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装酒疯子
叮铃铃！
手机响了，楚虹打来的，说草堂里有客人前来，赶紧回去。
只好离开。
“嫂子，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看你的。”
“没事，你忙你的，我一切挺好。”
阳惠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
高川看了一眼嫂子的肚子，转身上车，离开了。
她内心顿时说不出的空虚，还有寂寞。
“我的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这辈子要经历这些。”
阳惠落寞的眨了眨漂亮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快都发白了。
手指遭罪啊。
……
开车很快回到草堂。
一位穿着黑衣，披着长发，戴着墨镜的女子，坐在座椅上等着。
高川出现在门口。
楚虹急忙走上去，“来了半个小时，她什么没有说，也没有问，有些奇怪。”
“不碍事，师娘，我来。”
高川坐下，将纸和笔推到黑衣女子面前，“请问姑娘是否测字？如果测的话，还请写在纸上。”
黑衣女子扶了扶墨镜，摇着头，“不测字。”
“那是看风水？”
“不看风水。”
“问点子？”
黑衣女子沉默，似乎在琢磨什么。
楚虹没当看懂。
高川有些迷糊。
“大师，我心中有一团疑惑，还请你帮我解答一二。”
“请说。”
“这个世上，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感情是不是就会变淡？爱会随之消失？”
黑衣女子这是失恋？前来求安慰的？
问的问题十分刁钻。
高川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
楚虹表情莫名，黑衣女子问得挺好，很想知道小高怎么回答。
以楚虹过来人的身份来看，答案是肯定，感情会随着时间变淡。
相处久了，看对方会不顺眼。
有的人隔段时间，想掐死对方的心思都有。
很明显，高川不能这样说。
失恋的女子情绪一般不稳定，说不好，她一激动跳河、跳楼，都是有可能。
难怪她戴着墨镜，估计分手不久，哭得眼睛都肿了，不好意思见人。
“大师为何不说话？难不成，你也什么都不懂？”
黑衣女子的语气有些失落，好像一条要断气的鱼。
高川面无表情说道，“人活一世，要经历很多，无外乎六种，学业、事业、爱情、亲情、友情，还有健康。”
“因此来说，爱情只是一个人一生的六分之一。可以说它举足轻重，也可以说它无关要紧。主要看你怎么去看。”
这是在转移黑衣女子的注意力，挺不错，楚虹心里嘀咕着。
当一个人失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其他的事，忙碌起来，也就没有事。
黑衣女子通过墨镜，看着高川，“大师，我问你感情是否会变淡？你在说一些什么？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别绕弯子好吗？大道理，我们都懂，谁又能真正的过好一生。”
她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听起来像是来砸牌子的。
高川很明白不能直接回答，继续拉扯说道，“你失恋了？”
“不想回答。你不要转移话题，先回答我。”
“请问你觉得你的上一段感情是什么滋味？”
高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楚虹听得有点糊涂。
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问的问题很奇怪。
黑衣女子没有再逼问，沉默片刻，“刚开始，我们挺甜蜜的，他对我很好，百般照顾。”
“可是自从他换了工作之后，认识了一些女同事，开始对我忽冷忽热，我感觉被冷落，提出分手。”
“他没有犹豫，立马就同意。我看到消息后，很痛苦、很难受，感觉无法呼吸。这种滋味比天底下最苦的药还要苦。”
黑衣女子看着高川，冷冷道，“你们男人是不是得到我们女人，全都会变成渣男？”
聊会天而已，怎么成了渣男？
高川哭笑不得。
“姑娘，有话好好说。”
楚虹见不得小高被骂，虽然她挺赞成那句话。
“姑娘，依据你刚刚说的，你的感情是先甜后苦，对吗？”
高川摇着头，“实际最好的那种感情既不是甜的，也不是苦的。”
“那是什么？”
“咸的。”
高川提笔在纸上写道，“感情的‘感’字，下面为‘心’，上面为‘咸’。老祖宗早就告诉，并且警告我们后人。”
“感情原本是咸的，咸到极致便是苦，没有尝到咸就是甜。这是最真实的一种‘感’情。”
“可是很多人并不理解，还抱有幻想。觉得感情是甜蜜的、温馨的、多彩的。”
“拥有这种想法，就是自己在惩罚自己。因为一个人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巨大的心里落差，往往会让两个人产生矛盾，直到分手。”
黑衣女子看着纸上写的‘感’字，上面的‘咸’还圈了起来。
高川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报以平常心，与身边人相处，不奢望，不奢求，平平淡淡就是真，就是天长地久。”
楚虹听完，愣了片刻，忍不住想鼓掌，还是忍了。
小高这样说既巧妙的避开黑衣女子的问题，又回答什么是感情。
点明是她期望太高，才会觉得男友不关心她，觉得被冷落。
如果是以一种尝‘咸’的想法去体验，或许不一样。
女子没有吱声，看起来像是被高川的话给唬住。
下一秒，她应该要掏手机，给钱了吧。
“呸！渣男！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个劲的拐弯抹角，忽悠我！当我傻白甜？”
黑衣女子瞪了一眼高川，起身离开。
别说给钱，还又挨一顿骂。
“嘿……”
“师娘，别追。有的人一点就通，有的人冥顽不灵，说什么都是白搭。”
高川表情淡然，没有因为被骂有任何不悦。
“我是有点担心姑娘会想不开。万一要是寻短见怎么办？”
楚虹忧心忡忡。
“不会的，放心吧，刚刚那个姑娘没有那么蠢。”
“这么肯定？”
“是啊，你看她还来草堂，找我开解，说明她不想为情所困，想要找回曾经的自己。”
“她骂我渣男的时候，声音洪亮，一点不颓废，还充满激情。”
高川分析道，“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去寻短见？估计她那个分手的男友，要被狠狠的骂一顿。”
楚虹美美一笑，听他这么分析，挺有道理的。
“就是可惜，你浪费口舌，一分钱没有得到，还成了渣男。辛苦你了。”
楚虹轻轻的拍了拍高川的肩膀，真结实。
“小高，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对师娘的感情会随着时间变淡吗？有一天，你会不会厌烦我，离开我？”
高川愣了片刻，摇着头，认真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师娘，终身是师娘。”
楚虹听到这话，当然是开心，随后脸红起来。
一日为师娘……不是还没有吗？
“你说话，我爱听。只不过，你之前不是答应给我买黑丝的吗？为何现在还没有到？”
楚虹有些不高兴，娇嗔的瞪了瞪高川，“你是不是忘了？还是随口说说。莫不要糊弄师娘。”
给师娘买黑丝？
高川不敢想，也不敢做，这有点违背道德，还有良心了吧。
“不是的，师娘，我……”
“男子汉，大丈夫，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不能食言。不然不配称之为男人。”
楚虹深邃的目光看着高川。
后者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
不真实。
也不是这样的。
他是不是男人，光用嘴定义可不行。
“那个……”
高川说话这般吞吞吐吐，还脸红，看起来傻傻的可爱。
楚虹看得心痒痒的，都想变成母老虎，然后把他吃个干干净净。
可是，他这样犹豫，总有一天会离开她。
不管什么样的感情，都会变淡。
这是寡妇最大的悲哀，无可奈何。
砰砰砰！
草堂门口传来打打闹闹的声音。
“你们这群杀人犯，全都要抓起来，一个不能留。害死了我妻儿，还有母亲，你们都不是人啊。”
大骂的人是住在对面的昌伟，喝了酒，到处耍酒疯，就像疯子一样。
这个疯子穿着干干净净，十分得体。
以前嚣张跋扈，喜欢给邻居们添堵的那个家伙不复存在。
楚虹嘀咕道，“死了三个家人，昌伟变得疯疯癫癫的。可悲又可怜，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果他不乱停车，消防车早点开进去灭火，说不定还能救下妻儿。”
高川没有吱声。
“老子已经报警，你们等着吧，一群杀人犯，你们统统不得好死。”
昌伟喝得脸色通红，到处指指点点。
路过的人们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不敢招惹。
虽然他家死了许多人，昌伟的爹还是东区的副区长，姐夫还是城管队长，势力依然在。
紧接着警察真的来了。
昌伟像皇帝一样下达命令，要把所有邻居逮捕，然后枪毙，给他的妻儿报仇雪恨。
邻居们听到这话，十分骇然，急忙说了两句，向警察解释了一下。
警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不会听昌伟的话，相反还把他抓起来，带走了。
邻居们看到，纷纷鼓掌，直呼抓得好。
“关几天，看他以后还耍不耍酒疯。”
楚虹说道。
“他不是耍酒疯。”
高川打理着前院里面的花花草草。
“小高你又看出什么端倪？”
“昌伟那个家伙看似喝得酩酊大醉，实际多半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