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此物敬献给陛下
神京城,新军卫衙署。
说是衙署,其实就是一处普通三进宅院改造而来,作为新军卫办理公务的地方。
目前陈设还比较简陋,与锦衣府和顺天府这些大的府衙自是没法比,对此,沈沅无甚在意。
今日是新军卫开始募兵的日子。
一大早,沈沅、冯紫英、江凡就聚集在此,柳湘莲与赵环也在,二人已经是新军卫的千户。
沈沅拿出兵部下发的募兵令,对几人说道:“今日大家兵分三路,冯兄去京营,江兄去五城兵马司,柳兄和赵兄去坊间,开启宣讲募兵。”
至于锦衣府,沈沅并没有指望,锦衣卫的地位相对超然,基本上没人会愿意加入一个新组建的军队。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大家记住,严格遵循募兵标准,宁缺毋滥!”
“沈大人放心。”
四人带上募兵令,出了府衙,各自而去。
待几人离开,沈沅也离开府衙,骑上马,就往皇宫行去。
乾清宫。
元祯帝结束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开始批阅奏折,这位勤政的国君,两鬓间隐约可见已经生出了白发,但依旧没能将大周王朝引入向上的轨道。
正忙碌间,就有内侍进来禀告:“陛下,新军卫指挥佥事沈沅,在殿外求见。”
元祯帝闻言,手上的御笔微顿,道:“宣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正四品武官袍服,身形挺拔如芝兰玉树的少年,在内侍的引领下,步入御书房,近得前来。
“臣沈沅,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沅拱手参见。
元祯帝放下御笔,抬眸而视,清声道:“怀忠来了,坐下说吧。”
“谢陛下。”
转眼间,就有人搬来了椅子,待沈沅坐定,元祯帝问道:“说吧,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
沈沅抬头看向元祯帝,数日未见,这位大周皇帝仿佛愈显苍老了,心中不由感叹一句,天子难为。
“臣有一物,想敬献给陛下。”
“哦?”元祯帝闻言,眸光微凝,来了些兴趣,道:“何物?”
沈沅这般专门入宫求见,想来所献之物定不简单,皇帝对此生出些期待来。
迎着皇帝好奇的眸光,沈沅从袖中取出两张折叠好的宣纸。
“回陛下,是两张图纸。”
“快呈上来!”
很快,内监戴权便去接过沈沅手中的宣纸,呈递给元祯帝。
只看了眼其中一张图纸和注解,元祯帝便露出疑惑与惊异之色。
“热气球?”元祯帝看着宣纸上画的,类似孔明灯的玩意儿,狐疑道:“看着像一个大些的天灯,此物真能载人飞天?”
“热气球与天灯原理相通,但其构造却大有不同”沈沅给元祯帝详细解释着。
他前世看的很多小说中,不少穿越人士,都会发明热气球,因而沈沅还专门研究过,对此物颇为了解。
据他所知,第一个载人热气球,是在十八世纪八十年代,由法国人制造,沈沅此时若弄出来,便足足提前一百多年。
元祯帝听了,大受震撼,对此愈发重视起来。
过了一会,他又拿起另一张图纸,看完过后,亦感惊诧。
“千里镜?真能视远物如近在咫尺?”
沈沅道:“不敢欺瞒陛下,这些还只是设想,待做出后,才能确认效果。”
话也不能说的太满,他还并不知晓,目前大周的工业水平。
“怀忠如何懂得这些?”元祯帝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沈沅说出提前想好的托辞:“臣往日闲暇时,喜欢阅览一些西洋杂书,这些想法也是从中受到的启发。”
元祯帝颔首,便不再深问,继续琢磨着这两样东西,忽而眸光闪动,道:“此物若用于军队”
沈沅道:“陛下圣明,热气球载人升空,再搭配这千里镜,不仅可瞭望观测战场和敌情,亦可用火箭、火球俯攻。”
主要还是用来观察战场地形和敌军大部队的动向,攻击作用倒有限。
元祯帝听了,颇为心动,载人飞天,这是怎样的壮举,且不说军事用途,单只飞天一事,就足以提升大周和他这个天子的威严。
斟酌少顷,他对沈沅道:“听旨,即日起,怀忠身兼军器监少监之职,总领此事。”
“若此物真能造出,便是你的一桩大功。”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沈沅面露感激,躬身一礼。
身兼军器监少监,只是一個头衔而已,他无需要管辖军器监的日常事务,只需督造热气球与千里镜即可。
沈沅入宫的目的达成,又与元祯帝汇报了有关新军卫的进展,随后便告退离去。
出了皇宫,与传旨太监一道,带着元祯帝的手谕,来到军器监。
这次出来迎接的,就不仅是上次那个王主簿了,军器监一众大小官吏,皆跪伏接旨。
当得知这位新科武状元,被皇上授予军器监少监之职时,众人无不感到惊诧。
那王主簿心中更是有些后怕,回想着前几日接待沈沅的经过,还好那时没有轻慢这位少监大人。
待宣旨太监离去,军器监监正李光看向年轻的天子宠臣,语气和煦道:“沈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军器监会积极配合。”
以李光的政治敏觉,他能猜出沈沅多半是带着什么任务过来的,但也不细问。
“有劳李大人将监中工匠聚集起来,我从中挑选几人即可。”
对热气球和千里镜,沈沅尚需尽力做到保密。
沈沅安排好军器监的事,回到新军卫衙署,时间已近黄昏。
不久,冯紫英、江凡、柳湘莲和赵环相继回返。
沈沅坐于主位,其余四人分坐两侧,此时在府衙,也需郑重些,不能如私下那般称兄道弟。
“募兵情况如何?”
冯紫英与江凡几人对视一眼,率先回道:“京营那边多在观望,有意加入新军卫的人不多,今日登记入册的,不足百人。”
沈沅闻言,默然稍许,对京营那边,他已有心里准备,十二侯分掌十二团营,各有各的势力范围,对新军卫有所抵触,也在情理之中。
朝冯紫英点了点头,他又转眸看向江凡,问道:“五城兵马司那边如何?”
却见江凡神色有些兴奋道:“五城兵马司今日入选新军卫的士卒,已有一千多人。”
沈沅略感惊诧,确认道:“可有严格遵循募兵标准?”
“大人放心,绝无丝毫偏倚!”