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齐阳（二）
桑连山？齐阳顿时一惊，没有想到来到这蛮族完颜部竟然能够碰上白头部的人，而且还是桑奇的二儿子，在路上的时候，就是这白头部桑奇的人设伏想要杀害齐阳等人，没有想到现在竟然碰到死敌了。齐阳却并没有过多的去想，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二公子，幸会幸会！”
完颜赤看着齐阳，连忙说道，“齐公子初来乍到，水土不服，难免有之，我这就吩咐属下为你等准备住的地方！”
齐阳也立刻明白完颜赤的意思，便连忙回道，“可汗，此次来到贵部，是想让可汗帮助我们的。”
完颜赤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大局稳重，所以暂且是不会和他们白头部翻脸的，不过，以后可就难说了！”
齐阳正准备说话，却看见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一顶高毡帽，身形有些壮实，穿着华丽丝毫不亚于完颜赤的大汉正在瞪着齐阳，齐阳心中顿时有些吃惊，自己刚来这完颜部，没有得罪过别人吧？怎么这人这么看着自己？齐阳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然后对着完颜赤说道，“敢问可汗，这位是贵部那位将军，生的竟如此豪壮！”
完颜烈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关于草原大会的？”
齐阳点点头，看着曹毅说道，“把那些人处理了，然后咱们也早点离开这里，早一点到达目的地，也早一点放心！”
中间一个身穿貂裘狐饰，头戴蛮族毡帽的大汉，手握一柄蛮族制式弯刀，刀柄上却纹饰着一条金饰的神鹰，这是蛮族的权贵专用的，无疑，这是完颜部的首领，完颜赤！
完颜赤看着这边的那人，脸色难看之极。
齐阳看着两人，然后说道，“可汗，将军，齐某远道而来，身体稍有不适，还请两位谅解！”
曹毅点点头，便下去了。
完颜赤神情尴尬的看着齐阳，吞吞吐吐的说道，“这……”
完颜部在蛮贼中是个中等的部落，人数不是很多，但是部落内部人人强壮，倒也十分彪悍。
完颜烈看着完颜赤，说道，“可汗，现在这齐公子那边是不是咱们应该了解一下？而且这齐公子和二公子估计都在对对方心生好奇，万一这两方走在一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咱们是不是派一些人手保护一下，顺便打听打听消息，咱们也好下手。”
那个士兵对着齐阳和曹毅说道，“公子，外面的完颜部士兵把咱们帐篷周围全部围了起来，说是这几天完颜部比较乱，所以为了咱们的安全，还是加强戒备比较好！”
完颜赤看着桑连山，轻声说道，“二公子，齐公子向您问好呢！”
齐阳一听，便知道这韩东临走前交代的东西果然有效，一说在完颜部开商铺，而且还要常来，这完颜赤就会立刻同意，没有想到这完颜赤答应的也够豪爽的，“可汗大恩，齐某铭记于心！”说着，齐阳离座，对着完颜赤微微抱拳，鞠了一躬。
齐阳对着身边的曹毅使了个眼色，曹毅立刻会意，从身后拿出四五个锦盒，然后双手捧上，送到完颜赤身前。这时，齐阳对着完颜赤说道，“可汗，我等远道而来，对于可汗的盛情实在感到荣幸之至！略备薄礼，还望可汗笑纳！”
齐阳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可汗，我等远来，实乃第一次来贵部，其实我们是想在贵部建立一个商铺，一来，可以存放一些我们的货物，二来，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多带一些东西，免得不够贵部使用，三来，也方便我们之间的交流。不知可汗以为如何？”
还没有等齐阳回答曹毅的话时，门外又传来了卫兵的话，“报，有人求见！”
看着齐阳走远后，完颜烈看着完颜赤，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汗，你看这人此来的目的……”
完颜赤淡淡的笑了笑，“嗯，是应该少加保护，而且多拍点人手，就说这里有些不安全，需要保护一下。”
桑连山淡淡的憋了一眼齐阳，竟是没有回话。
曹毅走到齐阳身边，小声说道，“公子，他们说他们是辽东桑奇部的，来这里的目的是强多一些中原运来的盐巴，并不知道咱们的身份。”
“是，公子！”曹毅应了一声便迅速地下去了。
齐阳看了一眼曹毅，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看着一个士兵走了进来，齐阳问道，“什么事情？”
看着安排好的帐篷，齐阳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七座帐篷比齐阳们自己带的帐篷大多了，住二三十个人完全不成问题，而且，齐阳也不向众人分开，所以也只好暂且将就将就了。
曹毅思索了一番，说道，“如果是我，肯定会受不了二公子的气，所以，这完颜部可汗也不会轻易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而且从刚才完颜赤的反应，以及后来完颜烈的阻挡能够看得出这完颜部内部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一些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恐怕关系到完颜部和白头部的关系，这其中，完颜部肯定吃过大亏，所以，现在才会百般忍辱。”曹毅顿了一下，看着齐阳，说道，“不过，依我看，这完颜赤是个人物，他既然能够忍下去，那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这样的实力咱们能够在他比较困难，也就是现在帮他一把，他以后肯定会感激咱们的！”
过了一会儿，统计结果出来了，总共杀死马贼六十七人。商队阵亡三人，伤者十五人。这样的结果让齐阳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吩咐众人把死者的遗体就地埋了，然后处理一下受伤的士兵的伤势。
桑连山看了一眼完颜赤，然后猛然起身，对着完颜赤微微拱手，说道，“桑某先行告辞了！”
完颜赤看了看那人，然后对着齐阳说道，“这是我完颜部的重臣，也是我完颜赤的叔父完颜烈，齐公子莫要见怪！”
完颜烈呵呵一笑，“可汗，那如果对方说影响他们卖东西了，咋办？”
完颜赤点点头，看着完颜烈，说道，“叔父，我看这齐公子此来的目的倒也不是很单纯，肯定还有别的一些事情。”
“报。”这时，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齐阳犹豫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齐阳微微一笑，韩东临走前吩咐过，蛮族各个王公都比较喜欢中原的丝绸制品，在一些重要场合以能够穿上中原来的丝绸为美，现在送给了这完颜赤一整套丝绸衣服，想必这完颜赤高兴地不得了了。
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已经全部解决了那一拨人马。齐阳看着一些满身是伤的士兵，心中不由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愤恨，没有想到身为蛮族士兵的人还能够假扮马贼来袭击商队，不过，幸好的是已经全部被歼灭了。
完颜赤看着齐阳，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唉，谁让我……”
那卫兵说道，“不认识。说是卖东西，想问问公子，有什么好东西，看看。”
其余的士兵也在齐阳的吩咐下，回去睡觉了的。基本上忙活了一个时辰，影响到了昨晚的休息。
齐阳一怔，问道，“什么人？”
齐阳交过了一个士兵去统计一下伤亡情况。
往下的旅途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也没有再遇到马贼。继续行驶了四五天，齐阳一行人便来到了完颜部。
曹毅看了一眼齐阳，便对着那个士兵挥了挥手，“公子，这完颜赤是看出什么破绽了？还是对咱们不放心？”
当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的时候，曹毅带过来了几个还没有死的贼匪，齐阳看着这几个人，然后慢慢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嗯。”曹毅点点头，看着齐阳说道，“如此甚好，我们可以利用销售商品的时候暗中打听一下这其中的事情，或者派人旁敲侧击一下都行！”
完颜赤看着完颜烈，慢慢的靠近，然后低声说道，“叔父，如果咱们想摆脱白头部的控制的话，不再受白头部的气的话，或许咱们跟着这位齐公子可以找到咱们想要的。”完颜赤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不过，万一这齐公子是想要谋我们完颜部，或许是利用我们，那咱们可就直接到了水深火热之中，以后将永无宁日。”
“大汗！”刚才对齐阳说出桑连山身份的那人看着完颜赤连忙叫道。
说着，曹毅便把东西碰到了完颜赤面前。
齐阳看了看曹毅，说道，“这个不用说我也知道，关键是现在二公子还在这里，咱们如果刚来就过于太多的动作会让二公子那边看出破绽，以后会被他注意，甚至会暗中调查的，如果，有什么蛛丝马迹留给他，那咱们以后在整个草原上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齐阳顿了一下，回首看看帐篷处的情况，然后继续说道，“帮完颜赤是一定要帮的，而且不仅要帮，还要把这完颜部拉上咱们边军的马车上，到时候趁机在草原大会上有所作为，不然，咱们的任务可就算失败了！而且，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咱们先观察观察几天再说。明天就正式摆开摊子，销售货物，咱们正式开铺，先暗中了解了解这完颜部再说。”
完颜赤看着完颜烈出去，然后轻声说了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哼！”
完颜烈想了想刚才齐公子的反应，说道，“嗯，也是。不过，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曹毅看着齐阳，然后便拉着这几个人下去了。
完颜烈吓了一跳，心中有些起伏不定，“可汗，咱们应该再看看，反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通商的，咱们不妨就当他们是通商的，咱们除了通商，别的什么都不说，等着他们主动，咱们不能主动，不然就被动了！”
那几个马贼面面相觑，看着对面的这些商队的人，扭过头没有回答。
完颜赤有些不解，看着齐阳说道，“哦？敢问齐公子想要我们如何帮忙？”
完颜赤看了看齐阳，然后躬身说道，“齐公子请！”说着，完颜赤闪身让过一条路，摆手请齐阳向里面的一处高大的帐篷行去。
齐阳看了一眼完颜烈，再看看完颜赤，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但是初来乍到的，就急于了解这内部的争执，恐怕不好，齐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着完颜烈微微拱手说道，“将军安康！”
那个人身后站着的一人看着齐阳，怒声说道，“哪来的宵小，如此无礼！”
齐阳淡淡的笑了笑，便对着身边的曹毅，说道，“拉下去，让他们好好地尝尝鲜，不然不知道说什么！”
虽说，自从开通榷场之后，时常有来自中原的商队来到完颜部运来一些所需的盐巴，铁器，棉布、丝绸等所需物品，但是一百余人的大部队的到来依旧在完颜部引起了一阵骚乱。毕竟，这是迄今为止到过完颜部最大的商队，要知道在这个盐巴是血液，铁器是骨骼的蛮族，对于中原来的商贸尤为重视。哪个部族最先接触中原，哪个部族就先得到中原的一切，然后哪个部族就会慢慢地发展壮大，现在整个蛮族内部的白头部（桑奇）、柔然部（蛮族大汗以及秃发乌延）、鲜卑（沮蒙逊）等等都是最先接触中原，而现在也最先成为了蛮族草原的大势力，这些部族无疑都是如此，所以，对于完颜部来说，这样的阵容足以使得完颜部的重要官员出来迎接了。
齐阳一看自己竟然享受了如此大的恩惠，不觉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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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赤看着面前的这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人，点了点头，说道，“中原贵客远道而来，确实是我完颜部的大事，我能不亲自来迎接吗？”
完颜赤看着已经走远的桑连山，脸色极为难看，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说话。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双方坐罢，完颜赤看着齐阳，朗声说道，“敢问齐公子，此次远来……”说了半句话，完颜赤便看着齐阳不说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完颜部平民服饰的人走了进来，看着齐阳，说道，“公子好。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冬至那日，江南采摘的梅花茶？”
齐阳思索了一会儿，这完颜赤现在这样做无疑是对自己的防备，但是为什么这么做呢？
完颜赤看了一眼齐阳，笑着接过了几个锦盒，然后打开微微一看，便大声的笑了，“公子心意，我完颜赤心领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如果我完颜赤能够满足的，都尽量满足你！”
齐阳对着完颜赤拱了拱手，说道，“有劳可汗了！”
完颜赤看着齐阳，竟然没有想到齐阳会直接这么说，而且还要在自己的完颜部建立一个商铺，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以来，完颜部和中原的交流就会上来了，完颜部的兴起指日可待。完颜赤掩抑着内心的激动，但是眼中却依旧闪现着激动地神情，“公子竟有如此想法，我完颜赤敢不同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完颜烈看着完颜赤摇了摇头，说道，“可汗，大局为重啊……”
齐阳看着前面的热闹景象，连忙下马，走到了完颜赤的身前，然后轻轻地弯下了腰，说道，“冀州锦记商行齐某参见完颜部可汗，可汗远迎，真使我等荣幸啊！”
过了一会儿，朝阳下的草原上想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便出现了人头落地的声音。
完颜赤看着完颜烈，笑了笑，说道，“不管是回，买买东西的都暂且记下姓名，来来往往的次数，多了就是不正常的，顺便看看这二公子的反应！”
齐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等到桑连山一行人走后，齐阳看着完颜赤，微微抱拳拱了拱身说道，“可汗，此人竟敢如此无礼！”
完颜赤看着齐阳，大声的笑着说道，“公子客气了！公子来到我们完颜部权当是来到了自己的家，不用这么客气！”
完颜赤慢慢的站起身，在帐篷内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看着完颜烈，说道，“极有可能！不然，不会对于二公子的反应这么伤心，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我能够猜得到他想要干什么。”
齐阳看了看天边已经出现的鱼肚白，然后对着曹毅说道，“曹大哥，你带着人看看还有没有没死的，没死的带过来好好地审讯审讯！”
这时，完颜赤身边的一个人看着齐阳，说道，“齐公子，这位是白头部可汗桑奇的二公子桑连山！”
完颜赤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完颜赤笑了笑，说道，“只有这样了！想想这二公子就气，完全不给我面子，别让我逮着机会，哼……”
完颜烈笑了笑，看着完颜赤，说道，“此计甚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完颜赤也不推辞，和齐阳一起并肩走向了可汗所在的帐篷。
走进自己的帐篷，齐阳看着曹毅，说道，“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