后知后觉,“你骂我。”
凤焰翻了个白眼,“有你家爷这样的主子,你活该嫁不出去。”
“……”
凤焰挺想关心关心斐忌,但他不傻,楮墨要是提醒,问题就严重了,离得远点最好,保命要紧。
他刚走两步又回来,小声问初一,“话说,云太傅呢?”
“在忙。”
凤焰不相信,觉得哪里不对,“宫里都乱成一团了,他一个没实权的太傅能忙什么……”
“嘭!”
房间里传出一阵巨响,两人面前的门一点点龟裂。
初一连忙拉着凤焰往后退。
强悍的力量从缝隙中弥漫出来,惊得凤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默默又后退了两步。
早些年,凤焰见过斐忌发疯,大半个城镇转眼间被摧毁殆尽,惊人的恐怖力量让他此时想想都心有余悸。
斐忌一个人喝了两天两夜的酒。
第三日,他才突然起身离开。
楮墨撑着雨伞,目送他离开,目光幽幽。
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低声耳语几句,递给他一封信。
打开一看,楮墨眉头拧起。
云卿尘不在宫中,也不在府上,几乎是失踪了。
斐忌把他关起来了吗?
暴雨一直下,整座城市上都弥漫着阴森的窒息感,人心惶惶。
金吾卫和锦衣卫,短短时间就抓了上千人。
东厂更是查抄三十余名官员。
秦谌小心从殿内看向外头,侍卫守得森严。
他小心查看之后,拍了拍床,云缚一下子冒出了脑袋。
“去督公府了吗?找到太傅了吗?”
云缚眸色阴郁,“人太多了,打不过,没进去。”
他要是全盛之期倒是无所谓,但如今他伤没好透,硬来命就得玩完。
云缚烦躁,“斐忌这个狗太监,藏人,不要脸!”
“你小点声,被人听见了,咱俩都得死。”
云缚冷哼,“够太监,没有王法!”
秦谌扶额,“我不是告诉你了,这神都里,他就是王法。”
云缚见识了斐忌的厉害,不甘心的骂他,“狗太监!”
“你少说两句。”
秦谌看看外头,小声说:“你去太学院找一个人,陆今安。他和太傅走的近,你跟着他,看看他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什么叫奇怪的举动?”
“比如他私下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总之你把他做的一切都记住,然后告诉我。”
秦谌自从跟随云卿尘,他就一直安排自己做事,事无大小。
云卿尘让他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且目的一定会达成,受益者最终都是他。
早在一月前,云卿尘就让他们认识。
秦谌无意中还发现,云卿尘给过陆今安书信。
或许,云卿尘也在教授陆今安,并且和自己一样,有需要完成的任务。
他如今出不去,陆今安如果靠得住,或许能帮到云卿尘。
秦谌只要想想云卿尘在斐忌手里,就后背发寒,“缚哥,你快去,我怕太傅受罪。”
一听云卿尘会受罪,云缚一刻都不敢耽误了。
宫中出事后,太学院第一个停止上课。
陆今安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宫外。
从一个月前开始,陆今安隔个两三天就会来窝棚区这边送吃的。
窝棚区在郊外略显荒凉的山沟沟里,住在这里的都是贫穷百姓和无家可归的流民,还有扎堆的乞丐,大部分人活得猪狗不如,一顿饭都吃不起。
陆今安这几天不用进宫,他就每天都来施粥。
他按照云卿尘的提示,帮他们带来一些简单的手工活。
给孩子带来笔墨纸砚和书籍。
陆今安一边给他们温饱,一边帮他们活计,一边又教孩子们认字。
短短时间里,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大善人。
每当这个时候,陆今安就说是奉主子之命前来,他主子姓秦。
今天天气很差,棚长和一个大点的少年在路口等着陆今安。
“爷爷,今天雨这么大,陆先生一定不会来了。”
“陆先生说来就一定会来。”
棚长是个年近七十的老者,从南方逃难过来,读过书,为人正直可靠,在棚户区很有威信。
少年是他收养的十个孩子里最大的一个,今年十三岁。
他跟着棚长学习,认得不少字,还跟着棚户区地大哥大叔习武,天分极好,近乎鬼才,一学就会,可他们能教的东西太少了。
棚长看重他,知道他以后是个有本事的,不该埋没在这里,一直想让他跟着陆今安去当书童,他不乐意,一直躲着。
今天棚长老毛病犯了,腿疼的站不稳,少年心疼,这才跟来了。
时间流逝,少年不想棚长受罪,想强横带他走时,两道身影一辆马车缓缓出现。
棚长眼睛立刻就亮了,“陆先生来了!”
陆今安今天遇见了麻烦,还好阿珂来了,及时解决,这才赶了过来。
他刚现身,目光不自觉被棚长身侧的精致少年吸引。
下一刻,他眸色一深。
少年有一双茶色的瞳孔,薄唇下还有一颗红痣。
这就是云卿尘让他找的孩子。
“今安,你去棚户区找一个孩子,他叫飞鸣,是顺安亲王府丢失的嫡子。找到他,立刻送他回府。”
顺安王是如今唯一一个有实权的王爷。
但他早年嫡子丢失,发妻自尽,他几度崩溃,完全不理朝政,兵权快被杨家瓜分干净。
如今宫变,他若能重新掌权,对杨家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陆今安终于安心了,“程老爷子,您身体不好,怎么还出来了?是怕我不来吗?”
棚长粲然一笑,“陆先生一言九鼎,老夫怎会担心?老夫今天啊,都是被我这小孙儿逼得!我不来,他指定又得跑。”
“爷爷,你怎么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少年不满,棚长瞪了他一眼,“谁叫你这么不省心?陆先生需要一个书童,你正好能跟着去见世面,哪里不好?”
“我走了,谁照顾你?你弟管弟妹妹的死活?”
“我管。”陆今安掷地有声,“我保证,在你成才之前,我会对你们负责到底。”
“你凭什么管?我们有手有脚,我们……”
“凭我和你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