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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再攻句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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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现今让你们过来,因为今日我大军即刻出战,直接率领大军过去征讨句容马诚信部,再予以他一痛击。”

    秦淮河水上游之地的水花在阳光下拍打着,显得十分欢畅活泼,林仁肇大军驻扎离句容城外不远的地方,如今这里还有积雪,两旁有高低起伏的山丘,在阳光下如同臂膀一般护卫着他们,是以这里还算安全。

    斥候正在禀告前方军情,据他所知就是如此,此刻他一五一十道:“林帅,自前几日我军夜袭之后,句容这一方已经驻扎了不少军队,西侧河岸也加紧了操练兵马,金陵城头据说也立起了火药军器监等作坊运送来的物事儿。”

    “应该就在后面不远处,等我们得手了,立即会有人回头通知他们,到时候他们才出面。”

    林仁肇也不知为何,今夜原本想去偷袭对方大营的,只是未曾出发多远,在秦淮河上游附近就遇见了敌军,林仁肇勒紧缰绳,示意自己一方暂时切勿轻举妄动。

    “是。”众将异口同声道。

    黑暗中,已经接近山道的马子韬挥挥手,招呼后面的偷袭士卒道:“我们快撤,若是敌人发现了就走不了了,此刻当立即与林帅他们会合。”

    此刻军营内的将士行军操练过后,在炊更做饭,营地内升起了烟尘。

    “是。”斥候已经退下。

    军帐内,将士们齐头道:“恭喜林帅,金陵指日可待。”

    马子韬虎躯一震,摇摇头道:“没办法,如今战事艰难,为了胜利也唯有如此了,但是为了看清道路,只能建议你们留几个火把,当做探路用。”

    只不过当他们侧目往回望去之时,却见这火场之中这些军帐烧得更旺了,大风一阵肆虐,木头等物噼噼啪啪地响着。

    林仁肇一行人并没有走多远,前方斥候来报,说是在半道之上,忽然遇见了前方的马诚信、马承俊兄弟二人的军队。

    马子韬啐了几口,恶狠狠道:“没用的东西,那大虫已经走远了,今晚我们还有偷袭的任务呢,若不完成,就将你们拿去喂大虫。”

    “不好,这是座空营,他们早就与预防了,我们还是快撤罢。”

    这些将领们已经全部站直了身子,全部都在等待林仁肇的发号施令。

    “好了,一切由本帅做主安排下去,你们得令就行。”

    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策动了,兵戈也在交集着,发出阵阵金属声响,擦出火花。

    林仁肇一针见血道:“句容这次要偷袭没那么容易,看这兵力,唯有溧水马承俊大营的兵力最多,也最难打,何况那儿还驻扎着水军,要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现在就是要灭掉其中一支,虽然那夜我们偷袭句容大营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故此,对于我军要进攻金陵还有许多阻力。”

    黑夜中,两方已经点燃了火把,附近被照个通亮无比。

    “轰轰轰”大地一阵颤抖,感觉崩裂了一般。几座大营顿时被火海吞噬着。

    林仁肇一个大惊,立即令人原地驻军,严阵以待,若是骑兵追来,他们吃不到一点好果子。

    “……”

    “虞侯,不好了,有大虫。”一个副都头惊恐地叫着嚎着,方才他远远地瞧见了一只老虎忽然间从林间蹿出,那老虎如利剑一般,见到一个将士就扑了过来,而那将士逃走不及,被老虎一口咬住了脖子,只是动弹了几下就没气了。

    马子韬顿了顿,可是今夜有任务在身,他们还得继续往前头赶,是以不敢停歇,而且附近他们搜索了,并无敌军出现的踪迹。

    林荆城道:“钟山?钟山虽然兵力不多,可是若是我们直接放弃围攻句容,转而攻打金陵外围的钟山,这样子是最难打的,我们还要面对金陵附近几个州县的兵力。还不如稳扎稳打。”

    骑兵从马上下来,秦淮河畔离此地还有三里远,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句容大营内的将士见此后,便一阵心悸,不知如何行事。

    “这道没有,溧水马承俊这次带了五千骑兵而来。”

    马子韬带领众人在山林间行走,众将士走得都很疲惫。

    过了一会儿,一个副都头急得跑了过来,他停下脚步,擦了擦脸上以及背后的汗水。

    军帐内外忽然来了几个叫叫嚷嚷的将领,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林仁肇看在眼中,这些将领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甚么样的脾性他都摸个一清二楚,是以林仁肇并没有怪他们的这种粗鄙的行为。

    润州马步军都虞候马子韬出列道:“这条路想必大家伙儿都熟悉吧?”

    营地的火苗窜得非常高,一下子顺着风向烧到了附近几座军营。

    对方也同样派出了人马喊话。

    “句容与溧水的大军汇合了?”

    ……一个摩擦开始了,如同火柴遇上了火柴盒,彼时两支人马一言不合,开始大动干戈。

    顺着这个士兵的大手,马子韬往后一瞧,果然有大批的骑兵忽然间闯了出来,那个将领大嚎一声,整座山谷丘陵一带听得甚为清楚,“我们的粮草啊,快来人啊,救火啊……”

    林仁肇脑海中有思路,他摇摇头道:“不,若是我们要攻打钟山,恐怕要先攻骑兵,若是我们率部去攻马诚信部,呙彦也一定会以骑兵相助,到时候我方要受马步兵共同阻击的危险。从句容到钟山要花一天的工夫。”

    偷袭一般放在夜晚,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入暮,此刻在群山之巅,一支队伍已经出现了。

    在山里行走,一路上都是荆棘,偶尔能听见山中有狼嚎虎叫之声,静谧的夜晚,山林间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现场只留下死尸的头,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面瞪着,有几人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一瞬间,两家人马便有同时想道:看样子今夜偷袭是不成功了。

    底下的将士们问道:“虞侯,林帅他们现在在何处了?”

    过后不久,句容大营被火烧毁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马诚信的耳中,马诚信当时还没赶回去,只是军中郎官的禀告让他差点从马上摔落下来,“怎会如此,大营居然被人偷袭了?怎么可能?”

    “方才弟兄们都在讨论,看士卒的士气高昂,今日便要一战。”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其余几个将领会操之后立即赶去中军大帐。

    “那便好,只要今夜偷袭成功,日后也可以减轻不少阻碍。”马子韬一脸兴奋,随即他又嘱咐手下道,“为了不让敌军发现,今夜大家伙儿都不要点火把。”

    一个底下的斥候道:“今日白天都摸清楚了,这条路当初是一个进山砍柴的一个老翁告诉我们的,据说他经常在这里砍柴,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有条山道。而且这个老翁的家人现在已经被我军控制起来了,谅他也不敢欺瞒我们。”

    远处的句容城池已经在林仁肇大军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苍白的山林间,已经开始显示了生机。

    林仁肇忽道:“你去操场将所有将领统统叫到大帐来,本帅有事要商议。”

    马子韬忽拍头道:“虞侯,似乎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啊?”有士兵已经看出了这个问题所在,一般大火起,救火之人应该有很多,只是这座大营却如死寂一般,人都没跑出来几个。

    “是。”众人只得被迫地继续行走,希望今夜不再发生甚么匪夷所思的诡异事件了。

    但是两军相互战斗,竟然也没有得到多大的便宜,双方战了平局。

    “撤……”两军相互间下了命令,对于黑夜来说,摸不清对方的实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撤回大营再说,难不成大营那边或许有情况。

    “可是……虞侯,这样子弟兄们不就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么?”

    “差不多了,现在差不多到了丑时了。冲。”

    开春时节,正午时分,这样的日头算猛烈了。

    林仁肇这心里还有一个计策,那便是山林间的另外一支偷袭的队伍,林仁肇他们按照指定的地点已经待在一个地方。

    马子韬带领润州大营方面的一些人马,在草丛中蹲着,身子侧向句容马诚信大营那边,静待时机。

    “林帅,派末将去吧。”

    中军大帐之内,林仁肇已经用过午膳,此刻正在大帐内听前方斥候的传报。

    而在后面,似乎有一阵闹哄哄的声响,一声虎啸从后头传来,之后只听得哀嚎一声,便没有声响了。

    两支人马近在咫尺,只是未曾动手,想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如今林仁肇便叫来属下帮他喊话。

    ……

    身旁的一些将士见了撒腿便跑,有几个胆子大的拿着刀横在身体前侧,只是那老虎似乎并没看见其他人似的,他叼着那具死尸就窜入林间,大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队列中一个将士一直盯着句容的大营,禁不住喜悦,忽然朗声道:“恭喜虞侯,那儿有他们的粮草军秣等辎重,你看。”

    “是啊,机会就在今日了。”

    林仁肇点兵点将过后,晌午过后大军开始拔营,留下一万兵马驻守大营地,另外二万从山里过去,伺机埋伏在句容西侧不远处的一个凹氹内,作为暗线。而林仁肇亲自率领二万兵马急匆匆地沿着长道,步兵、马兵、弓兵这次也都全部带齐了,必要之时他打算以步兵袭击。

    接着马子韬便带领润州士兵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摊开行军地图,斥候对着林仁肇道:“林帅,拱卫金陵最后的一道屏障就是金陵守将呙彦,他领兵二万,驻扎在钟山一带,他们中大部分兵力基本上是骑兵,来去自如。不如我们放弃攻打句容以及溧水,直接往钟山那边去?”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一行人按照目的也已经走出了这座山。

    积雪在阳光下融化得也快,地上已经渐渐地露出了枯草覆盖的大地,黄秃秃的一片,其间夹杂着几抹绿色。

    两军已经撤走,看样子今夜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回馈。

    半个时辰后,马诚信见到林仁肇大军忽然间出现在半道之上,以为对方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计划,便打算在黑夜中往回撤,毕竟自己带领的人马已经分散了好几支,若是硬碰硬,马诚信也觉得不会得到多大的便宜的。

    不远处就是句容马诚信部的大营了,众人一出山林,便一一熄灭了火把上的火焰,四周也漆黑一片,在黑夜中已经分不清任何方向了,只剩下前方句容马诚信部大营内的那些火光了。

    半夜里,将士们半匍匐在草窝子里面,一阵风吹来,顿觉四周甚是严寒,不过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做。

    马子韬带领润州兵摸到了大营的缺角一处,此处他们观察下来,觉得可以突破,巡防大营的人马并没有发现这个漏洞,马子韬故伎重演,仍旧像上次林荆城一般去做。

    “唔。”今夜负有偷袭任务的这些将士们便开始骑着马出发了,他们的手上拿着林仁肇大军那夜偷袭所用的物事。

    “……”

    “虞侯,现在可以了不?”那个士兵感受了一下风的力度,小声道。

    大营内亮着一些灯火,似乎大多数人都睡着了,只有守夜的将士待在外面巡逻,马子韬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座营地已经差不多成了一座空营,今夜对方也去偷袭自己一方的大营去了,不过粮草以及辎重却都在此处。

    “林帅,今日天气不错,地上的积雪也融化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出发。”

    这边,马诚信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那边大营内,林仁肇一听,却高兴极了。今夜没想到能稀里糊涂地办成一件事情,看样子是上天的安排啊。

    “起风了。”马子韬觉得这个风向下,若是用火攻的话,对方大营一定会被大火给烧尽的,而今晚上的风向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的。

    “林帅,我愿意出战。”林荆城自告奋勇第一个就报名了。

    斥候一听觉得有理,而且他已经汇报完了,打算直起身子立即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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