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宋的目标
周全转过头，他听了李辛的话，对赵匡胤道：“官家，李辛说的是，不过如今契丹势力虽削弱不少，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自得之辈往往会折损在自己的心底，我大宋也不要因为敌人弱了，而洋洋自得，不施以酷刑。”
“祝我们在大宋的日子越来越好，干……”商浩斌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阵晕头转向，分不清对面的人，他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掉了下来，幸好被眼明手快的赵德昭借住了。
原来是信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赵德昭立即抓住鸽子，取下信函去掉火漆后，立马读了起来。
开封的是“九”，不过自从九叔卸任了，他将印章交给自己的义子。
待二人离去后，赵匡胤道：“张大官，端洗脚水上来。”
而在北汉官场中，郭无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亲宋派，他是父皇赵匡胤安插在北汉的一枚棋子，在重要的时刻，他也会为大宋谋划的，虽然历史上郭无为被刘继元杀害，不过如今长春堂倒是可以暗中保证他的安全了。
至于其他方面，大宋的商人以及番邦商人也进入了辽国境内，干起了一些低卖高卖、以次充好的牟利活动，辽国境内的一些奴隶也通过海船被贩往各地地方，如今在流州、泉州、广州、占城地区与国家都可以见到这些辽国奴隶的影子。
不过赵德昭认为如今攻打北汉乃是首要，若大宋攻打北汉，辽国是否相助，助益多少，不过赵德昭也隐隐猜到辽国所助益的也并不多，因为眼下辽国也自顾不暇，能出一定的兵力相助算是北汉的幸运了；而辽国，只要一直让它乱下去，消耗它的国力，这一切就看那些乌库部、高丽等辈的努力了。
两员官吏同属于枢密院下职方馆内，其中一人负责的则是北汉的军务探报，另外一人则是负责辽国的军务探报。
……
“我与郭兄早年相识，这一点我到放心。”赵匡胤听完那个官吏介绍，又看了郭无为信函，他继续道，“不过职方馆派出的密探要保证郭相公在晋阳的安全。”
赵匡胤见时辰已晚，他有些困了，而且下面的周全、李辛也站了许久，他道：“你们说的都对，明日我自会召集枢密院臣子入宫商议军务。今日天色不早，你们都先回去罢。”
这一次老八来信称：刘钧最近得了病；义子刘继恩与义子刘继元之间在暗地里斗得也是如火如荼；长春堂交给丞相郭无为一封信函，接下来还要看郭无为的反应，至于其他的老八这次信中只字未提。
若是按照这样的态势下去，李辛觉得攻辽有些困难，不过在二三年间，辽国境内的乌库部以及其余大小部族，似乎都是一时间突然间崛起，然后与契丹人分庭抗礼，至于高丽，那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
快到子时了，一见魏王的车马归府，张芃芃便急不可耐地从魏王府门口走了出来，见张芃芃而来，赵德昭立即吩咐让小厮七手八脚将他抬回西厢房，张芃芃在也随去了西厢房。
“陛下告辞。”
是先攻辽国，还是北汉，这是一个问题。
赵匡胤道：“眼下晋阳之事，我已大概知晓一些，那刘钧病重已经不是一日二日了，他那二个养子，你们也要暗中亲近，安插一些人在当中。至于时机，我想今年商议后，明年或许就可以出战了，到时候还需要晋阳城内的配合。”
周全道：“是，官家。”
长春堂在上京、辽东、幽都府等地都有自己的经营的势力范围，他们结交当地的官员、士绅，他们不仅会说汉话，还会说契丹语、女真话、高丽话以及其他语言，他们又在各族之间游走，在这些势力之中根植下来，扩张长春堂的势力。
而在下首则站着两个穿着官袍的官员，他们二人站直身子，眼睛看着面前的赵匡胤，正朝着赵匡胤汇报一些北方的消息。
按照历史发展，明年刘钧就会病死，然后北汉会发生一场小乱，新国主刘继恩被侯霸荣杀害，然后郭无为杀了侯霸荣，拥立刘继元为帝，是以赵德昭打算上奏朝廷，让大宋提前谋划明年的对汉之战，然后防备来自辽国那一方。
辽国的盐铁并不发达，而为了彻底断辽国的基础，一些长春堂下面的密探便化成商人，他们的目的便是彻底搞垮辽国内的经济。
因为战争而停止脚步就闭关锁国自称天朝上国，然后让别人都去臣服这个天朝上国，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契丹人的面前，你越软弱就越会被人欺负，而你自身变强了，才会让别人望而止步。
在北汉问题上，倒是有些轻松，刘钧在位时期，在辽国问题上，与其父刘旻对辽国的态度不一，他并不像其父那样事奉辽国恭敬，以致于在位后期辽国的援助减少。
那官吏名叫周全，年纪甚是年轻，三十不到的样子，他问道：“官家放心，我等自然会护得郭相公周全。不过，官家打算何时攻汉？”
待到午夜，武凌清已经先回了自己城内的宅院，而商浩斌因为在开封住的地方暂时还没有解决，所以与赵德昭同坐一辆四轮马车回了魏王府。
赵德昭苦笑一声，这商浩斌的酒量是出奇地差。自己虽然喝了许多酒，却也只是觉得有些晕而已，他在小贵子的牵引下，回了自己房间。
北汉不亡，辽国不灭，一直都是大宋的心头之患，不过如今这个形势倒是要比历史上的要好多了，不过赵德昭也知道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现在李辛倒是认为对辽国缓缓图之也是一个选择，李辛并不像其他腐儒一般，认为不去攻打其他族就是高尚的。
赵德昭与武陵清虽喝了不少，可他二人还是很清醒的样子，二人则摇摇头大笑着。
这是一封来自北方的信函，火漆上面的“八”字印章代表的是北汉晋阳老八，而长春堂在每个地方设置不一样的方式。
与此同时，在福宁殿中，烛火还在亮着，传出一声接着一声敲背的声响，只听见内侍行首张德钧正在给刚刚批阅奏疏完的赵匡胤捏拿捶背。
半夜之时，赵德昭刚要吹灯入寝，忽然间窗户那边有一个身影掠过，一声动静，让昏沉沉的赵德昭一下子紧醒过来，他立马下床走到窗前。
李辛说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一副喜悦的表情，整个过程中他的脸色一直都是紧绷的，因为事关大国，李辛与其枢密院职方馆内其他下属对辽国间的一切军务全部仔细探讨过，他们认为辽国是一块难啃的肉，今后大宋在对辽之战也不会一蹴而就，若要收复山前、山后十六州，这个难度也很巨大。
李辛拱手道：“陛下说的极是，若是朝廷征募士兵出征，这些百姓的家眷也会极力让自己的家人子弟出征的，老一辈的百姓至今仍旧及得这个仇恨，而分离的骨肉也被契丹人带去了北方，在那儿扎根下来，他们或许表面上选择遗忘，可心底还是或多或少会记得一些苦难的。”
负责北汉的那员官吏正是那夜出现在郭无为府邸上那个穿着商人服饰之人，眼下他刚刚完成将赵匡胤的书信递给郭无为，又传达郭无为给赵匡胤的书信与承诺。
看完了信函，赵德昭立即书札一份，喂了鸽子一些食物，送走了鸽子后，然后吹灯入寝。
而另外一边，则是负责辽国境内军密机要之事的官吏，他叫李辛，年纪足足比周全大了十岁，一副镇定自若、恭恭敬敬的样子，当赵匡胤问起的时候，他侃侃而谈：“回陛下，今朝契丹国内，北有乌库部等大小部族叛乱，东有高丽侵犯辽东、丹东等地，如今战火不休，民心向背，形势比前几年要坏多了。”
今夜，赵德昭在广味酒楼摆开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与武凌清、商浩斌三人便彻彻底底地醉了一回，三人适才猛然道：这样的日子真他。娘的酣畅淋漓。
而且北汉国内的矛盾也是不少，在继承人的问题上，刘钧并无子嗣，他的养子刘继恩与刘继元都不是出类拔萃的继承人，而且二子虽然都是同父异母的同胞兄弟，可是面对诱人的皇位，血缘关系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历史上，大宋灭亡北汉是一场旷日持久战，而且河东北汉虽然弱小，可是它处的位置确实战略要地河东，大宋建立时候，北汉就年年骚扰边境，宋军便在北境长对北汉以攻为守，一触及北汉这块弹丸之地，往往都会牵动辽国这个庞然大物，是以每次宋军攻打北汉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赵匡胤赞道：“施以酷刑，这个词语用的好，对于开封百姓而言，契丹人还是他们心底的梦靥，当年耶律德光入了开封，在开封大肆烧杀劫掠，百姓受苦受累，当年的开封一片哀鸿遍野，而活下来的百姓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份仇恨，开封的百姓几代人都不会忘记。北汉不灭，辽国不亡，都是我大宋的一块心病，是朕心头的一块病。”
晋阳城内的老八胡康熙也就是自己义父手下的人，他手里头掌握了许多来自（北）汉的动态，在长春堂的运作下，晋阳城内达官贵人、士绅子弟也安插了一些长春堂的密探。
在辽国问题上，赵德昭眼下采用的便是扶植辽国内其他各族的势力，与辽国契丹人抗衡，让辽国处于内乱当中，除此之外，高丽因为对辽东半岛的觊觎，自高丽立国起一直与辽国冲突不断，争夺丹东国等地，如今见辽国内乱纷争，便趁机西进、北进。
周全道：“辽汉问题，是今后我大宋关键所在，如今江南稳定，大宋则要将目标放在北方。”
一个国家，经济是基础。若是经济奔溃了，这个国家再强也会亡国。历史证明了这一切，而辽国就是大宋第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