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事重提一别两宽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一起坐火车离开了。一路上，若提躺在张振松宽阔的肩膀上，酣然入睡。张振松打开早已下载好的电影，一看就是两个小时。后来，干脆也闭眼睡了一小觉。六个小时的车程，两人中午一人吃了一桶泡面，嘎吱着一堆零食，与邻座聊着天，很快便到了。
两人下了车，在这里便要分离了。
“我先送你到家吧！”
“不用了，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
“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能行？”
“放心吧，我会给你发定位！”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怕你爸妈看到我会被我的帅气外表征服了，我还没太准备好。”
“滚！再见！不送！”若提说着拉起行李箱便走开了。
张振松见势跑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转过她的身体，隔着行李箱，若提被拉入张振松的怀里。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默然地抱着，难舍难分。好一会儿，若提看到周围人不断投来异样的眼光，便下意识把张振松推起来。
“你没完了？腻歪死了！”
“回家必须每天电话、微信、视频！还有，不准背着我见任何男生。”
“那我弟弟算不算？”
“我说的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年龄相仿又未婚的男性！”
“没事，现在性别都不是问题了，更何况年龄！”
“王若提，你学坏了哈。”
“师傅，受徒儿一拜。”
“客气，徒儿乖。”
“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爸妈催我好几遍了。我走了啊。拜拜！”若提刚要走，“对了，不允许跟任何女生有来往，违者斩！”
“遵命！”
路边听着很多出租车，若提问好了价格，便上车了。张振松见车走远，也匆匆回家了。
冬天的农村实在太冷了，若提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有时早晨赖床到中午，作息规律全乱。张振松呢，家里暖气足，天天忙着游戏厮杀，不亦乐乎。
“张振松，你最近和杨丽娟联系了吗？”
“没有！”
“我也是很久不和她联系了。刚才在高一同学群里看到她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打招呼。”
“为什么？因为咱俩的事？”
“废话，她那么喜欢你。”
“是我拒绝她在先，跟你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啊，唉，我的心病又犯了。”
“要不过两天咱们聚聚？”
“也行。你说她知道咱俩的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这个重要吗？说不定人家早有男朋友了，还介意什么啊？”
“也是。可是万一旧情难忘呢？”
“那把我奉上呗！”
“切，想得美！”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不其然。”
在张振松的有力组织下，三个人决定年后的正月二十高中母校一聚。张振松怕局面不好控制，早早地来到学校门口等着，冻得两腿直哆嗦。一会儿功夫，杨丽娟就到了。
许久不见，张振松都快认不出她了。本就长相俊俏的她如今一打扮越发时髦漂亮。蓝色格子风衣配上一双卡其色的长靴，笔挺笔挺的身姿，垂着大波浪的卷发，眼睛blingbling的闪着光。
“呀，美女，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张振松走上前迎接。
“客气客气，你也越来越帅了啊！”杨丽娟说着脸羞得通红。
“若提还没来？”
“她懒猪一只，肯定早不了。”
杨丽娟听着，不自觉地头转向一方假装向远处张望：“这话听着挺亲密啊。”
“嗯？呵呵，那个……你怎么样？上大学之后谈恋爱了吗？”
“我嘛，没你那么快，还没有。”
“哦。什么情况？王若提还不到！我催催她啊！”张振松马上给若提发微信，“快来救场，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她没谈恋爱！”
“马上到！”若提更加紧张了。
杨丽娟其实也是有所准备的。早在高一分班后她就发现张王两人走得很近，心里便起了疑心。后来上了大学就听说了他俩在一起的消息。说实话，她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伤心。因为张振松真的是她的菜，她又是一痴情女子，一时间很难放下。另一方面，偏偏她不是他的菜，而他喜欢的恰巧又是她的好朋友。她心有不甘，说不介意是假的。这也是她为何长时间不和若提联系的原因。今天来呢，她一是想确定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再者想听听两个人打算如何为这段关系说辞。对于张振松，她已经在心里放弃了，而这段友谊，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客车慢慢停了，若提有点儿迟疑地走了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地跑了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然后她站定把脸朝向杨丽娟认真地说了一句，“娟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若提！越来越漂亮了！”
“哪有哪有！还是你最漂亮！”
“走吧，进校园吧。我刚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他给我们开门了。”张振松在一旁说道。
三个人进了校园，若提在中间，张振松和杨丽娟在其两侧。三人边走边回忆以前在高一共同度过的那些日子，时不时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不觉来到学校操场，若提感觉有点儿累了，提议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一会儿。张振松识趣地借故走开了。
“娟娟，有一件事放我心里很长时间了，很难开口。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你和张振松在一起了。”
“你知道了。对不起。”
“谈何抱歉？我可承受不起。”
“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伤害到你。我已经很克制了，可是，感情的事，你应该懂……”
“我懂！所以你没必要说这么多，你是在提醒我张振松拒绝了我而选择了你吗？你的魅力比我大！”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理解，并原谅我。毕竟，我们以前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好朋友？不见得吧，这么大的事现在才说，还说什么好朋友，呵，若提，你变了。”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没有，爱情本来就很自私。是我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不瞒你说，我还忘不了他，我还喜欢他。只是，我已经放弃他了。所以，你好好珍惜。”娟娟说着泪水在眼里拼命地打着圈。
爱而不得，最痛苦。
张振松远远望着这两个人的背影，生怕会发生什么争执，手心都攥出了汗。眼看两个人谈了许久不见动静，他决定过去看看。
“若提，娟娟，我们走吧！”
这时，只见杨丽娟迅速果断起身走了过来。“今天到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若提并未起身，一任泪水涌出，泪流成河。
张振松赶忙跑过去，紧紧抱住若提。“哭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互不相干了。”他似安慰若提，又像是对自己说。
“张振松，我觉得我可能失去了一位好朋友。”若提哭着说。
“可是你得到了一生的伴侣，王若提，你赚了！”
若提哭着哭着笑出了声。
人生路上，我们一边享受着成长带来的快感，却又一边承受着拔节似的痛苦。好像所有的得到都已失去为代价，所以，能量才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