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尘埃落定木成舟
好在寒假并不太长,张振松送给若提一部简单款手机,两人约定好平时打个电话发个短信,方便联系,但是开学后坚决不能用。
高一下学期如期而至,张振松成功进入理科重点班,若提也以班里第二名的成绩进了一个文科班。两人不在一个楼层,张振松教室在四楼,若提在二楼。怎么解决相思之苦呢?
张振松买了一沓信纸。如果想对方或者有心事可以以信的形式来对话,一周最多写两次。每次写完,都把它夹在课外书里,假装借书或者还书。一般就是张振松借书拿信,还书送信,顺便说几句话。
但是次数多了,周围同学就都知道王若提有个男闺蜜,长得很帅,后来就打听到他叫张振松,再后来干脆喊:“若提,松哥到!”若提并不介意,也不解释,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快步走出教室。
两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累的时候,学不下去的时候,她就给他写信,就像写日记一样说说自己的感受。记得高二下学期班里原先第一名的女生转校了,若提一向视她为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后来竟然次次赶超她,成了班里稳稳的第一名。那女生可能不太甘心,所以干脆转学了。若提瞬间感觉崩溃了,仿佛没有了目标,心里空空的,学习也提不起精神。
张振松安慰她:这很正常,她是对手也是你的一位朋友,她转校了你肯定内心失落,支撑你的一股力量一下子撤走,谁也受不了。不过,你慢慢也就适应了,把自己当做自己的朋友,自己努力支撑起自己。别忘了,还有我这个主心骨。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而张振松一般写信都是些平时身边发生或者听说的各种搞笑事情,若提看后总会开口大笑。二般就是,各种腻歪,各种肉麻,有时引用泰戈尔的诗,有时借用杨绛和钱钟书的爱情,有时干脆自创一首诗……各种高逼格,若提都有点儿对他刮目相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才,这么性情?爱情果然让人成为诗人啊。
紧张的高考如约而至。张振松内心很忐忑,他怕自己发挥不好,因为他对若提很有信心。对自己,没有。他太害怕失去了。在若提的安慰和鼓励下,他也算正常发挥。最终,若提考上了一所沿海的师范大学,张振松选择了离她不是很远的理工大学。他提前查了一下,来往两所大学单程也得三个小时的火车。好在交通方便,不用太担心。
一年一度的谢师宴来了。和振松很久不见面了,若提打算散会后接着去找振松。吃过中午饭,若提以有事为由谢绝了同学的k歌邀请,便匆匆赶去赴约。
还是南湖公园,远远地,若提坐在车上看到张振松站在门口等他,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便看到了他。是他太出众了,还是她对他太熟悉了?不知道,来不及多想,若提快速下了公交车,直奔张振松跑过去。
本想来个惊喜,谁知就在她快跑到他身后的时候,张振松突然转过身来,若提正好扑倒在他的臂弯里。振松顺势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炎热的夏天,两个人穿着单薄的衣服,越发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对方的呼吸,对方的温度……若提瞬间羞红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烫人。张振松呢,使劲抱住她,头贴着她的头发,轻轻闭上了眼睛。任若提如何挣脱,他都不放松。
“…………
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
用最浪漫的副歌
你也轻轻的附和
眼神坚定着我们的选择
…………
用时间 去思念 爱情有点甜
…………”
广播里正放着汪苏泷的《有点甜》。
“若提,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拜托,我们从没分开过。以后,更不会。”
“嗯。”张振松再次将若提搂在怀里。
“差不多行了,旁边这么多人呢!”
“我才不怕看,我的眼里只有你。”
若提好想时间就固定在这一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说,就这样静静抱着,到地老天荒。原来爱情在某一刻真得会不朽,若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此刻的他们。
两个人脱下了校服,越发彰显出青春的活力与朝气。张振松穿着白色衬衫,下身军绿色休闲裤,白色球鞋。若提一袭绿色长裙,白色帆布鞋,扎个小马尾,长长的斜刘海,略微遮住眼睛,手上戴着一个复古手链。两人走在一起,就是春天。
七月的天气的确有点儿热,两人并排走着,张振松将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慢慢拿出来,眼睛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手却慢慢去触碰若提的手,几次触碰后,他找准时机一把将若提的手牢牢抓在手里。若提没有反抗,脸又一次红通通,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张振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偷偷看向若提。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若提,漫长的暑假打算做怎么度过?”
“嗯……在家呆着吧,我想好好陪陪爸妈,还有弟弟,以后离开家去上学就不能经常回来了。你呢?有什么计划?”
“我当然忙着想你了。”
“这么肉麻的话你也敢说啊。”
“你不爱听啊?那我换种说法,如果可以,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睁开眼睛就是你,梦里梦外都有你。”张振松说着,转身深情地望向若提。
若提的心显然被这些话抓牢了,她也转身安静地望着张振松,仿佛此刻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和她。她乖顺地站在那里,任他抚摸她的头发,整理她脸上的乱发……若提呼吸开始急促,她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便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张振松呆呆地站在原地,反应了三秒钟,脸上便泛起了红晕。他转身追向她,她边跑边笑,越笑越没力气。最后,只能乖乖被他拉进怀里。两个人把积攒三年的笑容都给了这个肆无忌惮的夏天。此时此刻,荷尔蒙高涨,心花怒放。
还是像往常一样,张振松把若提送到家门口,然后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