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审讯
看着文辰坚定的眼神，张剑锋坐在会议桌前沉思。
这时，刚从审讯室内出来的一名男子嘲讽了起来。
“你谁呀，今天刚报到就想啃里面那个硬骨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吴杰！”张剑锋用严厉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
吴杰是一大队的老民警了，在重案大队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在审讯这块也是有着充足的经验。
面对自告奋勇的文辰，吴杰心中自然是不爽的，他没有审出来的人，这要是被一个刚报到的毛头小子给问出来了，这脸可往哪搁呀。
但张剑锋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眼前的文辰，似乎天生就是做刑警的料，而且里面的周凯年纪不大，文辰比他大不了多少，说不准两人会有一些共同话题。
“李迪，你带着文辰去试试吧，但千万要记得，别做过激的事情。”
“好的。”
说罢，文辰和李迪就朝着审讯室走去。
“老张，希望别出什么岔子，你要是指望他们俩能问出来，那你就真是糊涂了。”吴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调侃道。
“可我总觉得他们能行。”
文辰轻轻将审讯室的门打开，周凯坐在中央的凳子上，双手、双脚被手铐、脚镣锁死，而周凯则是双眼紧闭，头还向上仰着。
审讯室中的嫌疑人一般都有低头、平视和仰头三种动作，低头就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处于配合的状态，而平视一般是比较轻松的一种状态。
其中最难对付的，便是这仰着头，说明嫌疑人现在根本不服气，内心还属于强烈抵抗的状态。
文辰进门后，示意看守的同事离开，然后背了张凳子坐在了周凯身前，李迪则是坐在了审讯席上观察。
周凯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瞟了下身前的文辰，二十出头的样子，让周凯感到一阵惊讶。
“你是警察？”
此话一出，审讯指挥室内就像炸开了锅一般，之前不论谁在审讯室内，周凯一直都是非常抗拒，拒绝和审讯人员交流，可文辰一进去，周凯竟然主动和文辰搭话，大家都坐了起来，围在同步录音录像画面前，生怕错过了什么。
文辰微微一笑。
“怎么，不像吗？”
“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吧。”
“我今年二十二岁，你呢？”
周凯将头平视看向文辰。
“我十九岁。”
文辰继续试探着。
“你别看我年轻，赵鹏就是我抓到的。”
听到赵鹏的名字，周凯脸色瞬间一变。
“别提那个王八羔子了，竟然把我给卖了，最气的是老子都还没享受完，就被你们抓了，全怪赵鹏那个不讲义气的。”
“有一点我可能要提醒下你，在这里请不要用老子这个词。”
文辰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眼前的周凯放松了很多，但周凯敢在自己面前说老子这个词，还是让他很不爽的，作为有着三十五岁思想的文辰，怎能受这个气。
他用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周凯。
周凯可不是不怕警察，他之所以一直闭着双眼，就是怕了和警察对视。
而眼前的文辰虽然年轻，周凯被这一个眼神，直接吓了一个哆嗦。
“对不起，我平常习惯了，我保证在这里再也不会用老，啊不，用那个词了。”
“没事。”
文辰恢复正常，轻描淡写的回复，就像站在高处俯视着周凯一般，然后从口袋拿出了一包香烟。
“七块的红塔山你抽吗？”
周凯看着眼前的烟，就像恶狼看到了食物一般。
“老哥，你说啥呢，平常我都是抽四块的中南海。”
文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放到了周凯的嘴里，然后帮他点燃。
周凯用力吸了一口，直接就将烟干了一半，然后开口。
“哥，谢谢你，但我知道，我要是开口了，必死无疑。”
“但你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赵鹏已经全部交代了。”
周凯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说赵鹏不讲义气，但我觉得更不讲义气的人是你，难道你想将秘密一直藏下去，你的另一个兄弟，这样对他，对他的家人公平吗？”
凭借前世的记忆，文辰直接点中周凯，两年前和周凯一起抢劫杀人的帮凶，在几天前被周凯杀害了！
周凯听到文辰的话，瞬间把头抬了起来，愣神的看着文辰。
“我不想说的这么明白，你说你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但我看只是表面而已，你对得起你的兄弟吗？”
文辰并没有直接问周凯这两起抢劫杀人案件的情况，而是问着另一件事情。
这时，周凯终于开口。
“阿涛的家人找你们了？”
文辰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他口中的阿涛的死，还并没有被发现，但现在只有顺着周凯的话，才能最快的将他突破。
“我对不起阿涛，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一冲动就特别容易失去控制，连我最好的兄弟，都死在了我手上。”
文辰没有打断周凯，而是安静的听着。
“阿涛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在职业学校的同学。”
“三天前，我毒瘾发作，但身上根本没有钱，我就找到阿涛，想他和我再去抢一次出租车，但阿涛直接拒绝了我，他平常虽然不太听话，但也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情。”
“甚至，阿涛和我说因为两年前的事情，他每天做噩梦，失眠。”
“这个没用的东西，每次看到警察就发抖，这两年来他的日子可能真的不太好过吧。”
“阿涛不仅拒绝了我，还说想去自首，这我绝对是不允许的，如果阿涛自首那就会牵连到我，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阿涛想去自首就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让他压力很大，每天过得也不舒服，但他没有想过，以他这样的性格，就算是自首，之后也还是会生活在愧疚和恐惧之中，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
“所以我决定帮阿涛解脱，让我的好兄弟不再受这么大的压力，这一切就都由我来承受吧。”
文辰听着周凯的话，果然每一个凶残的人，都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脑回路，但在他们的心中，这是正确的。
“你认为帮阿涛解脱了？”
“是的，如果他的心理素质不强大起来，将很难好好的活在世上，所以我帮他解脱了，让他安心的待在我们经常一起赏月的那棵树下。”
文辰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解脱了吗？这段时间，阿涛的事情一直压着你喘不过气来吧？”
周凯平视着文辰，双眼满怀感激。
“有一个我告诉我是正确的，有一个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错误的，今天凌晨，我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那个黑车司机身上。”
审讯指挥室的张剑锋站在屏幕前，一动不动，他不敢相信，文辰这一问，直接审出了三条人命！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