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嗯嗯嗯嗯
可是随以安，还是不记得他。
他依然生气，吓唬随以安的同时，他开始心疼。
他不再只想单纯的吓唬随以安，他想把随以安变成他的。
他想把随以安留在身边，只是他一个人的随以安。
每每想起随以安的那句老公，那句不要了，他就恨的牙痒痒。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想尽各种办法把随以安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把随以安圈在身边，让她哪里都不能去。
因为那句他在意了这么多年的老公，他对随以安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同时，他也爱惨了随以安，他不想再轻易放过随以安，他只想偏执的把人留在身边。
直到夺了随以安的第一次，他发现，随以安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
他开心得要死。
他成功了，他现在真的把随以安留在身边了。
随以安就在他身边，只是，不再看他。
随以安静静地看向远方，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
佟舟颤抖着，跟她道歉。
“随以安，我因为一个问题困扰了六年，也折磨了自己六年，也因为这个问题伤害了你。”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你口中的那个老公……一直都是我。”
“对不起。”
“随以安，我爱你。”
随以安始终没有回应，过了好久好久，她说:“我不是随以安，我叫谈以安。”
此后，她不是任何人，她只是谈以安。
佟舟猛地抬头，看着谈以安紧绷的下颌线。
佟舟站起身抱住她，一个大男人，哭得不成样子。
“谈……”
爹。
他叫不出来那个难以宣之于口的称呼。
“对不起。”
佟舟说:“对不起。”
委屈，颤抖，思念，一切的一切，佟舟都理清楚了。
谈以安也想明白了。
他们之间，就是一个圆。
要是她没有出现在六年前，又突然消失，佟舟不会对她做那些畜生的事。
退一步说，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五岁佟舟的世界里，佟舟不会在六年前觉得，她像他的一个故人。
可，佟舟如果不召她回来，她不会出现在二十年前，更不会出现在六年前。
说到底，佟舟终究是陷在了自己的执念里。
如果封慕烟不曾见过六年前的随以安，她也不会搞出什么阵法，他们就不会在时空中穿梭。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人心中的执念。
因和果，都是执念本身。
可谈以安和随以安，自始至终都是被动的一方。
说起来，随以安被佟舟吓唬，还要归根于谈以安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消失，是因为佟舟在召唤她。
“都是你的错！”她说得并不客气，语气带着怒意。
没有听见回应。
周遭除了风声，很静很静，静到她以为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谈以安以前总爱想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
比如，瞎子看到的究竟是不是黑色？
瞎子看不见，又怎知是黑色。
有人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用闭上的那只眼睛去看世界，就是瞎子眼里的世界。
不是黑暗，是虚无。
是空洞，未知，恐惧。
尿意来袭。
谈以安猛地伸出双手，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人。
下一秒就落进了一个怀抱。
佟舟抱起她:“是想上厕所吗？”
一个伸手，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谈以安实在是有点暴躁，心安理得躺在佟舟怀里没有回话。
知道还问！
卫生间内，佟舟抱着她，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放我下来，你出去。”
佟舟轻声说:“你自己不方便，我给你把……”
啪！
“把你妈！”谈以安凭着感觉拍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拍到了哪里。
拍得巨响。
“放我下来！”
佟舟只好放下了她。
“出去。”谈以安侧耳听着，直到听到了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两手摸索着，摸到了马桶，盖子是打开的，摸着马桶圈找好位置才坐了上去。
上完厕所又摸了好半天才摸到冲水阀门。
谈以安特别想哭，可一哭眼睛会流血，会疼，很疼。
她作死的压住心里的狂躁，事实上，心里的火马上就要冲出来了，可她还是憋着。
她好想吃人，想摔东西，想打架，想发狂。
摸了半天才摸到洗手台。
“啊！”
终于忍不住，暴躁地叫了出来。
她作死地捶着洗手台上的大理石。
“啊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听到声音，浴室门被人打开，佟舟把她揽进怀里:“别怕别怕，我在。”
谈以安推开他:“你在有什么用，你在我的眼睛就能看见了吗！你在我就能回去了吗！你在就会放过我吗！要是你从头到尾都不在就好了，要是没有你这个人就好了！”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就因为你想要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错了吗？我只是想回家我错了吗？我想要平凡安逸的生活我错了吗？”
“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召回来，为什么我要变成一个瞎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谈以安用力吼完，眼泪根本止不住，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眼泪就绷不住。
她看不见佟舟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更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血泪，肯定很瘆人吧。
温热的毛巾擦在她脸上，捂上了她的眼。
听见耳边温润的声音:“我当你的眼。”
“我不要你当我的眼，”谈以安说，“我只是，想回家。”
“都有家，你们都有家，你们可以回你们记忆中的地方，可是……我没有，这个世界，没有我记忆中的家。”
佟舟似乎在啜泣，声音不大，他极力克制着。
谈以安眼睛看不到，听觉和感知觉异常灵敏。
她听到了佟舟隐忍着，吸鼻子的声音。
她听到他说:“你听话，不要哭，眼睛会疼。”
他还说:“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在我找到万无一失的办法前，你乖一点，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谈以安愣了好久，问:“你真的，愿意放我回去？”
佟舟沉默几秒，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