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养他
斐忌的酒品当真不好,一路上使劲折腾他。
云卿尘把他背回去,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看着清清瘦瘦,比他要重上太多了。
终于把他放在床上,云卿尘擦擦脸上的薄汗。
淡淡浅浅的晨光下,伴随着雨气朦胧,窗帘随风飘摇,斐忌精致的眉目在影影绰绰间分明又迷离。
云卿尘不禁多看了两眼,随即又挪开。
这孩子睡着的时候,又乖又软的,睁开眼怎就这么难搞?
斐忌翻了身,云卿尘重新帮他拉好了被子,轻轻拍着他,像是安抚大猫似的。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梢,疲惫的靠在一旁,撑着下巴,慢慢就睡了过去。
房间一时间格外安静,斐忌缓缓睁开眼,不悦的盯着他。
这花瓶,刚才是不是把他当小孩哄了?
作死吗?!
云卿尘做了噩梦,猛的清醒,就听见身后楮墨歉意的声音。
“公子,卑职可是打扰到你了?”
云卿尘没睡踏实,反应迟钝了下,摇了摇头。
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床铺,此时哪里还有斐忌的影子。
“斐爷公务在身,半个时辰前先行回去了。”
云卿尘垂眼,这狼崽子没把他扔出去,第一步也算迈出去了。
但是……
他还是身无分文。
云卿尘扶额。
昨日他就该给斐忌提一下,问他有没有见到他的行囊。
楮墨抿唇轻笑,把一个香囊递给他,“公子,这是斐爷给您的。”
打开,里头放着一把钥匙。
不知为何,云卿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真,楮墨说道:“夜里下大雨,淹了南城那一处,陛下赐给您的住所坍塌了,要重新修葺。斐爷念及您刚下山,无处可去,便说让您先暂住他的别苑。”
“……”
这么巧?
云卿尘都重生了,哪还会在人性上吃亏。
斐忌如此做,恐怕是为了方便监视他。
不过有斐忌,他不用怕被杀了。
斐忌不会允许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杀死。
云卿尘离开后,凤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啧,瞧瞧,这才一天一夜,斐忌喜好就变了吧。”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那院子像是个漂亮的笼子,适合养个和漂亮金丝雀一样的外室。”
楮墨抿唇笑笑,“您家规抄好了吗?”
凤焰浑身一哆嗦,刚想跑,楮墨就扣住了他的后颈。
他一激灵,耳朵连着脖子全红了。
凤焰张牙舞爪的挣扎,捂着脖子瞪他。
“痒死了,都告诉你了,我长大了,不准碰这!”
楮墨眸色幽深不见底,喉咙翻滚,指腹微不可闻的捻捻,“大了,嫌弃卑职了。”
!
楮墨沙哑的嗓音透出无奈。
凤焰心下警铃大作。
他又想请假!
“没有没有,给你碰还不行吗?”
凤焰虽说是真痒,浑身都跟着酥酥麻麻,还有些邪念,但只要楮墨老实干活,他能忍的都会忍。
看着他主动递上来的脖子,楮墨直接越过去了。
凤焰这个担心害怕,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放。
“哎呀,别生气嘛?你就当我发病,这会儿才正常~”
楮墨被迫碰了两下,瞳孔愈发深重。
“墨主子,小侯爷和人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楮墨这个工作狂,甩下凤焰就跑了,气的他咬牙切齿。
“咋,又为了他养大的小丫鬟找茬呢?”
“对……有客人相中了她,想花银子买走。”
凤焰翻了个白眼,“行了,天天搞这出,他也不嫌累,直接娶了当媳妇,不就没人敢欺负了。”
“……”
堂堂一国小侯爷,怎么着也不可能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奴隶啊。
云卿尘刚离开不远,就看见金吾卫策马奔驰在长安街上,正是金银楼的方向。
他从伞下抬眸,对上一双锋利冰冷的眉目,浑身僵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金吾卫的小将军韩醉,秦睿以后最听话的走狗。
就是韩醉打断了四肢,把他送到了秦睿面前。
给他选刀,选兵器,教他在不伤性命的情况更痛苦。
云卿尘握着伞的手不断收紧而后和他背道而驰,一步步与他越离越远。
韩醉回头看了几眼,他身侧的副将提醒。
“韩将军,看身形,似乎是云太傅,可要派人保护?”
“许是看错了。”
“卑职眼挫。”副将倒是有点没那么肯定了。
云卿尘走在泥泞中,听着雨声,隐忍克制着幻痛带来的崩溃,终于抵达了别苑。
这地方很是隐蔽,在一条胡同的尽头,边上种着高大的合欢,遮天蔽日,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年头了。
这院子的白墙看上去都要比寻常的高,约摸要两丈有余,上覆黑瓦,长着青苔,正中一个红漆大门在藤蔓之中虚掩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藏娇苑”。
这名字倒像斐忌的性子,端的风流和随意,只是他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这墙未免太高,这地方也未免太安静。
不过他如今倒也没什么其他选择。
他刚开了锁,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约摸五十岁的老管家恭敬道:“大人,您回来了,奴才们等候多时了。”
为了让他安心住着,斐忌倒是悉心周全,眼线都准备好了,倒是方便他攻陷斐忌了。
老管家带着他朝着大堂去,云卿尘不禁被这里的环境惊讶到。
这院子看上去不大,但内有乾坤,几乎是与外界隔开的世外桃源了。
这一进来,花开锦簇,树荫荡漾,连廊小山溪水流,细雨横斜而下,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晕起圈圈涟漪。
云卿尘总结,就这环境而言,这笼子一样的地方,不错。
可怜了将来被斐忌相中的姑娘,嫁给太监罢了,依着他的占有欲和霸道,她这门当真别想出了。
一路想着,云卿尘便到了大堂。
三位下人早早的跪等着,一见他,立马磕头道,“恭迎太傅大人。”
“……”
满共就四个人,除了老管家外,这三人年纪都不大,云卿尘都认得。
因为几年后,他们都是斐忌的悍将,甚至都在朝堂上有一身之地。
其中还有一个格外熟悉的人,是曾与他几经生死的随从——阿珂。
此时,他不过十四岁,面上还带着稚气。
云卿尘指尖猛的收紧,一个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你们都是斐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